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刀在廊桥上等着，见到过来，就递上华子烟，道：“陈院找你做什么？有关院长选聘的事？”
  “是的。他说了两个意思，有人在外面造谣说我是医院最强的医生，说我不当院长那就没人配得上。这是你做的好事？”
  方浩看着黄一刀。
  黄一刀否认，道：“我怎么可能说这些话，我是跟郭书记谈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觉得真有那么一天，你来做主治医生，比我更加有把握。我没提你做院长的事，那太刻意了。再说，因为花木兰多次在家人面前提及你，我再提，岂不是画蛇添足？”
  他吐着烟，道：“或许是你救治过的那些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觉得蒙受了你的恩惠，他们给你出力呐喊呢。这是人民的呼声！”
  人民的呼声？屁！不是你，那就是苏柔和曾老狗所为……方浩道：“不管是谁呐喊，反正我也有这个意思。哦，郭兰提到我，她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第一，她可能真的打算和你走一起，希望得到家人的同意和祝福，你走运了。第二，她招架不住家里的相亲安排，就把你推出去了，让你吸引火力，那就是你的不幸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你要经历的。你能顶住吗？”
  “我什么地位什么实力，我顶？我拿头去顶啊。这事八字没一撇，不需要考虑。”
  方浩无奈一笑，连续吸烟，又道：“哦，陈院长还有一个意思，提议我为副院长，让我主管医疗，就正好发挥我的医术特长，我拒绝了。”
  “拒绝得对！要做就做一把手……”
  黄一刀看着下面进来的一辆豪华小轿车，首都的车牌，他就道：“看来，方浩，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手外，待在手术室别出来了。要么，就马上回家。”
  “为何只有两个选择？你搞什么？”
  “你的准岳母来医院了，她不可能是来找我的，她在这边也没亲戚朋友，那只能奔你而来。”
  “准岳母？郭兰的妈妈？她来了？”
  方浩吃惊，想了一下，道：“那就见见吧，把话说清楚就好。她们那种级别的人物，肯定是躲不及的。”
  正说着，黄一刀手机响起，他给方浩扬一下，道：“看到了没有，电话也来了，找我即是找你。你说吧，在哪里见？”
  “让她到住院部，我的临时办公室吧。那边人很少很少。”
  方浩那个办公室是在住院贵宾病房区，有专门的电梯上来，往来无白丁。
  黄一刀接听，然后亲自去下面迎接，带路，但没多说什么。
  方浩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见到了一个打扮端庄大气的中老年女人，和郭兰的面部轮廓很相似，以她现在的容貌，也可遥想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绝代风华的女人。
  再通过这个女人，也能看到郭兰年老的样子。
  “年轻倒是年轻，皮囊也极好，但没健壮硬朗的派头，看起来倒是小白脸！就凭你这样，也想泡走我女儿？”
  郭兰的母亲一眼就认出了方浩，因为她有女儿提供的照片。外貌上是过关的，甚至是少见的英俊小伙。可她对方浩的情况更清楚，觉得方浩除了脸蛋能吸引女儿，别的一无是处。
  上来就贬低人？看不起谁呢……方浩还是问道：“你是郭兰的妈妈？”
  郭母道：“没错，不然，我会来找你？你才看出来，真是没眼力见儿！”
  “我对你的情况，也非常了解，你老家是农村的，你也离婚了，还有孩子，一个百十平方的小房子，财产也只有零头几万，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哪里来的底气，敢惦记我女儿？”
  果然，老底都要被查透，但，就这么肤浅吗？方浩不以为然，他只有几万块，那是因为他把那几千万块用来做收购蓝天集团老董事长孙经纬的股份，后来又签了一些协议，他的钱就转到了父母名下开办的一些公司上，而控制父母名下公司的那个公司，则是他另外的一个空壳公司。
  这些，如果不深入做专业的调查，是不会发现的，只能查到方浩注册了空壳公司，上面没啥钱。
  方浩不解释，而是反问道：“那你们呢，你们又有什么？”
  郭母轻哼一声，道：“我们有什么？我们在首都有三套四合院，至少十家上市公司，每一家资产都过亿，房子和存款就不要说了，都是一堆数字罢了。总之，兰兰是天上的高贵天鹅，而你是山沟沟里的癞蛤蟆，你想得美是你的权利，但你要是敢伸手，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又道：“我们兰兰要找男人，也得找门当户对的。你懂什么叫做门当户对吗？”
  靠，郭兰，我能猜想到你家条件不错，可没想到，这么豪横……方浩嗤笑，道：“怎么听你语气，我和郭兰好像真的成事了一样，让你这么抗拒我？”
  他凛声道：“没错，我是普通农村出身，我现在也仅仅是一名普通医生，没有啥存款，我也是刚离婚的，还带着孩子，可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
  郭母冷冷地抢断话头，道：“你是想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那你真是太幼稚了！你永远都配不上兰兰！因为，兰兰很优秀，现在能匹配兰兰，也是非常优秀，这种优秀，不是你这种农村出来没见过世面的人所能理解的。”
  她哼一声，道：“我跟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我来是警告你，不准再和我女儿有任何的关联，否则，你会后悔的。你若执迷不悟，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就不要怪我言之不预。”
  郭母摔下一个冰冷的警告，然后离开。
  在外面，她也没给黄一刀好脸色，和黄一刀下去到停车场，她坐上车，再道：“刚才我已经警告过那癞蛤蟆了，他要是再惦记兰兰，我就让他滚回农村！你也盯着点他，别让他有出格的行为，否则，后果自负。”
  黄一刀皱眉，道：“你这样跟方浩说的？”
  “那是自然，不然，我还给他好脸色！”
  郭母也数落着黄一刀，道：“你也是，怎么给兰兰介绍这种癞蛤蟆？兰兰是需要小白脸吗？她若是想要小白脸，不一抓一把的吗？”
  黄一刀扫一眼面前的老女人，眼里第一次有了厌恶，他道：“看来，你们找到更厉害的医生了。”
  郭母眉头略蹙，道：“黄主任，我不是针对你，我还是很器重你的。我说的是上面那个癞蛤蟆。”
  “癞蛤蟆？希望你求他的哪一天不要来得太快！我还有手术，就不陪你了。”
  黄一刀转身离开。
  郭母皱眉，关上窗，喃喃冷道：“我会求癞蛤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