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玩具屋出来。
  黎笑眉嘴里含着水，看到戴观宴的形象，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戴观宴看她胀得鼓鼓的腮帮子，想喷又努力憋回去的模样，轻轻皱了皱眉，抬手一模老虎耳：“不好看吗？”
  黎笑眉使劲儿把那口水吞回肚子里，认真道：“说着的，是有点奇怪。”
  怎么说呢？戴观宴这个人相貌好，穿麻袋都有贵族气质，但就是没有萌的气质。
  那老虎耳朵戴在他的脑袋上，就有种……皇帝带了个老虎帽的感觉？
  具体黎笑眉形容不上来，就是看着奇怪。可能，是见多了他穿西装的模样，不太适应吧。
  戴观宴微蹙了下眉，垂眸瞧了眼黎宝，小姑娘不太在意，自顾自的对着小镜子看自己。
  他打算跳过这一环节，问道：“下一站去哪里？”
  黎笑眉这次没有让俩个孩子做选择，说道：“我想去看熊猫，大熊猫。”
  戴观宴瞧着她，黎笑眉低声解释：“做家长的，有时候也要表达自己的意愿，不能以孩子的意愿为第一。”
  戴观宴豁然开朗，深以为然。
  回头，他与司澈闲聊起育儿经的时候，司澈只觉得好笑：“你不是一直以你的意愿为第一吗？要不然黎宝为什么不喜欢跟你亲近？”
  还不是因为他这个爹说一不二，黎宝没得选择？
  到了熊猫馆，黎笑眉看大熊猫啃竹子看得津津有味。她就喜欢这毛茸茸又胖胖圆圆的团子，多福气啊。
  “我跟你说，我有一阵子最想做的就是大熊猫。如果有下辈子，我就跟阎王说，我要投胎做熊猫。”
  “有人保护，碰一下就坐牢，这就是没有生命威胁。不用工作，就不愁吃喝。生活场地冬暖夏凉，还有游乐园，要是无聊了，就爬树，然后在树顶上看下面的人敲盆盆奶求你下来。”
  “长大了也不用愁婚姻大事，自有人给你安排，这个不满意不来电，那就换下一个配偶……”
  黎笑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做熊猫的好处，“反正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有一堆人说好，捧着哄着，充分有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是多让让艳羡的生活啊。
  戴观宴瞧着她，神色略微复杂。
  他低沉道：“下辈子，不想跟你老公遇上了吗？”
  黎笑眉瞧了瞧他，压了下唇角：“呐，这是你先提起我老公的……如果他下辈子还不想跟我分开呢，就也投胎做只大熊猫，这不就得了？”
  如果真的爱，都想延续下一辈子的爱情了，那应该是不计较做人还是做兽了吧。下辈子多个尝试，不是很好的吗？
  戴观宴咧咧唇，没再说什么。
  黎笑眉看够了大熊猫，回头对着他道：“你想看什么？”
  机会给到戴观宴，他想了想，道：“河马刷牙。”
  黎笑眉肃然起敬，居然想出来这么有意义的项目。
  小尘就是刷不好牙齿，每次不到一分钟就说刷完了。
  她拒手赞成，抱起不太高兴的儿子，朝游览车走过去。
  河马刷牙是个很有意思的节目，看着工作人员举着长长的杆子，将刷头伸到河马的嘴里，关键还要那庞然大物配合。往往就是先往河马嘴里丢东西，让它张开大嘴，工作人员再抓紧时间刷进去。
  一边吃东西一边刷牙，这不是刷了个寂寞吗？
  黎笑眉看着就憋出一脑门的汗，心想这真是个孩子立了个坏榜样。
  动物园占地面积很大，即便是按照正常游览模式，也需要两天才能走完。票可以分为两天使用，外部有关联的酒店住宿，但是黎笑眉只准备了一天时间。
  天色渐黑时，黎笑眉就带着小尘回家了。
  戴观宴也没继续游玩，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看动物：“我送你们回去。”
  黎笑眉看了看累得歪着脑袋打瞌睡的黎宝，热心建议：“你不是想跟你女儿培养感情吗？示范给你做了，明天你带着她单独玩儿，两人独处可以跟她聊聊心的。”
  戴观宴顶着老虎耳瞧着她，心道：我比较想跟你聊聊心。
  面上牵扯起肌肉笑，七分微笑三分距离：“明天她就要回南城去，周一上课，不能太累。暑假的时候吧，到时候可以多玩几天。”
  黎笑眉点点头，也是。不能玩得太累，不然精神体力跟不上。
  不过，父女分隔两地，这也太辛苦了。
  黎笑眉瞧着孩子，脾气是坏了些，但挺不容易的。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妈妈，还不能天天跟爸爸在一起……
  她抬手轻轻的拨了下孩子黏在脸上的头发，黎宝瞬间清醒了，睁着圆圆的眼睛瞪她。
  黎笑眉微微笑道：“你头发乱了，我帮你重新绑个头发吧？”
  小姑娘怔怔的看她，过了半晌才点头。
  黎笑眉从包里取出梳子，摘下她的发圈，一下一下先将她的头发理顺。
  “谁帮你梳头？”她问。
  黎宝坐在石头凳上，抠着小手手：“我自己。”
  “这么厉害？！”黎笑眉略微吃惊，还以为这么骄纵的丫头什么都干不好呢。
  小姑娘骄傲的竖起脖子：“这有什么难的。我还会绑麻花辫呢。”
  黎笑眉笑了下：“那你确实很厉害，麻花辫的难度系数比较高。”
  她给小姑娘绑了个丸子头，不用马尾在脖子那甩来甩去。
  “给你弄了个新发型，喜欢吗？”
  她对着小姑娘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清清爽爽，朝气可爱，瓜子脸看起来就很灵气。
  黎宝对着镜子看，瞥了眼黎笑眉，耳朵有点红。
  是有点好看。
  她看了眼戴观宴，戴观宴撇开头，看向远处。
  ……
  回到住处。
  洗澡，把一身汗跟细菌洗干净了。
  只是出来时，戴观宴瞧着孩子脑袋上的丸子头：“怎么没洗头？”
  黎宝嘟着嘴唇，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一顿按，然后在动物频道停了下来。“太麻烦了，不会拆。”
  戴观宴做老父亲的，还能不知道小孩子的心思吗？无非是舍不得。
  他轻轻的沉了口气，朝孩子招手：“过不洗头，汗都闷在头发里，要长虱子的。来，我给你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