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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也要毕业了，也不差这几天，我去亲戚家住！谢谢你，保洁小哥！”
  陈娇仅简单收拾了一下一些随身物品，甚至连被褥什么的都不要了，与张小洛打过招呼，便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与上次来相比，这间宿舍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浓浓的血腥气，以及那淡淡的酸奶味。
  李斌将手机递给了张小洛，上面是王飘飘刚刚完成，还未来得及交稿的小说。
  这次的命案，提前了！在王飘飘写完之前，安洛洛就被吊了上去！
  张小洛抬头望着那吊在阳台之上，一脸舒爽神情的安洛洛，忽然一拳，打在了墙壁之上。
  那坚硬的水泥墙壁，竟被张小洛一拳打了个深深拳印！
  从张小洛接手这个任务，到现在已经又死了两人，两条鲜活的生命，在张小洛的面前就这样消逝了。张小洛感觉自己犹如一只被放在笼子里的小白鼠，被对方毫无顾忌地戏耍着。
  在找到那恶灵之前，命案绝对还会发生。安洛洛的死亡时间已经比王飘飘的小说完稿时间提前了，那接下来，会不会出现王飘飘写到一半，便有主角死亡的情况发生？
  找不到那恶灵，那就再去找王飘飘吧。这位掌控主角生死的作家，一定与那恶灵脱不开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恶灵是在为王飘飘杀人。
  因为，王飘飘的小说结尾，那与丁大奎，卢瑞，安洛洛极为相似的几个主角，最终都是死掉的！
  张小洛已经记不起是第几次来找王飘飘了，而且这次的他已经失去了足够的耐心。
  如果王飘飘再不配合的话，说不定要对她用些特殊的手段了。
  张小洛如此想着。
  而此刻的王飘飘，似乎也并失去了前几次的强硬态度。她似极为疲惫一般坐在电脑前，望着桌上那伸着双手的娃娃发呆。
  那娃娃精致的小脸之上，似乎多出了一道浅浅的裂纹。
  “王女士，您已经完成了三篇小说，值得一提的是，您的第三篇小说的主人公，刚刚被我们发现吊死在了宿舍的阳台！
  王飘飘的脸色变了，她缓缓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张小洛，嘴唇开始哆嗦。
  “张警官，您的意思是我杀了他们？”
  王飘飘颤抖的声音响起，平静地问了张小洛一句。
  平静，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杀人。颤抖，因为她惊惶，而让她惊惶的东西，似乎并不是张小洛将她列为了杀人嫌疑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女士从未离开过别墅，这点我们的同事可以作证。”
  张小洛望了门口静立着的女警一眼，他不相信王飘飘有在监视之下出去作案的能力。
  “真正的杀人凶手，应该是您的孩子吧？他在你写小说的过程中，知晓了您的小说情节，或者说你曾跟他讲过你小说的情节。然后……”
  张小洛盯着王飘飘说了一句，目光转向桌面之上的娃娃。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小嘟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他不可能去杀人，也没时间去杀人！”
  张小洛缓缓站起身，拿过王飘飘桌上的那个伸着两只小手的金色娃娃。
  “王女士，您口中所说的小嘟，是它吧？”
  王飘飘忽然站起身，发疯一般从张小洛手中夺过那娃娃，紧紧地护在了怀中，一脸警惕地盯着张小洛，似生怕他抢走一般。
  “王女士，我第一次来见到这娃娃还不敢确认，我对那些不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术法了解不多。看到您摆在二楼的供桌，还有那随处可见的玩具，也只是略有怀疑而已。直到我在命案现场闻到了这酸奶的味道。”
  张小洛眯眼看向王飘飘怀中的金色娃娃，轻声说了一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一只古曼童吧！”
  古曼童，源于东南亚，盛行于泰国，也被称为“金童子”或者“佛童子”，是那些得道的高僧、法师或取坟茔之土、蚁穴之土制成孩童的模样，让那些因堕胎或意外死去的孩子的灵魂入住。供奉鬼曼童需用香火及孩童喜爱之食，且需时常配其玩耍嬉戏。
  古曼童是否入得轮回张小洛不知道，但他知道古曼童会庇护供奉自己之人，可以说是一种非鬼非尸的存在。除非那种怀有极大怨恨而夭灵魂制成的古曼童，大多数的古曼童生性还是很善良的。
  “它是古曼童又怎么了？我供奉它又碍不着别人！”
  王飘飘一边护着怀里的古曼童，一边朝着张小洛大声吼了一句。
  随着王飘飘的吼声传出，她怀中那金色的娃娃竟缓缓睁开了眼，伸出的小手抱着王飘飘的手臂，发出“嘻嘻”的笑声，可那双盯着张小洛的双眼，已满含怒意。
  一个光着屁股的金色孩童身影忽然在张小洛面前出现，抬手朝着那背着琴盒的张小洛一巴掌扇了过来。
  “卧槽！我不打孩子的！”
  张小洛口中低声说着，向后退了一步，将身后琴盒挡在自己身前。
  琴盒内一股煞气传出，那金色孩童挥过来的手掌一歪，拍在了书房的墙壁之上，那坚硬的水泥墙竟被扇出一个深深的巴掌印痕。
  “小嘟，别打！”
  王飘飘将那嬉笑着的金色娃娃抱在怀中，急急开口。
  “小家伙挺护主嘛，脾气还挺大！”
  张小洛忽然想到弄一个给张钰玩，最终还是觉得自己造的比较安全，便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嘟，你告诉妈妈，你有没有背着妈妈出去干坏事？”
  王飘飘等怀中的古曼童安静了下来，低头轻声问了一句。
  那金色娃娃从王飘飘的怀中跳到了桌面之上，拿起桌上的酸奶喝了一口，朝着王飘飘摇了摇头，然后又跳下桌面，拿起角落的一辆玩具车，低头摆弄了起来。
  “你既然能认出古曼童，便应该知道古曼童绝不会对供养自己的人撒谎，现在你应该相信小嘟没有杀人了吧？”
  王飘飘溺爱地看着那坐在地上玩耍的古曼童，冷冷地说了一句。
  张小洛挠了挠头，古曼童会不会撒谎他还真不知道。可看王飘飘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骗自己。但与上次相比，这古曼童的脸上似乎多了一道疤痕。
  这道疤痕让张小洛想起了那个曾出现在网咖内的小女孩，那只恶灵。
  “那个……王女士，您还有没有其他的孩子？”
  张小洛犹豫了一会，在斟酌着如何跟王飘飘说。
  “你！我只怀过一次孕，也只养了小嘟一个孩子！”
  “我上次曾问过您，您意外堕胎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吧？”
  “是！”
  王飘飘犹豫了好久，终于承认了。
  “她来找过你？”
  张小洛从这古曼童脸上的疤痕，隐隐嗅到了那恶灵的气息。
  “是！昨晚是有个小女孩来过，还跟小嘟打了一架，小嘟被她抓伤了。但……但她绝对不是我那夭折的女儿！”
  王飘飘知道已隐瞒不下去，便索性不再隐瞒。而且她冥冥之中似意识到，如果继续隐瞒下去，很可能会继续有人所杀。
  但她仍不相信昨夜与自己的古曼童大打出手的恶灵是自己那早已夭折的女儿。
  “王女士，你刚写完的这部小说，是否向别人谈起过剧情？或者是……有没有人可能知道你还未完结的小说剧情？”
  张小洛一直在疑惑安洛洛为何在王飘飘的小说写完之前便遇害了。
  “没有，做我们这行的，不是说想写就能写得出的，也需要灵感，有时候想到哪里就会写到哪里，在小说未完结之前，脑子里也仅仅是有个大纲而已。”
  脑子？大纲？
  难道是……
  灵治师！
  道家玄门“医”脉一支有擅读心之人，可通过读心术获知别人脑中所思，心中所想。张小洛首先想到的就是王飘飘身边是否有灵治师的存在。
  可张小洛随即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灵治师在整个玄门都是特殊的存在，被玄门视为掌中之宝，不会有灵治师无聊到做这种残杀无辜平民的事情的，否则玄门也不会轻饶。
  “王女士，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曾见过昨晚找你那恶灵，而且她的埋骨地，就在“黑灯区”，但奇怪的是，哪怕翻遍了整个“黑灯区”，也没找到她的尸骨……”
  “她可以窥探你的想法，所以才能在你写完之前用你脑海中已构思好的情节杀了安洛洛。而且，之所以找不到她的尸骨，应该是她并未落地便已夭折。然后被人制成了如你这小嘟一样的存在！”
  张小洛隐隐觉得王飘飘还有事情没有说出来，这些事情，也许就是真相所在。
  “什么？不可能！古曼童不可能在我写出来之前杀人的，除非它能与我心意相通！但心意相通的古曼童，只有……”
  王飘飘似想到了什么，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畜生！一定是他！他这个畜生！”
  张小洛待王飘飘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望向那明显已失控的王飘飘。
  “能把你心中埋藏的秘密告诉我吗？你也不想再看到有人因此遇害了对吗？”
  不知何时，那独自玩耍的古曼童小嘟已钻进了王飘飘的怀中，一边抱着王飘飘的手臂，一边闭上双目，静静地睡去。
  “那还是我当初怀孕的时候，因为家里的线路检修而停电，我又有一篇被催得很急的稿件要发，所以，就去了附近的一家网吧发稿。但因为当时那个网管一直在打游戏，耽误了我很久，等我发完稿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王飘飘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古曼童，缓缓地讲述着，话语中透出浓浓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