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姥姥呢？”
  吃饭的时候，儿子突然问，因为这两三天和姥姥吃饭，他有点习惯了。
  “你姥姥生病住院了，不回家了。”
  “我可以去看看姥姥吗？”
  “现在不行，因为你姥姥被送去很远的医院治疗了。”
  “爸，我想姥姥了。”
  “嗯，我也想。你吃饭吧，然后继续练字。”
  “我可以不练吗？等姥姥回来后再练。”
  “不可以！你应该把字练好了，姥姥回来看到你写得棒棒的，会很高兴呢。”
  “哦，那我就练字吧。爸，我想妈妈了，我可以跟妈妈聊天吗？”
  “等一会吧。”
  方浩看一眼时钟，需要考虑时差的问题。
  九点，给儿子洗澡后，方浩也就给前妻视频，让儿子和前妻聊。
  满足儿子的思母之情，方浩让儿子在床上看电脑，他则去书房和前妻聊。
  前妻问：“我妈怎么样了？”
  方浩道：“我没机会诊查，也看不到什么检查报告，我不能给结论。你的几个舅舅太强势了，都不让我一个外人在场，就别说治疗的事了。苏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你妈去了天一医院，而那里是你和你老情人的地盘，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老公，我现在在美利坚啊。你看，我在照顾佳佳呢。”
  前妻将视频转到女儿上，女儿醒着，见到了方浩，用很弱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就无力了，话也说不出来了，但眼泪倒是直流。
  方浩也很不好受，他想安慰，可忽然看出了什么端倪，他马上斥责苏柔，道：“你个骗子！你上次发的视频，是佳佳在天一医院的，不是你在美利坚的。”
  “老公，医生来了，我们先不聊了。我会尽快回国的，回国再聊。”
  前妻挂断电话。
  方浩再发起视频请求，可前妻不接。
  他再去打开上次那个佳佳哭喊着要爸爸的视频，那个病床床头背景和刚才美利坚的病床背景不一样，倒是和他进去到天一医院看到的里面病房背景一模一样。
  于是，他得出了，苏柔早就保存了这个煽情的小视频，等到关键的时候，她就会放出来，干扰方浩的情绪。
  那天晚上，儿子带着周芬去了天一医院，苏柔隐藏不住佳佳生病的事，那个小视频正好使出来，让父母和方浩都不能责怪她。
  妻心如针！
  方浩也看得出，前妻虽然有忧心，但并没有恐惧，这表示着，周芬的发病昏迷和她与曾凌天的丑事无关。
  他抽支烟，又想到，前妻这次回来，可能是要和周芬做最后的陪孝，同时，没有了周芬这个障碍，恐怕前妻和曾凌天就能公开关系了吧。
  一定是这样的！
  但，我会让你们那么如意吗？
  方浩哄睡了儿子，他就让李军上来。
  他道：“我今天治疗你表姨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背部有一点些伤痕很奇怪，我想去一趟她坠楼的现场。”
  “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但周教授生病了，没人照顾你儿子，这能行吗？”
  李军现在也苦于调查没进展，他心里恼怒又着急。
  “这个我安排好了。等会会有人过来帮我照顾他的。”
  方浩刚才联系了周家那个小媳妇，对方深得周芬的信任，而且为人看起来也和善细心，主要是儿子和对方也能说上话。
  李军去准备东西。
  不多会，周家小媳妇过来，她没问方浩为什么要出去，因为她上来的时候，看到了下面停留着的警车。
  李军将一套新警服递过去，让方浩穿上，因为在坠楼地方，有当地辖区的民警在哪里警戒，闲人是不能进入那个现场的。
  现场是一栋三层高的独体别墅。
  楼与楼之间间隔很大，在别墅内发生的事，就算喊破喉咙，邻居都不会听到。
  李军与现场民警交涉一下，那些民警走开，他就带着方浩掀开封锁条，进入现场。
  现场很干净，可以拎包入住那种。
  方浩道：“这是你们打扫的吗？”
  “不是，我们来的时候，就有人打扫过了。对方反刑侦的手法很专业，我们采集不到有用的线索。”
  方浩先将屋里走一遍，然后开始寻找程瑜身上伤痕的致伤物，但因为被人收拾过现场，收效甚微。
  不过，他来到阳台，观看到下面坠楼的姿态，他脑内灵光一闪，发现在阳台下沿，发现了点东西，他道：“你来看下，这个能提取指纹吗？”
  李军过来，发现在阳台的围栏横杆的下沿，清洁盲区，发现有人用手抓握的痕迹。这两天无风无雨，空气干湿适中，这个指纹算是保留了下来。
  李军非常专业地采集起来，他道：“方医生，你真厉害！早知道，当天就让你过来了，或许还能发现更多线索。这个指纹，应该是，推我表姨下楼后，那人也气喘吁吁了，探身往外看，身子前倾得厉害，就得用力抓住这横杆，他也怕摔下去。”
  “回去比对一下，看看是谁的。”
  方浩点头，这种无形间留下的指纹，往往是凶手百密一疏所致。就算不一定是凶手，可对方也须解释得清楚为何会在现场。
  回去路上，李军忽然接收到一条信息，他看了之后，然后对方浩道：“你让我留意你前妻坐飞机等使用身份证的情况，刚才，在航空那边同事发来的信息，你前妻购买了两个小时后的飞机，目的地是首都国际机场。你明天要去接她么？”
  苏柔说尽快回来，果然就买票了……方浩道：“不去。已经是前妻，何必那么关心呢？”
  “也对。”
  李军自然是不希望方浩去首都的，不然，他也要跟过去。方浩留在这里，还能不耽误治疗奶奶和表姨呢。
  李军回刑警中心，进入指纹数据库，将采集到的指纹传上去，一个比对，还真确定了一个人，曾凌天！
  果然是他！
  可他有疑问，因为曾凌天有不在场证据啊。现在怎么会留下曾凌天的指纹呢？
  他想不通，就去问方浩，想和方浩探讨一下。
  方浩道：“如果程瑜坠楼的时间不是你们勘测确定的时间呢？没有直接目击者，所以时间不好确定。城市交通发达，就算是相差半个小时，都能从城东跑到城西了。去抓人吧。把给曾凌天做不在场证据的人也给抓了。”
  “那……那是李伟，本家的老人，没直接的证据，抓不得。我还是先打报告抓曾凌天吧。”
  李伟……这老东西还没死吗？他和曾凌天也是一伙的吗？方浩眉头凝重，这个情况他始料不及啊。
  但他也期待着，接下来曾凌天会如何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