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早就已经想到，要离开园区的可能性很少，可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一时间，我心里很复杂，心里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一下子就碎了。
  “星哥，你要调去哪？”我深吸了一口气问。
  “B区。”邓星汉说，“以前我觉得就算没有我姐，我也能混上去，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这次去她那边，如果运作得好的话，来年我应该就能当上主管。”
  说着，他递给我一叠资料：“这是我组里做业绩比较厉害的狗推，我去B区用不到这么多人，到时候就让他们去你组里。”
  “另外，他们每个人手里都养了一些客户，你不要榨得太狠，让他们缓一缓。”
  我拿过资料翻了起来，也没什么心情去关注这些。
  “等我在B区站稳脚，回头你要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邓星汉说。
  我点了点头：“谢谢星哥。”
  聊了几句，我便回到了自己组里。
  这次业绩之争，我拿了不少奖金，就邓星汉那边就给了我六万多，而我自己这边也有五万。
  如果算起来，这次的争斗中，我反而成了受益者。
  没多久，三分部合并的事情就落实了下来，作为合并部门的主管杨自明，他召集了所有组长开了会。
  为了好管理，他将原三分部的一些小组也进行了合并。
  本来我以为他会借此机会对我动手，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把我的小组长撤掉。
  后来我仔细想想，觉得他没这么做，应该是在顾虑我背后的人。
  我的小组长是副总亲自提上来的，他要是把我组长撤了，他能保证副总不找他麻烦？
  另外，他也知道我见过大老板。
  在没有摸清楚我和大老板那边的关系之前，他贸然动我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至于他真正的目的我也不清楚。
  毛争依旧是小组长，毕竟他上个月的业绩可是有目共睹，虽然没有邓星汉高，可也是无人能及。
  其中许德宇和王雄的组长被撤了，合并到了毛争那边，至于邓星汉原来的人马，竟然被弄到了王小龙那组。
  这次的人事变动很大，一下子C区从五个分部变成了四个分部。
  开完会，王小龙非得拉着我去他那边坐坐。
  “妈的，我就知道杨自明那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王小龙把办公室门关上，直接就骂了起来。
  我笑着说：“怎么说？”
  “邓星汉原来组里能干的人，全都去了其他组，剩下些歪瓜裂枣。说得好听给我扩充人员，他妈的不就是想要提升我的业绩指标吗？”
  “龙哥，你这话里有话啊？”我笑着丢给他一根烟，“邓星汉那边是有几个狗推去了我那，不过都是他安排的，我可没有和你抢人。你要是想要，回头我就把人弄到你这边来。”
  “别！”他赶忙摆手说，“你还嫌我这边人不够多？我也没有说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杨自明那家伙越来越狗！”
  “那有什么办法，他是主管，我们只是组长。”
  “草！他真以为自己是个破主管就牛B了？要是我想，我分分钟弄死他！”
  我原本以为王小龙说的是气话，结果谁知道他神色一变，低声说：“你知不知道，杨自明有把柄在我手里？”
  “什么把柄？”我凑过去问。
  他犹豫了一下：“不能和你说。”
  “龙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没好气地说，“咱们什么关系，你至于吗？”
  “这个事可大可小，我怕你这家伙乱来。”王小龙说，“倒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怎么说呢……”
  “你说啊。”我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样，回头我再告诉你。”
  “回头是什么时候？”
  “再说。”王小龙摆手，“你也别问了，反正他杨自明要是再逼我，我就把这个事捅出去！”
  我记得之前，王小龙就和我提过一嘴，他似乎知道杨自明什么事。
  可这家伙，到现在都死活不说。
  难道和焦五一样，杨自明也偷了公司的钱？
  不可能。
  杨自明那家伙我很了解，他搞钱都是从下面的组长手里搞，不会像焦五胆子那么大，去偷公司的钱。
  而且据我所知，杨自明在主管中并不是很缺钱的人。
  王小龙到底知道他什么事呢？
  我们正聊着之际，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王小龙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一句：“进来！”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许久未见的李飞，一脸的沧桑，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放着两条华子。
  “龙哥……”
  李飞瞄了我一眼，恭敬地走过来，把烟放在了桌上，对王小龙说：“这是孝敬您的。”
  “对了，我都搞忘了，你这个月发了不少奖金吧？”
  “嗯……两万多……”
  “他妈的，都快赶上我了！”
  李飞，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筹码放在桌上：“我现在不怎么用钱，这些钱就麻烦龙哥你帮我保管一下……”
  王小龙丝毫不客气，把筹码拿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行吧，那我就暂时帮你保管，回头你要是没钱了，再来找我。”
  李飞点头：“谢谢龙哥。”
  很快等他出去后，王小龙把手里的筹码递给了我：“这是上次问你借的。”
  我拿过筹码，问：“这不是李飞的吗？”
  王小龙白了我一眼：“他的个毛，老子没弄死他已经不错了，他还敢来问我要钱？”
  王小龙和我说，因为我的关系，上次他饶了李飞一命，不过并没有少折磨他。
  “当时我和他说，因为你帮他求情，我就饶他一命，但是有个前提条件，让他喝了一桶脏水。”
  说到这里，王小龙放声大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当时他跪在我面前一个劲地求我，最后我让另外一个人给他灌进去，结果那家伙当场就窜稀了……”
  在园区，整人的手段很多，其中“喝脏水”就是其中一种。
  那些所谓的“脏水”都是从臭水沟里打上来的，喝一口下去，少说也得拉半个月肚子。
  我微微一笑，心里却丝毫笑不出来。
  从王小龙办公室出来，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李飞忽然叫住了我：“杨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