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过去的真相
作者:海碗车    更新:2024-03-09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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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陪皇帝老头儿唠完嗑之后,裴夜天来到了当年住的寝宫中。抬眼扫了一圈,嘴角慢慢溢出了一丝笑意,微不可见的说了一句“这老头儿,还真的是……”摇了摇头。
  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任何下人,整个宫殿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可神奇的是,里面物件家私摆放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显而易见,这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成果,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么,就为了我随时回来可以入住?呵!臭老头。
  虽嘴里依旧说不出好话,可往日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却溢满了温情,就连嘴角也是一度上扬着。
  倏忽,想起了当年离开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的场景依旧清晰。就这样,陷进了回忆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十二,三岁的少年,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修儿,你冷静一下,你知道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站在少年面前的是一位面目威严,自带上位者气质的老者,看到已然癫狂的少年,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无奈的说着。
  “罢了,既然你已经调查到这个份上了,那朕便告诉你真相罢,这事儿,终归还是要告知你的。起来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老者轻不可微的叹了口气,终是起身带少年进了一间密室里。
  密道里,夜明珠发着莹莹亮光,为暗道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下到密室,入眼是一个冰棺,推开一看,里面空无一物。老者指着这冰棺对着少年说道:
  “这里躺过你的亲身父母,并且那混小子跟臭丫头都还活着。”
  想起冰棺里曾经躺过的那两人,老者就生气,握着冰棺的手不断用力握紧。
  而一旁的少年,听到亲身父母几个字就已经呆愣了,紧接着竟然还爆出,他们没有死。等等,亲身父母,这是怎么回事儿,满脸复杂的看着老者“我,你……”
  老者慈祥的说:“没错,你不是我儿子,你其实是我的孙子才对。唉,你那大逆不道的父亲是我的二儿子。他母妃生他的时候便去了,而他因出生便身体不好,不能见风也不能见烈阳。打小便在我这密室里长大,世人皆知有个二皇子,却未曾见过他。朕仔细为他寻得了天材地宝,慢慢的将养着,到了他十八岁那年,御医方说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说起往日种种,老者也不免一阵唏嘘。
  “那十八年里,除了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应当是朕的书房还有寝室了吧!见过的人也只有朕身边的几个老人,至于他那几个兄弟,可能都不知道还有他的存在。”
  “我还记得,那时候得知可以像正常人生活着的时候,他不是兴奋也不是高兴,而是带着恐惧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虽然时常向往着外面的生活,可真要去接触那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他惶恐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去与这个世界相处。就在我为此头疼不已时,你娘出现了。”
  “她原本是想刺杀我这个老头子,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顺手拿的东西。猝不及防的在御书房看见了你爹。你娘是你爹看到的第一个女子,他惊奇她的不一样,想靠近又不敢。而你娘则被你爹那俊美的外貌所吸引,加上你爹未曾接触过外界,心思单纯,拥有孩童一般干净的世界。你娘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此后她便经常出入我这里,你爹也偷偷给她打掩护。一来二去两人渐生情愫!”
  “当我发现的时候,两人竟然暗戳戳的有了你!那时候把朕气的当场想斩了你娘。朕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被糟蹋了,他还是个孩子啊!你娘一个江湖野妇,又是江湖盗贼,哪里配的上我儿。”
  说到这老者语气更加激烈,仿佛想起了那一晚的情形。
  “你爹那个不成器的,竟然以命相逼,让朕不要杀她。最后朕看在尚在肚里的你,勉强留下了你娘,但是朕依然不接受她。虽然朕不同意,但到底也没有为难她,就这样她跟着你爹,安分的留在了皇宫养胎。看着肚子一日比一日鼓起,朕开始为你将来的出生忧虑,难道要你出生就没名没分吗?”
  “恰逢,那年有一皇子妃跟你娘差不多时间怀有身孕,朕本想着到时候借着她给你安排一个名分,终归还是我皇孙。可奈何天不如人愿,她还未临盆就惨遭毒手,无奈,朕只能假借了一个宫女生了你的由头,瞒天过海。
  那朝堂说的诛杀你母妃一脉是假的,几个老家伙演戏造谣的而已。其目的就是说你是朕的子嗣,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这阴差阳错的祖孙成了爷俩儿。而你那对没心没肺的父母自生下你后便逍遥江湖去了。留下你交给我这个老头子将养,这养了一个不省心的出来,接着又要养着一个你,朕这个心累啊!”
  老者差一点老泪纵横,辛酸不已,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都是别人的,我只是个养孩子的工具人。
  一旁听完不知道该伤心还是难过的少年,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在得知父母皆在的时候,自己应当是高兴的,可一想到那两人自一出生就抛弃自己,原因竟是自己逍遥快活去了。这让自己生气的时候还着怨怼,枉费这些年来的伤心欲绝。
  虽然思绪混乱不已,可他依旧问出了自己疑惑:
  “那,那个被害的皇子妃呢?还有他的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她出事的那时候,朕已经宣布退位给了朕的皇长子,也就是你现在名义上的大哥。你大哥与她两情相悦,对于未出世的孩子也百般疼爱,曾说若是生下男孩就直接册封太子,其生母从贵妃抬为皇后。许是这份恩宠惹得有心人的眼红罢!最终,在一次刺杀中,那孩子还是去了。不过,据朕了解,孩子貌似被前来救援的大将军救下了,而后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说完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咳嗽几声忽然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头脑还在发昏的人刺激到立马惊醒。手足无措的扶着人,努力叫喊,稚嫩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与汗水,打湿了身下人的衣裳。
  所幸,老者昏厥不久就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声音虚弱的道了句:
  “没事,人老了,经不起情绪太大的起伏,扶我起来,咳咳咳!”
  少年扶着人离开了密室,到了卧室,急忙喊来老太监去传御医。
  “没事,习惯就好了,人老了就这样。御医也说,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撑过这个月。”
  老者面对着生命的流逝,面容依旧慈祥。
  “您瞎说什么,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少年说的哽咽,眼泪也止不住的流着。
  老者笑了笑,接着说道:“喊了这么多年的父皇,现在该喊一句皇爷爷了。”
  “皇爷爷,皇爷爷爷,皇爷爷”少年连续喊了几声。
  “诶,乖,我的小乖孙”老者眼角泛着泪花,高兴的应和着。
  “生死有命,强求不得,孩子,等我走后,你就去找他们吧!以后啊,我怕是不能继续照料你了,去找你亲身父母。听话,不要怨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够了。”
  老者摸着少年的头,声音微弱又缓慢的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到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那搭在少年头上的手缓缓滑落下。
  感受到老者生命流逝的少年,不断的晃着喊着,可身下的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他走了,走的时候是安详的。
  元年九日,太上皇薨,天下服丧三月有余,皇室子弟服丧三年。
  裴夜天游走多年的亲身父母也在此回来了,送走了老人,夫妻俩也顺带带走了被自己遗忘多年的孩子。
  对外,裴夜天是因为当年那一场母妃一族被诛杀而与朝堂心生不满,发誓说势不两立。而实际却是暗戳戳的跟随着不着调的父母,四处走南闯北,见证这大好河山。
  回忆到这里,裴夜天眼角早已湿透,鼻子一酸,掉下了几滴从不轻弹的珍珠。或是因为想起了那个慈祥的老人,情绪忍不住低落罢。
  少年一身孤寂,满身落寞的背影。衬托着这安静无人的寝宫更加的萧条,秋风瑟瑟的悲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