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来了。”
  这是十天后的早晨，这时候，胡安肚子里的货色连续被清零了十天。
  但这不是麻烦的根源，至少现在不是。
  “麻烦来了，胡安。”摩根咬了一口油条，带着仿佛事不关己的轻松说，“兽人有十万之众。”
  “是的，麻烦来了。”胡安再一次重复道。
  他小心地吃着肉包子，避免噎着：“那兽人族长，叫什么来着的，它颁布全族迁移的命令了吗？”
  “没有，探子说，杰克和兽人族长，它叫杜隆坦，发生过争吵。
  “杰克希望立刻南迁，而杜隆坦族长觉得还需要进一步试探。”
  胡安有些意外：“这个叫杜隆坦的兽人族长胆子挺肥啊，居然敢顶撞杰克，它就不怕被杰克干掉？
  “话说对拥有‘幽灵’的杰克来说，干掉任何类人生物，都是很容易的吧。”
  摩根解释道：“杜隆坦在兽人中威望极高，它死了，兽人部落很可能就会立刻分裂，这也是它敢顶撞杰克的底气。”
  胡安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我们干掉杜隆坦，那兽人的威胁就能小很多了。”
  “可是派谁去干掉杜隆坦呢？”
  “10万大军中取上将首级，摩根，这可是极大的荣耀，要不你试试？”
  “呵呵，可真正困难的，不是十万兽人，而是杜隆坦本身。”
  摩根说到这里停下来，开始吃油条，仿佛慢慢咀嚼油条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胡安也不像十天前那么紧张了，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所以明知摩根等他发问，他却慢慢吃着包子，就是不问。
  摩根吃光了油条，仿佛突然想起来对话还没结束：
  “探子之所以能探听到这么多信息，主要是因为兽人部落又乱又散。
  “它们的组织结构，是以一个个有血缘关系的家庭为基础，然后关系好的家庭抱团组成聚落，推举出实力最强的兽人为小酋长。
  “而聚落和聚落又形成了群落，推举出实力最强的兽人为大酋长。
  “这些聚落和群落间，并没有稳定的誓约关系，完全靠力量维系。
  “普通兽人可以挑战小酋长，打败对方后接替对方的位置；而小酋长也可以挑战大酋长，打败对方后接替对方的位置。”
  “而不同的群落，经常互相攻伐，掠夺对方的财产，并吞对方的人口。
  “同时，为了利益，小酋长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率领自己的聚落，反叛原先所处的群落，加入到别的群落中去。”
  胡安吃光了肉包，他插嘴道：“这么乱，这和一盘散沙有什么区别，它们怎么没有因为内耗而灭绝？”
  “没错，原先的兽人，就是一盘散沙，之所以没有因为内耗而灭绝，完全是因为它们都遵循一个传统--决斗。”
  “这个我见识过，那个兽人侦查小队的小队长决斗输了，整个小队就投降了。”
  “对，就是这种传统，让它们的争端，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结束。
  “所以尽管它们互相之间、上下之间纷争不断，但死伤并不严重。
  “相反，靠着兽人惊人的繁殖力，它们能够不断壮大。”
  “我明白了，但是这和兽人族长杜隆坦有什么关系？”胡安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摩根这次没再卖关子：“兽人原来是没有族长的，但是杜隆坦凭借一己之力，逐一挑战了所有对他不服气的兽人、小酋长，以及大酋长。
  “据说，它打了上千场生死决斗。
  “最后，所有兽人都承认它的强大，并且尊它为族长。”
  “我艹，这么牛逼？！”
  “就是这么牛逼。”
  “看来，干掉它有点困难。”
  “非常困难。”
  胡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现在我明白杰克为什么没有干掉杜隆坦了。
  “因为干掉它，兽人又会变成一盘散沙，这不利于杰克调动兽人的力量。”
  摩根补充道：“如果杰克想取代杜隆坦，把兽人再统一起来，他也要经历上千场决斗。”
  胡安摆着手说：“杰克做不到的，他带走的‘幽灵’，用的是晶能，他没地方充能，肯定撑不住那么多场决斗。”
  短暂的沉默后，胡安又提出一个想法：
  “既然兽人那么散乱，我们能不能挑拨离间，让它们自己打起来？”
  摩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胡安糊涂了：“你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
  摩根解释道：“兽人们除了尊杜隆坦为首领，服从杜隆坦命令外，相互之间，它们还是谁都不服谁的。
  “你想要挑拨它们，那是非常容易的。
  “事实上，不用挑拨，它们之间的争斗、抢劫、盗窃，从来就没少过。
  “而只要不闹得太大，杜隆坦就不会管。”
  “那要是闹大了呢？”
  “真闹大了，杜隆坦就会裁决，它的裁决，没有哪个兽人敢不服从。”
  胡安叹了口气：“我懂了，小打小闹伤不了兽人部落的元气，搞大了，杜隆坦一句话就能摆平。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抵抗兽人大军吧。
  “摩根，你的探子有没有侦查到，杜隆坦的第二波试探什么时候派出来？”
  “没有，不是没探出来，而是杜隆坦还没组织起第二波试探的兵力。”
  “效率这么低？”
  “你想想它们的组织结构就明白了。”
  “也是，这么说，我们还有时间。”
  胡安说完，扭头吩咐半身人侍者：“去把索林叫来。”
  索林是一路小跑来的，他跑到胡安面前，“啪”得立正，抬起右臂敬礼：“嗨圣胡安！”
  胡安并拢手指、亮出右手掌心回礼：“嗨圣！”
  随后他询问道：“索林，你是我们这里最有实战经验的战士，我想知道，对付大量装备低劣的野蛮类人，军队通常是怎么做的？”
  “报告元首，我们通常用密集的火力将它们消灭！”
  “这个，如果凑不出密集火力呢？”
  “那就加强防御，建立起以塔楼为中心节点，以坑道、铁丝网、地雷阵为辅助的立体防御工事。”
  “好主意，到底是打过仗的，索林，我现在任命你为前线指挥，我要求你，在合适的地点，建立起一道抵御北方兽人的防线。”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