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过新年
作者:槿染汐    更新:2024-03-06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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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新年便到了。
  又是挂春联,又是挂灯笼。
  陆彦墨带着家里的男孩子们去市集上买了不少鞭炮,让苏月白一度怀疑他是端了哪家的**库。这么多的鞭炮,怕是要把房子都炸飞了。
  不过男孩子的胆子可不能太小,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去年全家人庆祝新年不同,今年家里多了新成员,又有一大家子的仆从。此处都是红彤彤一片,大清早就能听到谁家的鞭炮响,那叫一个热闹。
  及至此时,苏月白才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过年的气氛。
  自从她的家庭支离破碎后,她对过年的期待也变得冷漠。以前她喜欢过年,因为可以拿红包,穿新衣。而后来,则是被父母推脱,谁都不乐意要她。
  刚工作时,一切都很辛苦。要与人合租,还要着重与同事之间的关系。那一年,是苏月白过得最乏味的一年。
  毫无亮点的年会,没有表演,也没有任何互动。只有公司的各个总,挨个上台讲话。每个人的演讲内容都大同小异,你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听得认真。
  等到年会过后,一个人领了一个红包。
  抽来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五十元。
  领着微薄的工资,还要交租金,苏月白的那个新年只是煮了一袋速冻饺子,陪着冰可乐看春晚。
  “娘亲,你看我包的这个饺子好不好看?”
  二驴嫩生生的嗓音,将苏月白从沉思中唤醒。
  她端详着这个鼓鼓的小饺子,含笑着说:“做的不错,下回再捏紧一点,不然下锅就要漏了。”
  所有人都很认真,男人的大手握着薄薄的面皮,很是笨拙。
  苏月白在一旁看笑话,时不时帮忙纠正一下。
  年夜饭时,胡莽庞文等人也来了。
  手里还捧着礼物,说要来一起庆祝新年。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这不是担心没拿东西,要被赶出去。夫人,过年好,祝您和和美美,永远青春靓丽。”
  也不知道胡莽打哪儿听来的,说的那叫一个油腔滑调。
  苏月白忍俊不禁道:“好啦,什么吉祥话的不重要。正好要开饭了,我让厨房再去加双筷子。”
  庞文在一旁说:“是胡莽馋了,非要过来。也不担心人家准备的饭菜够不够她吃。一个女人,跟个饭桶似的。”
  苏月白一看这两人又要打嘴仗,忙将人分开。“胡莽,你跟我去端菜。”
  一路上,胡莽不知道数落了庞文多少次。说他这人讨厌,说是处处看他不顺眼。
  “你看他不顺眼,还回回跟他出来?”
  苏月白对感情的事情并不算多了解,自然不能给胡莽什么有用的建议。可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出过猪肉?
  这两人啊,肯定有戏。欢喜冤家?差不离了。
  胡莽翻了白眼儿,说:“那是我给他面子。”
  这一年,是陆家最热闹的一年。
  熬年时,二驴已经困的不住打盹。
  苏月白让陆彦墨把他抱回屋里,路上还听二驴说:“娘,吃肉……真好……”
  是啊,真好。
  陆彦墨回神看了眼站在灯下的妻子,唇角也噙着幸福的笑。
  以前从来不知道,有家有妻有子,会是一件这样令人幸福的事。
  或许,他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红菊看着天空炸开的烟火,心里沉甸甸的。
  今年的新年啊,可真是冷清。
  因小姐还在病中,也听不得吵闹,府中是一律禁止放鞭炮。只贴了些通红的对联,取他喜气。
  送去京城的信,一直都没个回复。小姐的病又一直不好,人也越来越暴躁。
  府中的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红菊听的实在头疼。
  难道大夫人真的把她们丢在青沙镇不管了?不会的。
  红菊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要是大夫人不要她们,她们又能怎么办?
  “红菊,死哪儿去了!”
  红菊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将门推开。
  “奴婢去灶间取了碧粳米粥来。”
  长久卧床,林霜霜的两颊凹陷,不止失了血色,人也显得蜡黄。
  以至于府中下人们忧心忡忡,生怕哪天小姐便不在了。
  红菊压下心中的担忧,恭恭敬敬的捧着粥上前。
  “姑母没有送信来?”
  红菊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大雪天的,这又赶上过年了,驿站肯定也没人职守。再等等,等过了年就好了。”
  林霜霜看了红菊一眼,直把她看的后背发麻,冷汗直流,才收回视线。
  “苏月白那边如何了?”
  “辛香坊早早就关门休息了。”
  林霜霜冷笑:“她倒是心大。”
  顿了下,忍不住又问:“陆彦墨呢?”
  “倒是见到他人出门,不过只是采买些东西,身边又跟着不少人,奴婢不好靠近。”
  “废物!”林霜霜气得直骂。
  红菊垂着头不敢应。
  林霜霜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妇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尖酸刻薄劲儿,简直令人错愕。
  好在她骂了一通,心气儿也顺了,挥挥手让红菊下去。
  红菊捧着碗出门,长叹一声。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比林霜霜好不了多少的,还有陆大爷一家。
  自二夫人那日说了要把他们赶出去,任凭陆大爷如何求饶,陆二爷就是不松口。把他逼急了,干脆指着陆二爷的鼻子骂他不忠不孝。
  陆二爷生身材颀长,可气质朗清,温文尔雅的长相不似商人,倒像是个书生。加上他不曾续须,更显年轻。
  而陆大爷常年沉迷酒色,眼袋高垂,一脸纵声色之相,难以令人有好感。
  两相对比,陆二爷自然略胜一筹。
  “大哥此言差矣。”陆二爷抿了口热茶,笑道:“自古可从未有过弟养兄的说法,我又如何不忠不孝了。何况,这宅子上白纸黑字写明了,主人是我陆鑫才。大哥难道忘了,这宅子当初是如何赎回来的?”
  陆大爷狼狈不堪,又指着二夫人,说她:“都是个贱货!若不是你蛊惑……”
  啪——
  陆二爷将茶盏重重落在桌面,脸色一冷:“大哥教训我就是了,可没道理牵连我夫人。来人,帮大爷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