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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遥记千年
  穿梭在黑暗中，她觉得很安全，或许骨子里就不那么喜爱光明吧？
  就像鱼精说得那样：妖就该有妖的样子，所以我才要一辈子就这样！
  她知道，鱼精所说的“就这样”是指从此不幻化为人的模样！
  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坚持化为人样的？
  倚靠在苍劲松柏枝桠上的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绪飘远了，回到了洪荒的最初，那里也有着自己那不想再触碰的伤口。
  青丘，是所有狐族生息之地。或许对某些人来说，这儿是不得不时刻关注的焦点，但是对于这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来讲，这儿就是天堂！
  它竖起尾巴拍打着碧蓝的水面，水晕一圈圈荡开，很快一个阴影就从水下冒了上来。红色的鱼尾破开水面，带起沾染上满山绿林苍翠的水珠猛地拍打在水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然后雪白的小狐狸就只得忙着抖落自己身上的水珠。
  水中一张妖异但是艳丽到似乎会点燃山林的脸带着些微的得意露出了水面。
  小狐狸抬起自己的前抓在空中挥舞了一圈以示自己的不满，但是水中的艳丽女子却没有对它的抱怨表示任何的同情，相反，她笑得更是开心了。
  见自己的抱怨没有用，小狐狸也放弃了，它跳上离鱼精最近的大石头，开口道：“我要出去了！”
  水中鱼精垂下了头，片刻之后，她伸出细长的手慵懒地将自己的身体撑上了岩石，喃喃地说：“狐狸，我还等着你成年之后来娶我呢！你当真要出去？”
  小狐狸看着美丽鱼精那宛如红宝石般的眼睛，向后缩了缩，前抓不安地刨着岩石，鱼精知道它在害羞。狐狸在未成年之前都是没有性别的，如果能幻化为人形就是莫大的幸运了，如果能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子那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不是因为女子又多么大的法力，只是因为能幻化为女子的妖精少的可怜。所以鱼精就在见到第一次来湖边的小狐狸时便决定了，自己嫁给小狐狸；因为小狐狸一定变不成女子。
  “人家要做女子，才不要娶你！”
  “做人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做人？”鱼精伸长手揽过小狐狸，看着它的眼很认真地这么说着。
  小狐狸在她眼中看到了湖水的碧蓝、长天的浩瀚，但是就没有见到鱼精眼中的一丝属于她自己的思绪。小狐狸知道鱼精曾经离开过这里，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离开了，可是很快她就带着半人半鱼的身体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鱼精也不谈自己的事情，就这么带着半人半妖的身体自己一个人活在这碧潭中。
  就因为这样小狐狸才一定想去看看鱼精所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不想做人，只是想出去看看那里有什么！”小狐狸被鱼精抱在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自己的尾巴。
  “小狐狸，不要去，你只要化为男子就好，然后娶我吧！”鱼精的浅笑在小狐狸头上响起，她说话时的气流挠动了它头顶的软毛，也让它觉得痒痒的。
  “为什么一定要我化为男子？我想做女子！”小狐狸在这件事情上也很执着。能做人类的女子是它修炼的动力。但是它也想过，或许一辈子没有什么性别更好，因为鱼精说做人不好！
  “不要走，不要走！”鱼精双手紧抱着小狐狸，这让它觉得快窒息了。
  “鱼精！鱼精！”它在鱼精怀中挣扎着想离开，可是鱼精的双手却越来越紧。
  “不许走！”鱼精最后的表情是愤恨的，她抱着怀中的狐狸一跃扎进了水中。小狐狸被她突来的行动吓了一跳，因为它不谙水性。
  和鱼精一同落水的小狐狸挣扎着四肢在水中划动，急切地想上岸。
  可是却徒劳地变得多余。
  鱼精感觉手中的小狐狸不再动弹这才回了神。
  美丽的红眼落下了颗颗珍珠。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是他！
  如果你是他，我就不会在活着了！
  鱼精摆动自己鱼尾冲上了水面，把小狐狸放在了草地上。
  带着绵连的伤痛，她留下了小狐狸一个，沉入了水中。
  去吧！去吧！但是不要像我一样！苍天啊，您眷顾着它吧！它还只是个孩子！
  终于醒来的小狐狸带着疑惑看着空旷的天地，片刻之后回了神。它不怪鱼精那样做，因为它曾在鱼精言谈中知获过鱼精的伤心，它想让她知道，它不怪她。
  它跑到水边，伸出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拍打着水面。
  但是它努力了很久，鱼精都不再出现了。
  最后它只得对着湖面喊道：“鱼精，我走了！”
  鱼精弹出水面的时候就只看见了它步入深林的雪白身影。
  “小狐狸，你知道吗，你这一去或许会遇见什么？”鱼精看着自己在水中的鱼尾带着无奈和一丝死心。
  要是，那个时候就留在了鱼精的湖底该有多好？
  可是，鱼精还是心软了！
  竹醉！
  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她漠然抬头，迎接着冰凉的月色可月亮背后深渊般的夜色开始嘲笑自己。
  是他取的，因为他爱那一片笔直的竹林，因为他说见着那竹林就会心醉。
  可笑的是自己也是因为爱着那片竹林才选择前往。
  那个时候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自己逃不掉，就那么一脚踩进去了。
  初见他的时候，她就记得那薄薄的雾中，有着一抹远胜白雪的身影，他悬浮在空中，任由风将他的衣袂掀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仙。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只没有人形的小狐狸。
  所以她知道自己是不能给一个仙见着的，因为她还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规矩名曰：锁！
  可是她在决定逃走时他发现了她。
  她以为他会立即把自己消灭。
  可是没有。
  她见到了他脸上的笑。
  那笑容她终生难忘，也就是因为这笑容让她再也挪不开逃走的脚步。
  “哦？来了一个狐狸小友？”她逃得快，谁知他追得更快。
  很快，她就被他一把抱在了怀中。就如在鱼精怀中一样，她一开始也是挣扎不休；可是她不得不正视自己心中的想法：在他的怀中很温暖，不像在鱼精的怀中总是湿漉漉的。
  可是虽然在他的怀中很温暖，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命着想，因为抱住自己的是一个仙，不管一个仙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不会放任一个妖在他眼前出现的，更别说还有可能打扰到了他。
  面对着在自己怀中挣扎不休的小狐狸，这个仙很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它在他怀中张牙舞爪地发出低低的呜咽生，似乎很是讨厌被抱在怀中，他觉得自己这突来的兴头给自己找了麻烦，现在看来要安抚好它也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挣扎了半晌都不能挣脱开的她最后张大嘴一口咬到了那双抱着自己手的左手腕上。
  她以为他会生气，然后会丢开自己，也又可能会杀了自己，但是什么样都好，都比这样被他抱在怀中挣脱不开的强！
  可是她咬到自己的牙都疼了，却不见他又任何的反映，最终她只能放开自己的嘴，转头看着身后的仙。
  他依旧笑如烟海，没有半分的不悦。
  那个时候她心中是疑惑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仙被自己给咬了还能笑得出来？
  “不咬了？”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她能听出这话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类似宠溺！
  为什么这个仙不生气呢？
  “不咬了，就和我走吧！”
  抱着她的仙这么说着，在她尚为明白什么叫“跟我走吧！”的时候，白衣仙就带着她消失在了竹林中。
  当她再次能看见景物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和他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因为此地那繁密的竹林与刚才见着的太过类似，她差点以为自己还是在那片竹林中。
  “我们，到了！”这次他松开了手，任由她从他怀中窜到了地上。
  一得自由的她急切地想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也顾不了身后的仙，就那么闷头闷脑地窜进了一处竹楼下，躲进了草丛中。
  紧挨着草丛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颤抖着犹如一片枯黄的树叶。
  她听见了外面的仙轻轻的喊叫声：“小狐狸，小狐狸？”
  那声音不缓不急，刚刚好，让她狂跳着就快脱缰的心安静下来。她也觉察到了一点，仙的声音中带着仙灵的力量，慢慢浸入自己身体。
  身体中那差点由于惧怕而就要四处乱窜的力量就因为他的叫喊慢慢安静了。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小狐狸，快出来！”
  他的声音还在响着，她能感觉到那声音中没有敌意。
  可是为什么？
  他是一个仙，自己是一个妖啊！
  还是他觉得见着一个没有幻化为人的妖觉得很有趣，想将自己当作消遣吗？
  “小狐狸，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
  进来？
  她抬头看着这个竹楼下的空间，有些疑惑。这里还没有他的腿高啊！
  怎么进来？
  一瞬间她似乎有恃无恐了。
  因为这儿太矮了！他不可能进来。所以自己不要出去就行了！
  “哦！你不出来？我进来了！”
  你进来试试！
  她有些得意地想着。但是她尚未得意定，就发现原本很暗的竹楼底变亮了。然后她也发现天空在很快地变得大了！
  因为房子整个飞到了空中！
  而后仙那飘逸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吓得毛都立了起来！
  因为本能的反应，她转身就逃！
  “唉！小狐狸，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呢？”
  她听到一声叹息后就发现自己身体全都不能动了！
  接着，她还发现自己学会飞了，但是这是不由她自己操作的，而是因为那仙将自己隔空送到了他身边。
  “小狐狸，你叫什么？”
  她看着他不答话，由着他将自己抱在怀中，不是不怕了，而是认命了。她知道，以她那点小把戏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你不会说话吗？”
  她瞪着他不开口。
  “你不会说话，那我就帮帮你，我这儿由一个仙丹，如果你吃了，那就会说话了！”他说完话就真的拿出了一颗红色的丹药，作势要向她嘴巴里面送。另外他还附加了一句：“只是会拉肚子，然后你的小爪子会抽筋，然后会说胡话！”
  她被他的话吓得差点哭了，于是急忙开口道：“我，我会说话！”
  “会说话啊？那这个还是不要浪费了！”他笑得有些得意地将手中的丹药当着她就吃了下去！
  不是说会拉肚子吗？还有手抽筋吗？还有说胡话呢？
  她期待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对他说所的那些附作用会怎么发生感到很有兴趣。
  可是没有！
  他吃下去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很失望！
  “小狐狸，在心里乱想着别人发生不好的事情是很不好的哦！”
  啊？自己在想什么被他猜到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作为一只有“千面”之称的狐妖，被别人看穿了心思是在太丢脸了！
  “你已经有了足够化为人形的修为为什么还是狐狸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仙那疑惑的样子她终于觉得自己赢了。
  “哦！难不成，是怕自己没本事幻化成漂亮的人，所以干脆不变化了？”
  但是他说得话，让她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优越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才不！”
  对于狐族来说，“妖媚”和“漂亮”是与身具来的。也没有人不承认他们的这种天赋，虽然他们有时候很难分辨真正的男女。
  所以她在开口反驳眼前的仙，以此来捍卫自己种族的尊严。
  “那为什么？”
  “因为做人一点都不好！”
  她一说完，明显就能感觉的仙的诧异。可是“不做人”对她来说确实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她不能明白为什么仙听完后会诧异。
  “这就不好办呢！”他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如一深渊。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不好办”是什么不好办。但是她明锐地察觉，这“不好办”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狐狸，打个商量！你就化为人形如何？”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仙是否是一个“癫仙”？为什么要叫她化为人形？
  “不要！”她回答的很是坚决，这让她眼前的仙不禁有些抓狂的感觉。
  见着他脸上那种近似于木讷的表情，她觉得很开心。
  但是她的开心持续不了多久，就听见他说道：“不要吗？那要不就把你的毛剃光好了，然后拿到集市上给人看稀奇！”
  听见他的建议她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因为他的表情太过认真，似乎也准备动手了。
  她在心中勾勒自己那副被剃光毛的模样，觉得自己背脊有些发冷，而她心中也清楚，要是这个仙真的想把自己身上的狐狸毛给剃光，那是不用费太多力气的。
  “如何？”他笑得十分开心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小狐狸。
  “我可以，但是我要变男的，因为我要回去娶鱼精！”
  终于她不敢拿自己的毛开玩笑，要知道没有了毛那是有多难看啊？
  “小狐狸，变男变女，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
  “那谁说了算？”
  她觉得，他就算在笑，可是这笑却让她本能地觉得恐怖，并不是觉得害怕，而是因为不知道这个有点赖皮的仙会在下一步作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或者又拿什么东西来威胁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喽！”他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头顶的蓝天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说着。
  终于他放开了对她的禁锢，让她得到了自由。
  这次，她乖乖地呆在那里决定哪里都不去了！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跑的再远，在他还没有厌倦之前，自己都是没有办法逃得掉。
  “小狐狸，你该觉得很荣幸，在你幻化为人的时候，有一个神仙在旁边帮你驱走天劫，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哦！还有，你没有必要那么感激我，因为作为一个逍遥的仙，我是一定要为了你们这些小生灵，作一些事情的......！”
  她觉得自己是否真的就遇见了一个传说当中的“癫仙”，因为在他布下一个抵御天劫的大阵的时候他喋喋不休地讲到让她耳朵都疼了。偏偏这个仙又像知道她会闭紧自己的耳朵一样，那个混账神仙又加入了梵音，就算她关闭自己的五感，还是能听见他那绵延不绝、如高山流水般的唠叨。
  “完了！”
  他似乎一点都不顾自己神仙的形象，就算在她这个妖的面前他也毫不掩饰他那犹如市井小人的德行。
  神仙不是每个人都很严肃的吗？
  见他布完阵法，她自觉地走了进去。
  他见她合作的样子，脸上笑开了花！
  “开始了！”
  她闭上眼，卷缩着身体，开始念动那个她们狐族传承了万年甚至亿年的话语。
  从这个时候开始，她才知道要从一个兽变成一个人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她能感觉自己的力量从身体内疯狂地向外溢出，然后又一层一层地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她也能感觉道皮肤在一点点开裂，疼痛让她想张口大叫，但是她已经不能在感觉的自己身体的存在了，最后连思想也开始消散。
  从那依然启动，开始保护她的大阵外只能见到一团柔和的蓝光在里面翻滚着，渐渐开始凝聚。
  这些全是倚靠本能来完成的事情，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点点进行着。
  来自天地的能量，因为她的召唤化为片片美丽的，如柳絮般地慢慢渗进大阵中，融进她化而成的蓝光中。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中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金色的闪电迎头劈下，直接打在了包裹住她，那个神仙所布的阵法上。
  那声音很大，直惊到地动山摇。
  她的心猛地一跳睁开了眼。
  外面站着一个仙，就是那个逼迫自己幻化为人的赖皮神仙。
  可是她觉得他看上去有些狼狈！
  侧过臻首，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
  原本苍翠的竹林已经全数被什么点燃，一片黄金色的火焰在空中不断地伸向天际，好像那火焰要攀上天空，然后将那天空也点燃。
  而距离自己一射远的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了。
  自己还活着没有？
  她低头，看见了一张雪白的兽皮完整地睡在地上，她看见已一双白皙的双足交叠着放在地上。
  她试着动了动，然后确定，那是属于自己的脚。
  再看。
  双手也变成了分明的尖尖十指。
  是男是女呢？
  她终于确定自己已经变成了人。
  伸手她抚摸上自己的脸，很柔软，不像披着兽皮时那样感觉不到自己的皮肤。
  双手下移，她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她的手停在了胸口前。
  惊喜在她脸上出现，这比初为人的喜悦更甚。
  她幻化为了女子！
  “咳咳！”一旁的仙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以此来唤回她的注意。
  可是任就沉浸于巨大喜悦中的她，没有听见神仙大人的咳嗽，依旧开心地看着自己刚刚幻化完成的身体，完全忘记还有人在。
  “还有很多事情要学的呢！”他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件遮身之物打散了自己布下的阵法，将之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起身，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他，只是在笑着，或许这就是最好的表情吧？
  “我已经幻化为人了！可以走了吗？”她觉得，眼前的仙只是让自己幻化为人后就会放走自己的。
  但是他依旧只是很贼地笑着看她，然后看到她又开始心惊肉跳，脸上布满恐惧的表情才开口道：“小狐狸，你们也知道：滴水之恩，当已涌泉相报吧？”
  “知道！”
  “你幻化为人的时候，那个大阵是我布的吧？”
  “是！”
  “那，你看这天劫，也是我帮忙打散的吧？”
  “是！”
  “那你看，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给的吧？”
  “是！”
  “那我是你的大恩人了吧？”
  “是！”
  因为答“是”答得太顺口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仙眼中的狡诈。
  “那是不是该报答我呢？”
  “是！”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她只是沉默，她能怎么去报答一个仙啊？
  见她很认真地在思考，他却在心中窃笑。
  她也完全没有想到，之所以她受了他这么多恩惠，全是被逼接受的。
  “想不到？”
  她老实地点头。
  “那我说了，和我游山玩水去！”
  啥？
  她惊愕地瞪大了眼，游山玩水？
  “那要用多久的时间？”
  “不知道！”
  她问的战战兢兢，他答得干净利落。
  “可是，我要回去娶鱼精！”
  “你都是个女子还要娶别人？”
  “那你能不能换一个？不要时间那么长的？”
  “我是你的恩人，你就得听我的！”
  “那我变回去！”
  “不许！”
  天幕下，那金色的火焰丝毫没有打扰到两个人的讨价还价。
  最后传来她愤怒的喊叫声，因为他已经让她变不回兽身了，在他解禁锢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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