周阳霖开着车，带着刘团圆与三个孩子，沿着丽莎逃跑的路线一直追过去。
  一路上，刘团圆一直抱着凌霄望着窗外，小老二小老三则在林嫂子与吕文清的怀中。
  平日里三个孩子一上车就睡觉，这一次却是十分精神，全都瞪着咕噜噜的大眼睛望着窗外。
  刘团圆让周阳霖开车慢点，她望着三个娃娃，总觉着有希望。
  开车半个小时之后，凌霄打了一个哈欠，在刘团圆的怀中昏昏欲睡。
  刘团圆回头瞧了一眼，小老二与小老三早已经睡着了。
  刘团圆幽幽叹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孩子就是孩子，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她真的指望他们是神童不成，就算是部队几百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指望他们完成？
  “怎么办？”周阳霖望着刘团圆。
  “你正常开吧，一路走过去！”刘团圆说道。
  周阳霖点点头，将车速加快。
  半个小时之后，周阳霖带着刘团圆经过前面一座城。
  周阳霖算计了一下丽莎离开文城前去首都经历的时间，他们应该半路上休息了一个晚上，或许就是在这一个晚上时间内，卫南凛不见了。
  但是从文城到首都，隔着一千多里地，光在路上的行驶之间就得两天，谁知道丽莎他们是在哪里休息的！
  周阳霖回头看了一眼刘团圆，刘团圆也是茫然地望着外边。
  周阳霖不再说话，继续赶路，两个小时之后，凌霄突然大声哭起来。
  刘团圆抱着凌霄，凌霄一哭，倒是将刘团圆吓了一跳，她赶紧让周阳霖停车，看着怀里的凌霄。
  凌霄憋着小嘴，哭得梨花带雨的，不断扭着身子。
  刘团圆让周阳霖打开车门，抱着凌霄下去上厕所。
  凌霄上完厕所还是哭，刘团圆没法子，只得将她抱在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在路边来回地走动着。
  突然，刘团圆看到路边一支钢笔，她愣了一下，赶紧将钢笔捡起来，仔细地看了。
  周阳霖在车上见刘团圆不上车，也下车来，他上前，看到刘团圆的东西，微微皱眉，“这里到处都是荒野，怎么有钢笔？”
  刘团圆抬眸望出去，这边是一片小麦地，地里刚见绿色，不远处有个村庄。
  “这钢笔是卫南凛的吗？”周阳霖问道。
  “有点像，但是这种钢笔很普通，虽然不好买，但是也不是什么特制的……”刘团圆仔细地看了看钢笔，突然在笔帽上看到了一个“卫”字。
  刘团圆一下子惊叫起来，“是卫南凛的钢笔，你看，这上面刻了字。”
  那个年代，一支钢笔是大物件，怕丢，都会在上面刻字。
  但是这次卫南凛是出任务，按理来说，不会带着能揭穿他身份的东西，所以刘团圆还是有些怀疑。
  “我们去那边看看！”周阳霖说道。
  刘团圆点点头，不管如何，现在只有一点线索，她也要试试，总比没有的强。
  周阳霖开车去了村子。
  村头上，有一个老人挎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有几块牛粪，他站在村头，打着手棚，看着周阳霖的小汽车呼啸着而来。
  车子停下来，刘团圆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
  “还以为那个洋妞又来了呢！”老人忍不住嘟囔了一声，看了一眼周阳霖的车，“之前没见过这大家伙，这几天的功夫竟然见了两辆，看来我们上游村要走运了呢！”
  刘团圆下车，正好听到老人的嘟囔声，赶紧上前问道：“老大爷，之前也有一辆车来过村子？”
  老人点点头，上前，伸出手来摸了摸车，没再说话了。
  “老大爷，您是不是也见过一辆这种车子来村子？”刘团圆再次问道。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刘团圆：“你让我坐坐，绕着村子坐一圈，我就跟你说！”
  刘团圆立刻点头，让老人上了车子。
  老人上车之后，车子里就很挤了，而且老人身上有股牛粪味道，林嫂子与吕文清都拼命地抱着孩子挤在一起，不愿意与老人挨着。
  老人也不介意，手里抱着牛粪筐，指挥着周阳霖从村前的小路进入村子。
  村子里都是羊肠小路，旁边全是杂草与石头，车子进了村，卡卡绊绊的，形势十分困难。
  好几次，周阳霖都想要放弃，可是那老头就是不肯下来，非要拉住他在村子里遛完了，才肯说。
  周阳霖没法子，一边捂着鼻子忍着牛粪的臭气，一边拉着老人在村子里转圈，转了一圈之后，将冬日的村庄都唤醒了，孩子在后面追着跑，大人都出来瞧热闹。
  老人还要周阳霖将车窗摇下来，他将脑袋伸出来，见人就挥手，说是自己的亲戚串门。
  “这个老董头，净胡说八道，上次开车那洋妞，还说是自己亲戚，不是被打脸了，现在又出来开小车的亲戚！”车子慢慢开走的时候，刘团圆听到村里有人这么议论。
  刘团圆之前在村头听到老董头说什么洋妞，还不敢确定，如今听到村民们这么说，她十分肯定丽莎一定来过这个村子，她回眸笑嘻嘻地问道，“老大爷，您姓董是吧？”
  老董头点头：“对，你叫我老董头就行了！”
  老董头摸着那车窗、车座子，“可别说，这车坐着是真舒服啊，我坐这一趟，死了也瞑目了！”
  老董头说着，突然指着前面的小木屋说道，“诺，那个就是我家，停到我家门口去！”
  周阳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刘团圆的面子上，还是照办。
  周阳霖将车子停在了小木屋前。
  老董头下了车，还小心翼翼地将牛粪搬下来。
  老董头下车了，林嫂子与吕文清终于舒了一口气。
  刘团圆也抱着凌霄下来。
  刘团圆本想问问老董头有没有见到过卫南凛，凌霄突然在刘团圆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朝着那屋子伸伸手，身子倾斜着，就要去。
  刘团圆赶紧随着凌霄前去。
  黝黑的房间里，有一张小破床，床上丢着一件干涸了血迹的西服，正是卫南凛之前在招商会穿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