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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如是目送霍砚尘离开，属官扯了扯应如是的袖子，“大人，这是，问出来了？”
  应如是瞪了属官一眼，“在这种地方做事，还没学聪明？”
  不该问的别问！
  属官捂住了嘴巴，不敢说话了。
  霍砚尘去看了苏清妍，她还没醒，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些。
  两个丫鬟还是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看着他时，眼底的恐惧更甚了，但还是和之前一样，鉴定地拦在苏清妍的窗前。
  刘大厨供出来的人，是林皎月。
  这让霍砚尘看着苏清妍时，心底有些愧意。
  这当然并不是说霍砚尘选择相信刘大厨的一念之辞，只是苏清妍到底身中剧毒，险些丧命。
  他做不到无视。
  而皎月，也确实曾经因为嫉妒苏清妍，做出了些违背本心的事情，虽然没害了苏清妍的性命，但也确实惹下了不少的麻烦。
  一边是刘大厨的供词，另一边是自己对林皎月的了解。
  这让霍砚尘游移不定，只能等着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两个丫鬟警惕的目光也让他心情复杂，倒是没有再一次掀翻两人上前。
  恰巧此时，凌原带来了消息，找到刘大厨的家人了。
  一家三十几口，都被关在城外的一座废弃的城隍庙之中。
  那城隍庙的底下是空的，有一间地下密室，刘家人就被绑着堵住了嘴，扔在地下密室之中。
  要不是有个猎人在城隍庙歇脚，不小心摔下去，还发现不了他们呢。
  也是他们命不该绝。
  “属下让人问讯了，按照他们的口供，底下人划出了押送他们去城隍庙之人的画像。”
  接过凌原递上来的画像展开，霍砚尘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疑。
  画像是根据刘家人的口述画出来的，或许和真人会有些偏颇，但霍砚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
  “确定是他？”霍砚尘总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个人，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属下让人确认过了，就是恒统领。”
  恒秀。
  这朝堂之中，唯一一个派系分明的人。
  他不属于任何派系，只忠于苏清妍。
  除了苏清妍，霍砚尘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指使动恒秀。
  就连他的命令，恒秀都未必会遵从。
  唯有苏清妍。
  霍砚尘“呵呵”笑了一声。
  难怪，难怪刘大厨会指认林皎月。
  那个破败的城隍庙，要不是偶尔有猎户经过，碰巧摔下了地下密室，刘家三十余口，就算都饿死在那儿，都不会有人发现。
  他让人去找刘家人，就算找到死，也不会想到人会藏在地下。
  死无对证，只有刘大厨的口供之下，就算他心里想要相信林皎月，也不可能保住她半点惩罚都不受。
  “随本王去慎刑司！”
  恒秀他不好动，那刘大厨呢？
  他倒要看看，到了这个时候，刘大厨还能说出什么替苏清妍狡辩的话来。
  可他还没走到慎刑司呢，就见到应如是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王爷，刘大厨自尽了！”
  王爷离开之前特地交代的不让继续用刑，他不敢阳奉阴违。
  为了保住刘大厨的命，哈专门请了个大夫给包扎了伤口。
  可大夫前脚才刚走，他去查看个卷宗的功夫，就被告知刘大厨死了。
  咬舌自尽，鲜血蛄蛹了满脸满嘴，仵作验尸，说他是被自己的鲜血倒灌，呛死的。
  霍砚尘的拳头攥紧了。
  另一边，凌野也匆忙过来，“王爷，刘家人都死了。”
  “什么？”惊呼的是凌原，“怎么可能？不是让你将人关押在刑部大牢吗？”
  凌野往地上一跪，“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惩罚。”
  他也没想到，一群并不重要的人，会有人往他们吃的泔水里下毒。
  那一桶泔水都被下了毒，为此还额外毒死了几个犯人。
  霍砚尘攥紧了拳头，转头看向屹立在面前的清泉宫。
  曾几何时，她竟也如此心狠手辣了，为了达到目的，连无辜之人的性命都可以随意取走？
  “好！真是好啊！好一招死无对证！”
  霍砚尘说不出是想哭还是想笑。
  时间把握得也刚刚好。
  她为了除掉皎月，竟如此费心。
  “娘娘醒了万福，去请太医！”金铃的声音，打断了霍砚尘的思绪。
  他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小太监从他面前跑过，又带着陈文和回来。
  总算是还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霍砚尘的存在，陈文和同他行了礼，不过没等他开口，就跑走了。
  霍砚尘深吸一口气，他想，他应该去问问。
  问问苏清妍到底想要什么。
  霍砚尘跟在陈文和身后进了内殿。
  身后的脚步声，叫陈文和诊脉的手都颤了一下。
  后妃的内殿，其实外臣能够随意进入的？
  又想到宫中那些传闻，看似不着边际，实则，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啊。
  苏清妍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见到陈文和，还道了句：“辛苦你了。”
  声音带着软绵绵的无力感。
  若是以往，霍砚尘就算不表现出来，也该是心疼的。
  可刚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苏清妍自导自演了这场中毒事件，让恒秀拿了刘大厨的家人威胁他将黑过扣在林皎月身上。
  为了彻底除掉后患，还让人杀了那一家三十余口，为此，还牵连了不少犯人。
  在这个前提下，霍砚尘再看苏清妍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和唇，心底就只剩下了厌恶。
  她用自己的命设局。
  又一次，她又一次用自己的性命设局。
  陈文和替苏清妍诊了脉，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又留下了新的方子便告退了。
  玉穗去给苏清妍煎药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厨房里的人，她们也不敢信任了，苏清妍入口的东西，都是玉穗和金铃亲手准备的，中间眼睛都不错一下的盯着，生怕苏清妍再被人害了。
  寝殿内只剩下苏清妍和金铃二人。
  瞧着霍砚尘脸色低沉，没有要走的意思，苏清妍开口：“你先下去吧。”
  金铃皱着小脸，“娘娘！”
  她不能将娘娘一个人留在霍砚尘手里。
  看霍砚尘的表现也知道，他一定是查出了什么，但她和玉穗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可她和玉穗很清楚事情的真相，万一霍砚尘为了护下林皎月，对娘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