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抢皇纲时抢的
作者:听雨蔷薇 更新:2024-03-04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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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檀山石榴园中的三间石头房里,史秀儿躺在木板床上痛苦地挥舞着双手,挣扎着。她又梦到了那场大火——门外的大火呼呼地叫着,滚烫的浓烟从门板的缝隙里窜进来,呛得人不能呼吸,屋顶上的火苗带着黍秸秆“噼里啪啦”地往下落,落在床上,落在身上。十岁的秀儿吓得“哇哇”大哭,睡在里屋的大石头赤着膀子、赤着脚跑过来护住秀儿,史奶娘拿着砍刀在砍窗户的木框。“哐”一声,一根燃烧的檩条落下,大石头本能地抱住了秀儿的头,檩条落在大石头的手臂上......
“啊——”秀儿尖叫着醒过来,惊醒了身边的史奶娘。史奶娘看着秀儿惊恐地面容,伸手为她擦擦汗,温柔地问:“又做噩梦啦?”
秀儿吐出一口闷气,恍恍惚惚地说:“又梦见了那场火。”
“唉,今晚是大老爷大奶奶的忌日,真该回趟老宅。”史奶娘说着坐起身,披衣下床,走到外间正屋,看看香案上燃着的香,走过去,双手合十对着香案上摆放的四个牌位拜了三拜,祈祷:“大老爷大奶奶二老爷小姐保佑大石头平安无事......”
峄县大堂上,点着四盏马灯,仍然是昏暗不清。王严法打着哈欠坐在公案前,慵懒地拍一下惊堂木:“升堂!”
魏胖子和三个衙役列站两边,无精打采地喊了声:“威武——”
本来在堂下站着的花小利、三豹、立春立刻跪下,而台德昌却站着不跪,虽然他此时被五花大绑。
王严法打着哈欠问:“堂下何人告状?”
花小利赶快说:“小民花小利,状告这个贼人。”
“为何事告他?”
“这贼人在小民的客栈里杀死了郑群。”
“杀死了郑群?”王严法大吃一惊,立马来了精神,伸长脖子看看台德昌,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拍了一下惊堂木:“嘚!大胆贼人,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台德昌瞪着王严法不说话,也不下跪。
魏胖子认出台德昌,高兴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你啊,小子,没想到啊,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你就掉到老子手里了!”魏胖子说着举起手中的杀威棒就打,边打边说,“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台德昌被打得跪倒在地,魏胖子还想打,被王严法制止住:“行了,叫他跪下就行了。”
魏胖子很不情愿地住了手,看看台德昌直起的腰板,又气恼地踢了台德昌一脚。台德昌一挺身子站了起来,魏胖子举棒又要打,被王严法制止:“行了,他不跪就不跪吧。花小利,你们也都站起来回话吧。”
花小利、三豹、立春听了王严法的话也都站了起来。
王严法对台德昌说:“报上你的姓名。”
台德昌淡定地说:“觉慧。”
王严法不解地重复一句:“觉慧?——怎么是个和......和尚名?”
台德昌不搭理王严法。
王严法只好看向花小利,继续审案:“花小利,你说他杀死了郑群,可有证据?”
花小利赶快施礼:“回大人,郑群和这贼人同住一间客房,半夜被人杀了,凶手不是这贼人还能是谁?”
王严法点头:“说的也是。觉慧,你知罪吗?”
台德昌不卑不亢一脸淡定地说:“我没罪,我没杀郑群。”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杀郑群?”
“没有。但是,我没杀他。”
钱三豹看见台德昌不认罪,便插话:“大人,不要相信他,他是土匪。”
王严法看向钱三豹:“你说他是土匪,有何证据?”
三豹把毛瑟手枪呈给王严法:“大人你看,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王严法拿起手枪仔细地看着,疑惑地问:“毛瑟手枪?”
三豹肯定地说:“对,毛瑟手枪!——皇纲押运队长的那把手枪。”
王严法一下子想起来了,大声说:“对!对!对!是这把手枪!”
台德昌大声反对:“不对!这枪是我的!”
王严法走近台德昌,瞪着他问:“你怎么会有毛......毛瑟枪?”
台德昌回瞪王严法:“我怎么不能有毛瑟枪?”
王严法被反问的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话语,张着嘴卡吧在那里:“你......你......”
魏胖子赶快提醒:“老爷,别跟他费话,他肯定是劫皇纲的土匪!”
王严法被他一提醒,立刻有了主意,快步走回公案前,兴奋地说:“既然是劫皇纲的土匪,那就不用再审了!来啊,给我押入死牢,明天问斩!”
“是!”魏胖子招呼那三个衙役一齐按住台德昌,往大门外拖。
台德昌气愤地大喊:“昏官!狗官!草菅人命!”
王严法一拍惊堂木:“退堂!”
黑魆魆的大牢里,只在走道的墙壁上挂着一盏马灯,透过木栅栏可以看见各监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犯人。
台德昌被魏胖子押送到最里面的死囚监号,牢头把监号的栅栏门拴牢锁好。
台德昌看见监号里还有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正闭着眼睛敲着土墙唱着“瞎腔”:“快马玉马小腚帮,九条好汉十杆枪,今日咱去劫皇纲,明日咱去日娘娘……”
魏胖子训斥那人:“白瞎子,别唱了!”
白瞎子不理魏胖子继续唱:“今日咱去劫皇纲,明日咱去日娘娘……”
牢头对魏胖子说:“魏哥,叫他唱吧,要不这牢里黑咕隆咚的怪吓人的。”
魏胖子嘲笑着对牢头说:“你是不是觉得他唱得带劲?”
牢头笑笑,解释道:“他这一唱,连鬼都不敢来了。”
魏胖子气哼哼地说:“哼,他还成门神了,你好好供着吧。不过,我告诉你啊,这个人(用手一指台德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杀了郑群。”
牢头吃惊地看着台德昌,重复了一句:“他杀了郑群。”
听到这句话,白瞎子一下子不唱了,愣了半天大哭起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魏胖子看看白瞎子很无奈地走了,牢头紧跟其后。
台德昌刚靠着墙坐下,白瞎子就“噗通”一下子跪在台德昌面前,“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台德昌慌忙拉住白瞎子:“你这是做啥?”
“你是俺的恩人!”白瞎子说着又磕一个,“俺给你磕个响头……”
台德昌赶快解释:“你认错人了……”
白瞎子急切地说:“没错!你杀了郑群,你为俺们报了仇!你就是俺们的恩人!”
台德昌站起来拉白瞎:“你先起来,慢慢说。”
白瞎子站起来,没有说话,而是一咬牙,一跺脚,撞向后墙。
青檀山石榴园中的三间石头房里,史秀儿躺在木板床上痛苦地挥舞着双手,挣扎着。她又梦到了那场大火——门外的大火呼呼地叫着,滚烫的浓烟从门板的缝隙里窜进来,呛得人不能呼吸,屋顶上的火苗带着黍秸秆“噼里啪啦”地往下落,落在床上,落在身上。十岁的秀儿吓得“哇哇”大哭,睡在里屋的大石头赤着膀子、赤着脚跑过来护住秀儿,史奶娘拿着砍刀在砍窗户的木框。“哐”一声,一根燃烧的檩条落下,大石头本能地抱住了秀儿的头,檩条落在大石头的手臂上......
“啊——”秀儿尖叫着醒过来,惊醒了身边的史奶娘。史奶娘看着秀儿惊恐地面容,伸手为她擦擦汗,温柔地问:“又做噩梦啦?”
秀儿吐出一口闷气,恍恍惚惚地说:“又梦见了那场火。”
“唉,今晚是大老爷大奶奶的忌日,真该回趟老宅。”史奶娘说着坐起身,披衣下床,走到外间正屋,看看香案上燃着的香,走过去,双手合十对着香案上摆放的四个牌位拜了三拜,祈祷:“大老爷大奶奶二老爷小姐保佑大石头平安无事......”
峄县大堂上,点着四盏马灯,仍然是昏暗不清。王严法打着哈欠坐在公案前,慵懒地拍一下惊堂木:“升堂!”
魏胖子和三个衙役列站两边,无精打采地喊了声:“威武——”
本来在堂下站着的花小利、三豹、立春立刻跪下,而台德昌却站着不跪,虽然他此时被五花大绑。
王严法打着哈欠问:“堂下何人告状?”
花小利赶快说:“小民花小利,状告这个贼人。”
“为何事告他?”
“这贼人在小民的客栈里杀死了郑群。”
“杀死了郑群?”王严法大吃一惊,立马来了精神,伸长脖子看看台德昌,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拍了一下惊堂木:“嘚!大胆贼人,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台德昌瞪着王严法不说话,也不下跪。
魏胖子认出台德昌,高兴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你啊,小子,没想到啊,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你就掉到老子手里了!”魏胖子说着举起手中的杀威棒就打,边打边说,“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台德昌被打得跪倒在地,魏胖子还想打,被王严法制止住:“行了,叫他跪下就行了。”
魏胖子很不情愿地住了手,看看台德昌直起的腰板,又气恼地踢了台德昌一脚。台德昌一挺身子站了起来,魏胖子举棒又要打,被王严法制止:“行了,他不跪就不跪吧。花小利,你们也都站起来回话吧。”
花小利、三豹、立春听了王严法的话也都站了起来。
王严法对台德昌说:“报上你的姓名。”
台德昌淡定地说:“觉慧。”
王严法不解地重复一句:“觉慧?——怎么是个和......和尚名?”
台德昌不搭理王严法。
王严法只好看向花小利,继续审案:“花小利,你说他杀死了郑群,可有证据?”
花小利赶快施礼:“回大人,郑群和这贼人同住一间客房,半夜被人杀了,凶手不是这贼人还能是谁?”
王严法点头:“说的也是。觉慧,你知罪吗?”
台德昌不卑不亢一脸淡定地说:“我没罪,我没杀郑群。”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杀郑群?”
“没有。但是,我没杀他。”
钱三豹看见台德昌不认罪,便插话:“大人,不要相信他,他是土匪。”
王严法看向钱三豹:“你说他是土匪,有何证据?”
三豹把毛瑟手枪呈给王严法:“大人你看,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王严法拿起手枪仔细地看着,疑惑地问:“毛瑟手枪?”
三豹肯定地说:“对,毛瑟手枪!——皇纲押运队长的那把手枪。”
王严法一下子想起来了,大声说:“对!对!对!是这把手枪!”
台德昌大声反对:“不对!这枪是我的!”
王严法走近台德昌,瞪着他问:“你怎么会有毛......毛瑟枪?”
台德昌回瞪王严法:“我怎么不能有毛瑟枪?”
王严法被反问的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话语,张着嘴卡吧在那里:“你......你......”
魏胖子赶快提醒:“老爷,别跟他费话,他肯定是劫皇纲的土匪!”
王严法被他一提醒,立刻有了主意,快步走回公案前,兴奋地说:“既然是劫皇纲的土匪,那就不用再审了!来啊,给我押入死牢,明天问斩!”
“是!”魏胖子招呼那三个衙役一齐按住台德昌,往大门外拖。
台德昌气愤地大喊:“昏官!狗官!草菅人命!”
王严法一拍惊堂木:“退堂!”
黑魆魆的大牢里,只在走道的墙壁上挂着一盏马灯,透过木栅栏可以看见各监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犯人。
台德昌被魏胖子押送到最里面的死囚监号,牢头把监号的栅栏门拴牢锁好。
台德昌看见监号里还有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正闭着眼睛敲着土墙唱着“瞎腔”:“快马玉马小腚帮,九条好汉十杆枪,今日咱去劫皇纲,明日咱去日娘娘……”
魏胖子训斥那人:“白瞎子,别唱了!”
白瞎子不理魏胖子继续唱:“今日咱去劫皇纲,明日咱去日娘娘……”
牢头对魏胖子说:“魏哥,叫他唱吧,要不这牢里黑咕隆咚的怪吓人的。”
魏胖子嘲笑着对牢头说:“你是不是觉得他唱得带劲?”
牢头笑笑,解释道:“他这一唱,连鬼都不敢来了。”
魏胖子气哼哼地说:“哼,他还成门神了,你好好供着吧。不过,我告诉你啊,这个人(用手一指台德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杀了郑群。”
牢头吃惊地看着台德昌,重复了一句:“他杀了郑群。”
听到这句话,白瞎子一下子不唱了,愣了半天大哭起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魏胖子看看白瞎子很无奈地走了,牢头紧跟其后。
台德昌刚靠着墙坐下,白瞎子就“噗通”一下子跪在台德昌面前,“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台德昌慌忙拉住白瞎子:“你这是做啥?”
“你是俺的恩人!”白瞎子说着又磕一个,“俺给你磕个响头……”
台德昌赶快解释:“你认错人了……”
白瞎子急切地说:“没错!你杀了郑群,你为俺们报了仇!你就是俺们的恩人!”
台德昌站起来拉白瞎:“你先起来,慢慢说。”
白瞎子站起来,没有说话,而是一咬牙,一跺脚,撞向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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