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章 昨晚,韦烈来过!
作者:雪路听花    更新:2024-11-06 20:50
  ()大哥?
  手指死死扶着扳机,随时都可以开枪的听听,听崔向东忽然说出这个称呼后,顿时呆住。
  绷紧的神经,猛地松懈。
  放下手枪,脚下一个踉跄,倚在了走廊墙壁上。
  那把搁在崔向东脖子上的手术刀,也随着韦烈缩回手,消失在了灯光下。
  韦烈没有回头看女儿。
  只是淡淡地问:“狗贼,你怎么知道是我?”
  “虽说我快吓尿了,但眼睛却很管用。”
  崔向东抬手,拍了下被推开的窗户玻璃。
  韦烈抬头看去,才发现玻璃在走廊灯的照耀下,成为了还算清晰的镜子,把他的面孔映照了出来。
  韦烈好奇:“我已经胖了很多,更是刮了胡子。你怎么还能一眼,就认出了我?”
  “别说你胖了很多,就算你烧成灰。别说你刮了胡子,就算拔了鸟毛,我也能认出你是谁。”
  崔向东转身看着韦烈,胡说八道:“因为你的脑袋上,种着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韦烈——
  真想猛地挥手,一刀割了这个狗贼!
  他除了正事不干,什么都干。
  他除了好话不说,什么都说。
  来。
  崔向东张开双臂,眉梢不住地挑,示意韦烈赶紧的投怀送抱。
  好兄弟几个月都不见了,不该热情拥抱下,互诉离别之苦?
  “滚。”
  韦烈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转身缓步走到了听听的面前。
  听听倚在墙壁上,抬头静静的看着父亲。
  她以为——
  她会愧对父亲,甚至会惧怕父亲,会哭。
  没有。
  听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没有流泪,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
  和爱女对视了片刻,韦烈有些迟疑的慢慢地,张开了双手。
  听听从三岁起,韦烈就没有再抱过她。
  即便她不小心摔倒,摔的再疼,韦烈也只是皱眉呵斥,让她快点爬起来。
  现在。
  韦烈却主动对爱女,张开了双臂。
  听听的眉梢眼角,剧烈哆嗦了下。
  缓缓的闭眼,也张开双手,慢慢趴伏在了父亲的怀里。
  搂住了父亲的腰。
  倾听着父亲那有力的心跳!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隐藏的最深。
  比十八重地狱,还要深。
  这种爱,就是父爱。
  这一刻,听听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让她只想回到三岁之前——
  左手搂着爸爸的脖子,伸出了右手,和同样被他抱起来的妈妈,咯咯笑着相互推搡。
  闹得再欢,也不用怕被摔着。
  因为父爱如山。
  山,永远不倒!!
  韦烈下巴轻抵着听听的头顶,闭眼,双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心从没有过的宁静。
  他从没有想到过——
  在女儿长大后,他还会像她三岁之前那样,主动把她抱在怀里,用轻抚她后背的温柔动作,告诉她:“宝贝,别怕。爸爸在,永远都在。”
  崔向东双手环抱,倚在窗台上,默不作声的看着韦家父女俩。
  眼神柔和。
  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大嫂,能不能感受到大哥的到来。”
  酣睡正香的大嫂,做梦了。
  在梦中——
  她看到了韦烈!
  她最爱,也是唯一真爱的男人!!
  韦烈胖了很多,也年轻了很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的胡子拉碴,但五官依旧立体,就像刀削斧刻那样。
  尤其看着她的眼神里,全都是风吹不散,水淹不腐,火烧不坏,刀绞不烂的爱。
  “韦烈!”
  “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好想你。”
  “我终于知道,我原来是那样的爱你。”
  “我再也不能没有你。”
  大嫂用自己那吹弹可破的脸蛋,轻抚着爱人的脸颊,多想用最大的声音,喊出这些话。
  可她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甚至除了用脸蛋轻抚韦烈的脸颊之外,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一下。
  哦。
  她还能做一件事——
  看着晶莹的泪珠,顺着妻子紧闭着的眼角,扑簌簌的淌下来,双膝跪在病床前的韦烈,用力咬住了嘴唇。
  他多想用沙哑的声音,唤醒酣睡中的妻子:“奴奴,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着我。”
  不行。
  韦烈现在不能让妻子知道,他还活着。
  因为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如果妻子醒来——
  只需她睁开眼睛,韦烈就会无法控制也无法阻挡的,瞬间深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再也舍不得,离开她哪怕半步。
  但有些事,却必须得需要他亲自去做。
  “我现在还能在奴奴睡着时,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这已经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大恩赐了。”
  就这样跪在病床前,痴痴看着妻子的韦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让浑身疯狂呐喊的细胞,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眨眼——
  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
  倾听——
  是谁发出的呼噜声,那样的刺耳?
  回头——
  狗贼!
  我就在这儿,你怎么好意思的,躺在沙发上枕着听听的腿,睡得如此香甜?
  听听也睡着了,小脸上没有泪痕,只有幸福的光泽,在灯光下微微的闪耀。
  当然。
  韦烈肯定不会责怪女儿,竟然也睡了过去。
  父亲在身边时,女儿的睡眠质量就会格外好,这是最正常的现象。
  韦烈慢慢地站起来,这才察觉出因跪地太久,血脉不畅,腿早就麻木。
  半晌后。
  韦烈把妻子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被单下。
  然后低头,在妻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转身!
  毫无声息的快步走到了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在关门的瞬间。
  韦烈回头看了眼。
  看到的这一幕,将会像照片那样,瞬间定格,永远烙在他的心头。
  病床上。
  妻子睡相恬静,腮边带着泪痕。
  沙发上。
  兄弟枕在女儿的腿上。
  女儿后脑靠在沙发上,一只小手放在兄弟的嘴上。
  三个人都在睡觉。
  看不到却能让韦烈真切感受到的幸福气息,就在这间病房的每一个角落中,缓缓地弥漫。
  “等我回来。”
  韦烈轻声说了句,关上了房门。
  曙光乍现。
  韦烈快步走到了一辆车前。
  一个标枪般站在车前的年轻人,看着韦烈的眼睛里,全都是疯狂的崇拜。
  就像在看他伟大的王。
  开门。
  韦烈上车。
  车子启动。
  消失在了青山的街头。
  昨晚,韦烈来过。
  他没有告诉崔向东和听听,接下来他要去做什么。
  崔向东和听听也没有问,接下来他要去做什么。
  因为他不用说。
  他们也不用问。
  韦烈究竟去做什么了呢?
  风!!
  青山的晨风,也许知道吧?
  还有一只落在病房窗台外的麻雀,可能也知道。
  要不然,它为什么蹦蹦跳跳的,叽叽喳喳的吵醒了大嫂,和崔向东以及听听?
  “大狗贼——”
  大嫂睁开眼,看着走过来的崔向东。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说:“我梦到。昨晚,韦烈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