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他的伤好了?(两更合一求月票)
作者:玖拾陆    更新:2024-03-03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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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缈欲言又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朝堂上的事,她能领会一些,但久居内宅,着实不如朝中人深刻。
  唯一记在心中的是,为人臣,不可能任性妄为。
  恩荣都是圣上给的,违背圣心,迟早会出事。
  只不过,她下意识地会更关注阿简的伤。
  为人母者,最先念着的肯定都是自己的孩子。
  「真不能再缓一阵子吗?」徐缈试探着,「圣上几次遣人来关心你的伤势,可见他十分看重,应该也能体谅你的状况……」
  徐简对徐夫人的反应并不意外:「圣上的确关心,但他更关心的是太子殿下。」
  徐缈抿了下唇。
  可以理解。
  她念着阿简,圣上念着太子,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徐简又多解释了两句:「若是先皇后忌日前,圣上解了殿下禁足,那倒还好些。
  可殿下没有出来,我让人打听过,都说不知道还要再禁足多久。
  这么长久下去不是好事,听说这段时间、早朝上各人各心思,吵得圣上也不太高兴。
  我若能恢复过来、上朝去,圣上多少能对殿下消点气。」
  徐简很了解圣上。
  李邵的心理预期也没有错,原本他就该在先皇后忌日前就出东宫的,可惜遇到了小郡主。
  那两根虎骨本是一套乱拳,偏李邵自己闹腾起来、要当一回老师父,抛砖引玉着让东宫库房的问题被发现了,以至于气得圣上没有解禁。
  可圣上当真就不管李邵了吗?
  不可能。
  尤其是,忌日这天,李邵明显是糊弄住了圣上。
  背后支招的人给李邵寻了个机会,圣上喜欢这个机会,那么眼下的问题就卡在了何时解禁、因何解禁上。
  徐简要给圣上一个台阶下。
  「不瞒您说,」徐简又道,「千步廊左右也有传言,说我的伤是因着太子无状,我迟迟不上朝,总归不是办法。」
  徐缈叹了一口气。
  传言是真,但圣上当时既然选择压下来,现如今肯定也不会愿意传得沸沸扬扬。
  徐缈不在乎传言对太子有利无利,她只知道,圣上的「不愿意」会影响到阿简。
  这可真是,左右为难。
  「道理都懂,」徐缈垂眸,一瞬不瞬看着徐简的右腿,「岳大夫有把握吗?他能让你这么折腾吗?」
  「岳大夫也有担忧,」徐简实话实说,「但我决意如此,我很清楚自己的伤,也相信岳大夫能有办法,顶多是比预想的困难些,又不是不治之症。」
  徐缈忧心着还想再劝,边上夏嬷嬷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意思是,莫再劝了。
  「唉……」徐缈岂会不理解夏嬷嬷呢?
  回府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她感受到的最大的变化是「坦白」。
  阿简不会与她编造什么假话,哪怕是善意的,他也不编那些。
  他可能不会张口喊痛,但他也不会说什么「不痛」,问起来就是「还好」、「能忍受」。
  刚才也是,「不瞒您说」。
  阿简与她说这个词,不是什么谦让、圆滑,就是实事求是而已。
  他愿意跟她分析状况,也告诉他下定了决心,她若一味的固执反对,反倒是辜负了这份坦白。
  毕竟,从前的她被瞒了太久、太多了。
  现在尝试着面对所有,就该有这份勇气。
  阿简不是小孩子,他早就承继爵位,他有他的政见与想法,这个辅国公府是阿简说了算,她这位老夫人没道理在大事上去指手
  画脚。
  当然,徐缈也有绝对不能让步的小事。
  「那这半个月里你要多注意些,」徐缈柔声道,「你既是为了太子解禁去上朝,那就得走得四平八稳,若是摇摇晃晃、一瘸一拐的还不如不去呢。
  今晚上,你屋里就把炭盆摆起来,我知道的,你不点头、参辰他们想摆都不敢给你摆。
  多大点事情呀,别为难他们,炭盆而已。
  你要听不进去,明日安逸伯夫人过来,我就让她给郡主捎句话,让郡主来评评理。」
  徐简闻言,抿着的唇角轻轻一抬,笑意一闪而过。
  上朝的事都决定了,摆炭盆上肯定得让一步。
  真为了这点小事让安逸伯夫人往诚意伯府里递话,他就算了,小郡主是要嫌丢人了。
  「我知道,等下就摆上,不会冷着腿。」徐简道。
  徐缈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提到了安逸伯夫人明日过府,徐缈便顺着往下说:「迎亲的路线没有完全敲定,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辅国公府在城西,诚意伯府在城东,几乎跨了整个京城。
  路线选择有很多,但一定会经过几条大街,人越多越热闹。
  原本不是难事,毕竟吉日定了,吉时也算出来了,依着时辰来定合适的路线,不至于太赶,也不要仪仗到了、时辰没到,可问题就在徐简身上。
  徐简当日骑马还是坐轿?
  徐简当日能不能骑马走完全程?
  起初,几方都有信心,只是坐在马上而已,又不用徐简策马扬鞭、一日千里,哪有不得行的?
  可没想到这治伤治得太艰难了,这段时日连上朝都停了,虽说还有两个月,但谁知道两个月之后是好转还是就这样了?
  因此,不得不多准备几个办法,多想一下状况。
  手指关节在右腿上轻轻扣了扣,徐简道:「骑马去,照着正常来安排就是了。」
  徐缈嗔了他一眼。
  若是安安分分到迎亲,她多少还能放宽心。
  偏半个月后要去上朝,万一状况有个起伏……
  那可是迎亲!
  一点儿小差池,都能让新娘子在心底里念着一辈子的。
  当然,郡主是个好性子,也懂事,即便真出了想不到的状况,她也一定会体谅阿简,不会胡乱发脾气,但正是因为郡主好,徐缈更希望婚事能顺顺利利、圆圆满满。
  不能留下遗憾。
  「行,主要照着正常的来安排,」徐缈想好了,「但我和诚意伯府那儿也肯定会商量一个折中的办法,以备不时之需。
  你要嫌弃我们事儿多,你自己就千万事情少些。
  我们可以备着,你就别来用上。」
  徐简这下是真笑了。
  许是这些时日回到了国公府,回到了徐夫人熟悉又适应的地方,随着心情转变,她亦开朗几分,不再似原先那般紧绷着。
  时不时的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但她积极了很多,就算是同样的问题,她现在所想到的也比先前有了变化。
  这是好事。
  徐简比谁都希望徐夫人能够走出阴霾。
  千万别再疯了。
  赶在夜风更重之前,徐简起身回前院去。
  炭盆摆了,屋子里暖和许多,他在边上站了会儿,直到身上微微冒汗,而他的右腿依旧是干燥的,不算寒,却也不暖。
  不时之需吗……
  其实,他不怎么需要不时之需,又或者说,他不会让不时之需发生。
  从前只能拄着拐杖行走,他都骑马把小郡
  主从诚意伯府迎回辅国公府,没道理这回反倒更不如了。
  之后半个月,徐简没有出府。
  倒是安逸伯夫人来回几次,把婚仪进程一点点敲定下来。
  诚意伯府里,备嫁的气氛亦浓了许多。
  管事娘子引着人,欢欢喜喜到了载寿院,未及行礼、眼睛先笑,笑得小段氏都跟着弯了眼睛。
  「什么好消息呀?」她问。
  那娘子道:「郡主的嫁衣送过来了。」
  小段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催促道:「那得赶紧看看。」
  林云嫣也在,被眨眼逗趣的林云静逗笑了。
  送嫁衣的是宫里的嬷嬷。
  这身嫁衣是皇太后特特交代尚服局里做的,款式花样她老人家先前也过了眼,林云嫣亦是喜欢。
  大红的衣裳展开,小段氏扶着林云嫣的手走到近前,凑近了细看。
  越看啊,就越是心潮澎湃。
  多好看啊!
  料子好,做工好,金银绣活更是栩栩如生。
  都说江南十里红妆,她年轻时嫁入京城时亦是一身好嫁衣,后来也操持了几个儿女的婚事,可要说如此精美的嫁衣,她也难得一见。
  上一回能看得这般仔细,还是大郎成亲时。
  阿蕴那身,也是宫里做的。
  回忆起往事,小段氏一时感叹不已,可她也不愿意在这么好的气氛时提起已故之人,便按捺住了。
  「快,」她用力握了握林云嫣的手,「快换上让我们都瞧瞧。」
  林云嫣自是应下,去了碧纱橱里。
  次间里人人都等着,外头脚步声急切,是得了消息的林云芳匆匆赶来,晶亮着眼睛要看新衣。
  等待固然心急,但心急之外更多的还是期待。
  等碧纱橱吱呀一声开了,所有人都立刻转过头去,盯着出来的人。
  林云嫣站在那儿,红衣衬得人越发白皙,那身段模样,一时间连惊叹都忘了。
  最先回神的还是林云芳,她想抱林云嫣,又不敢碰那衣裳,只好退回去抓紧了林云静的胳膊,来回用力摇了摇。
  小段氏上上下下多打量了两眼,一肚子的话无从说起。
  太感慨了。
  养孩子就是这样。
  十几年的,知道她在长大,也知道时光荏苒,可只有到看到她穿上嫁衣的这一刻,才会真切意识到真的长大了。
  陈氏看出了小段氏的百感交集,便道:「看着倒很合身,不过十一月下比现在还冷些,到时候里头还得再添一件、以免受凉,添上不会紧巴巴吧?」
  嬷嬷笑着道:「夫人放心,留了一些的,就是腋下微微有些紧,奴婢之后再让宫里改一改。」
  「那真好,」陈氏笑了起来,「这才只是嫁衣,等再梳了头、戴上凤冠,盖上盖头,越发不得了了。」
  嬷嬷附和着:「凤冠再有半个月也做好了,到时候一块送过来给郡主试。」
  小段氏最晓得轻重,也明白慈宁宫惦记,与林云嫣道:「到时候你去试给皇太后看看。」
  林云嫣自是应下。
  原本该换下来了,却听外头报说安逸伯夫人来了,林云嫣就又等了等。
  安逸伯夫人迈进来,视线叫那嫁衣吸了过去,哎呀哎呀着:「比我自个儿嫁人都要激动嘞。」
  话音落下,引了一屋子欢笑。
  安逸伯夫人又道:「我回头要告诉辅国公,这新娘子原就这么漂亮,换上嫁衣后越发了不得,叫他心心念念数日子去。」
  林云嫣就在这一片笑声里进碧纱橱把衣裳换下来。
  手指拂过柔滑料子,她亦忍不住笑了下。
  她穿嫁衣的样子,徐简早就见过的,只是那一次因着他强忍腿伤,多少有些遗憾。
  这一次……
  正想着,林云嫣听到了安逸伯夫人的声音。
  「说是再过一旬就能去上朝了,前后歇了那么久,好转许多。」
  林云嫣愣了下。
  再过一旬?
  徐简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上次去辅国公府,林云嫣看不懂进展好赖,但她知道,徐简分明是忍痛着,即便随着治疗推进,也不该……
  把嫁衣交给嬷嬷,林云嫣快步走出碧纱橱,问道:「他现在状况如何?」
  安逸伯夫人道:「多在书房里歇息,府里走动也都坐轿子,这几天凉了,手炉和炭盆都用上了,倒不是说难受才用,我听说是为了能尽快好转。」
  林云嫣暗暗吐了一口气。
  还行。
  起码知道坐轿子,知道用手炉、摆炭盆。
  就是这一旬后上朝……
  登金銮殿可坐不了轿子,那长长的步道得自己迈步走上去。
  可徐简为何会这般选择?
  林云嫣静下心来想了想,其实也能明白徐简的意思。
  是的,李邵该从东宫出来了。
  徐简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上次去辅国公府,林云嫣看不懂进展好赖,但她知道,徐简分明是忍痛着,即便随着治疗推进,也不该……
  把嫁衣交给嬷嬷,林云嫣快步走出碧纱橱,问道:「他现在状况如何?」
  安逸伯夫人道:「多在书房里歇息,府里走动也都坐轿子,这几天凉了,手炉和炭盆都用上了,倒不是说难受才用,我听说是为了能尽快好转。」
  林云嫣暗暗吐了一口气。
  还行。
  起码知道坐轿子,知道用手炉、摆炭盆。
  就是这一旬后上朝……
  登金銮殿可坐不了轿子,那长长的步道得自己迈步走上去。
  可徐简为何会这般选择?
  林云嫣静下心来想了想,其实也能明白徐简的意思。
  是的,李邵该从东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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