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温软
作者:叶不鸿    更新:2022-11-28 04:00
  是雪松的味道。
  曾经,暮池无数次想要躲避,想要调戏的气息,如今将她包裹起来的时候,她只感觉安心。
  “喵……”
  暮池转身,大概是心口的灼热让她有些难以忍受,她回身,两只手搭在季景言的肩膀上,担心自己下一秒变成猫形后会掉下来。
  季景言的身体分明是僵硬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一只手落在少女滑腻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身,声音温柔:“乖,我在呢。”
  暮池没什么力气了,下一秒,她终于重新变回猫形,整只团子都挂在了季景言的身上。
  那淡淡的奶香味还没有完全散去,落在季景言的身上,季景言微微屏息,将怀里已经昏迷的小家伙儿抱了起来。
  身上的外衣脱落,季景言全然没有在意,只是抱着暮池,转身离开了。
  藏在暗处的杜鸦看到眼前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杜鸦皱皱眉,也转身离去。
  他要尽快将这件事告诉主子才行。
  ……
  季景言抱着暮池回到马车旁的时候,娄靖嘉就站在马车旁边焦急地等待着。
  ——他实在有点想不到,季景言居然会为了一只猫自己一个人跑掉。
  原本他说让季景言在这里等着,他去找的,但是却被季景言一口回绝了,让他在这里等着。
  现在看到一人一猫终于回来了,娄靖嘉总算是松了口气。
  “小东西,叫你再乱跑!”
  娄靖嘉佯装怒气冲冲地想要去敲季景言怀里暮池的小脑袋,却被季景言轻巧地躲了过去。
  娄靖嘉震惊地抬头看向季景言。
  季景言抿唇:“凶她做什么?”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袒护自家小情人呢!
  娄靖嘉快要气笑了:“季景言,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吗?你怎么还偏袒小白啊?”
  怀里的小家伙儿昏睡,季景言声音也没有放得太高:“她又不是故意的。”
  娄靖嘉:“……”
  得,算他多管闲事了。
  气呼呼地上了马车,娄靖嘉掀了车帘,就看着季景言一只手抱着那毛茸茸的小家伙儿,另一只手扶着走了上来。
  “小东西怎么睡着了?”娄靖嘉状似无意地开口询问。
  “玩累了,找到她的时候趴在我怀里就睡了。”季景言回答得含糊。
  看着男人缓缓落座,娄靖嘉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意味深长:“季景言,你说……小白是不是猫妖啊?”
  季景言指骨微顿,只是一瞬间,他的声音便平静下来:“胡说什么?”
  娄靖嘉歪歪头,打量着正在睡觉的小家伙儿:“我觉得小白肯定是猫妖,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呢。”
  几乎是瞬间,季景言的耳尖就红了,却只是冷声道:“胡言乱语。”
  “啧,我说真的,”娄靖嘉却十分认真地反驳,“我还从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呢。”
  虽然小白确实挺可爱的,毛茸茸的一团,看上去像个暖和的小雪球,但是季景言也不至于喜欢到这种程度吧?
  奇怪。
  实在是太奇怪了。
  季景言闻言,只是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家伙儿的头,如同安抚一般。
  “她太小了,又怕生,我只是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娄靖嘉听了,不觉好笑:“有你这么一个主人,谁敢欺负她啊?”
  季景言抿唇:“这话你对我说说也就算了,不要对小白说。”
  娄靖嘉皱眉:“为什么?”
  “小白这么聪明,会多想的。”
  娄靖嘉听了都无语了:“季景言,我现在严重怀疑小白是猫妖,而且肯定是把你魂儿勾走了!”
  季景言勾唇轻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
  回到国师府,季景言没有留娄靖嘉,将他赶走了,才带着暮池回到了寝殿。
  小白还在睡。
  季景言听小白说过,她从人形重新化成猫形的时候,会耗费很多力气,所以可能会陷入暂时的昏迷。
  他将小白放在青冥搭建的小窝里,又揉了揉小家伙儿毛茸茸的小脑袋。
  感受到小家伙儿有些不舒服地用爪子挠了挠耳朵,季景言嘴角勾起,笑了笑没再去打扰她。
  他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小家伙儿醒过来。
  房间里燃了香,但不知为何,季景言除了小家伙儿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
  分明很淡,却就是萦绕在他的身边,挥之不去。
  季景言突然想到了那个时候。
  小家伙儿无助地将两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依赖一般,头埋进他的胸膛,闷闷地“喵”了一声。
  当时季景言的思绪都被担忧笼罩,并未过多思考,但是如今回想起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触感不一样。
  她的手臂太软了,又太滑了,像是光滑的绸缎,又像是那芍药花瓣一般,又软又滑。
  但是他自己的手搭上去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
  “扑通扑通——”
  偌大的房间,不知是谁乱了的心跳。
  “小白它,不会是猫妖吧?不然怎么会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呢?”
  莫名的,季景言又想起娄靖嘉刚刚说的话。
  所以,他现在的举动都很反常吗?
  季景言垂头,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他只是觉得小家伙儿有点可怜,而且为了救青冥险些失了性命,论情论理都应该对她好一些的。
  只是……这样而已。
  娄靖嘉那家伙,是惯会胡言乱语的。
  他在做什么?居然还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也是闲得没事做了。
  季景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起身,来到了外室的桌前。
  一时半会离不开房间,索性找点事情做吧。
  他坐在书案前,开始研磨。
  楚砚诀突然回京,这件事必然会引来朝堂轰动,明日早朝,想来有心之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季景言现在必须将此事书信于陛下,告知其中利害,不能让他受奸臣所蒙蔽。
  --
  “楚砚诀,你好大的胆子!”
  几本奏折扔在了男人车前,楚砚诀眉眼不变,只是微微垂眸告罪:“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