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佳佳呢……”
  周芬也流泪了。
  “小柔，是我，你接视频。”
  苏博源发送语音之后，就向苏柔发起视频请求。
  可苏柔拒绝接听，发回来一条带着哭声的语音：“爸，佳佳哭闹不止，我先安抚她，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周芬却不同意，道：“马上视频。”
  苏柔：“妈，你做什么，我一个人带三个孩子，我分身乏术，但我又不能让你分担。你听老公的话，你们好好保重身体就行。”
  周芬：“你在哪个城市？你小姨妈，表姐，堂姐她们都在那边，我让她们过去帮衬点你。”
  苏柔：“回头再说。”
  周芬再叮嘱几句，发现女儿都没回，她就看向边上有点木然的方浩，她道：“你也别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想办法解决就是。”
  苏博源也擦着眼角，他道：“对，我们想办法。我给大使馆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查一下小柔的出入境，还有方佳佳的入院记录，查到了，然后我们就过去。”
  “快去。”
  周芬敦促一声。
  苏博源也就去书房打电话。
  方浩欲言又止，心忖，苏柔和曾凌天都不想让人知道方佳佳是他们女儿的事实，他们怎么可能会入住官方的医院。而美利坚最好的治疗资源，都在私人医院，特别是非营利性私人医院。
  对此，他不抱希望。尽管他想知道。
  反过来，他也希望苏博源去查一查，既可试试苏博源的成色，也让苏柔她们感受到随时东窗事发的压力，不能让她们安生。
  他矛盾着，崩溃着。一旦苏博源周芬查到以往的历史，更加多人牵涉进来，方佳佳不是他女儿的事，恐怕就捂不住了。期间，难免会有一些聪明人，他们一眼就能看穿双胞胎出现同母异父的蹊跷。
  他的前妻，有且只有一个可能，即是先后跟两个男人行事，并且是短短的时间内。
  或许不止一次。
  前段时间，方浩以为曾凌天只有在他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插足进来，因为他们第二天就去旅游蜜月了。
  蜜月中，虽然说是形影不离，可参考到曾凌天的荒淫和势力，还有前妻的无耻卑鄙，或许也有在他眼皮下苟合的可能。
  当然，洞房花烛夜，这一晚的可能性最大！
  这种事曝光出来，各自的脸面何存？
  苏博源联系了一个小时，他来到客厅，道：“我能找的人，我都找了，现在那边是白天，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他看向方浩，道：“等我找到小柔以后，就不能让她自作主张了。你是医生，你告诉我，你有多大把握治这种病？”
  治，还是不治？她是曾凌天的种，是苏柔和曾凌天的野种，我为什么要治？方浩心里矛盾着，可刚才女儿那一句爸爸，使他顿时撕心裂肺，三四年来抚育女儿的点点滴滴，几乎一秒涌现在脑海中，又让他幸福着，无法自拔。
  养一只宠物，一只猫，一条狗，都会有感情，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乖巧女儿！
  他道：“问题不在我这里，在于苏柔她……”
  苏博源道：“抛开小柔，就只说佳佳，你是一名医生，你更是她的父亲，你就以这两者合一的身份告诉我，你能医治吗？”
  “我尽力。”
  方浩咬咬牙。
  “那行，我会去想办法找到小柔，让她把佳佳送回来。”
  苏博源没逗留，离开。
  方天天出来，说困了要睡觉。
  周芬才想起，她道：“方浩，你快检查一下天天，刚才他差点被车撞了？”
  方浩大吃一惊，忙将儿子拉过来，仔细检查儿子的身体，左右手都诊脉了，确定无误，才让儿子洗澡，再哄睡儿子。
  等他出来后，看到周芬一手捂着胸口，很痛苦的样子，他忙过去道：“你怎么了？又犯病了？”
  他抓来周芬的手，然后诊脉。
  “有点心闷。”
  “你这些天又出差，又申请项目，是工作累了，又没休息好，你此前的心脏病，是有可能会复发的。我都叮嘱过你了，你的工作会有人做，菲菲他们都能做得很好，但是你的命，却是你自己的。让你保命要紧，你却当儿戏。你命都没有了，你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真是的，你是医生，就这么跟病人说话的吗？难怪你在医院的人缘不好！我真会复发吗？”
  “你觉得我说这话是唬你的？我说的是事实。忠言逆耳，听不听随你。我先给你针灸一下，等会儿我去医院再拿点药，明早我再复诊，慎重一点，明天我给你安排个CT，看看情况。”
  方浩让岳母进客房躺下，他再给岳母针灸。
  在他要出房门的时候，他听到周芬的声音：“方浩，就不能再叫我一声妈吗？”
  方浩顿了一下，没转身，带着点颤音，道：“妈，你先休息吧。”
  “嗯，我听你的。”
  周芬脸上顿时洋溢着欣慰的神情，没有什么药能比听到这一声妈更让她心安。
  方浩下去，被李军拦住车头。
  “方医生，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医院。”
  “哪个医院？”
  “省人医啊，让开吧，我家人生病了，我去医院拿点药。”
  方浩见李军退开，他寻思，说得好像我不能去别的医院一样？
  他没多想程家李家的事，快速去医院，用他的名义，开了一点心脏病方面的药，拿到之后，马上再赶回来，让周芬送服。
  他陪护片刻，等周芬完全睡下，他才回去陪儿子。
  儿子还是和往常一样，睡觉中出现梦魇，嘴里叫着妈妈，看着都让方浩觉得心酸不已。
  天天，幸亏你还小，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形意味着什么。可等你长大后知道你妈妈做的好事，你又该会如何面对啊。
  爸爸没用，错信了你妈妈，如果四年前，我要是知道你妈妈是这样的女人，我不会爱上她，不会和她结婚。那你也就会投胎到别人家，会比现在更快乐！
  你妈妈也爱你，她也会为你付出很多，为你做很多事，会尽一个母亲的义务。但，她更爱她的老情人，更爱她和老情人的女儿。在老情人和女儿面前，我和你，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你妈妈会回来吗？会的吧，因为老情人一把年纪，身体又不好，很有可能活不了多久，你妈妈不甘寂寞，她会想着回来的。
  儿子，到时候，你如何选择呢？
  苏柔，看你做的什么事！你将这美好的一切，都毁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