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渝心里头冷了半截，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继续试探。
  「学姐，那如果那个欺骗你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鹿呦呦很干脆利落地回答。
  「锤死他。」
  林惊渝：“……”
  林惊渝吓得差点摔了手机。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学姐知道。他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辅导员在上面讲了一下入学须知，吧嗒吧嗒讲完之后，就把大二大三地赶走了。
  还有些话要单独对新生说。
  人群一阵骚动。
  鹿呦呦最先站起来，一边头忍不住往门口那边望，等走了几步的时候，面上又变的酷酷的。
  大概知道学姐会走过来，林惊渝刻意低下了头。
  他心虚。
  就是说人怎么能心虚成那样呢？
  林惊渝突然又想跟鹿呦呦辩一下。你不是也披男皮吗？怎么就单捶他一个？
  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不想被学姐捶死。
  鹿呦呦走过来了，林惊渝立刻揣着手机缩成了一大团。
  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鹿呦呦一直在偷偷看林惊渝的位子，在经过的时候，也没说什么话，就只是突然伸出手，在林惊渝扎下的脑袋上薅了一把。
  绷着脸，表情严肃。
  就像她在寝室里薅那只小熊一样。
  林惊渝：“？”
  似乎是没想到学姐会有这样的举动，于是林惊渝便下意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结果薅了一把的鹿呦呦已经走了。
  鹿呦呦刚踏出教室门，林惊渝能够看见她转角的背影。
  林惊渝：“？”
  他难道是生来给她占便宜的吗？
  鲸鱼毛是这样薅的？
  ——
  大二大三的都赶走之后，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大一的。等教室完全安静下来，辅导员就开始他的环节流程了。
  第一个当然是自我介绍。
  从第一排开始，每一个人依次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说几句介绍自己。
  再后面就是选班干部。
  林惊渝没兴趣，倒是骆文先兴致盎然地混了一个班长当当。
  班干部定下来，那工具人也有了。
  于是几个工具人很幽怨地被辅导员赶去办公室去拿军训服。
  骆文先：“……”
  团支书：“……”
  两个人很幽怨地看着辅导员，吴哥，您刚刚过来的时候不能顺便拿过来吗？
  等军训服到了之后，辅导员又讲了一下军训须知。大概就是，明天就要开军训了，有身体不舒服的，一定要提出来。不要硬撑着。
  一场会开到了八点半。
  八点半，太阳都下去了，但是暑气还没散，外面还是热热的。
  不知道明天站太阳底下被太阳烤一天会是什么感觉。
  林惊渝又在心底叹了口气。
  “哎！”蒲修诚过来拿胳膊肘撞了林惊渝一下，“刚刚那个摸你头的是不是学姐？”
  可以啊，都升级到摸脑壳了。
  “不是。”林惊渝立刻否认，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你看错了！”
  “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我和学姐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骆文先第一不信。
  解斯年虚笑了声，没说话。
  林惊渝：“……”
  怎么就不信捏？
  回了寝室之后，林惊渝鬼使神差地又进了一次游戏。学姐一直没上线，显示的登录时间还是那几个小时前。
  啊！
  林惊渝越发痛苦了。
  完了，他真欺骗人家的感情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他要是在学姐面前自爆卡车的话，学姐绝对揍死他。
  虽然学姐打不过他，但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打女人吧？
  “……”
  ——
  8月31，天气晴。
  一个人军训，一个人早八。
  鹿呦呦搬着书坐在教室的第一排里听老师讲伤逝。
  先生，她从大一学到大三。中国文学就是翻来覆去地去学那些人。
  课间的时候，时间一晃来到九点多钟。
  这个时候太阳也升起来了。
  渝城的学生怕热，早早地就开了空调扯上了窗帘。
  鹿呦拿笔戳戳苏明月。
  “诶！你们羽毛球社的什么时候去招新？”
  “干嘛？想去看前夫啊？”
  鹿呦呦：“？”
  说什么呢？
  苏明月瞅了鹿呦呦一眼，然后便说道：“先是那些组织部去招新，然后才能到我们社团招新，你不能比别人前，知道吧？”
  “不比别人前。”鹿呦呦抿着嘴攀上去了，“就去给他们送个水混个眼熟，绝口不提招新的事。”
  苏明月：“……”
  那不还是招新吗？
  嗯……
  苏明月暗自思忖了一下，拿笔去挑鹿呦呦的下巴：“妞，笑一个。哄爷开心了爷就答应你的要求。”
  鹿呦呦板着脸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说傻子谁是傻子。
  苏明月立刻挑眉，调笑着说道：“不笑是吧？不笑，保管你见不到前夫。”
  鹿呦呦：“……”
  终于，在前夫的威胁下，鹿呦呦脸上的表情很细微地松动了。
  然后。
  抿唇、咧嘴，龇牙。
  接着鹿呦呦便迅速闭了嘴，依然板着脸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鹿呦呦的内心在哭。
  鲸鱼啊鲸鱼，爷可是为了你出卖了色相，你这要不谢谢我，怎么着都说不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苏明月在狂笑。
  鹿呦呦白了她一眼。
  趁火打劫女，鄙视之。
  苏明月扯了鹿呦呦的脸，“行吧，看在你这么喜欢你前夫的份上，下课了我就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是明天送还是后天送。今天军训第一天，肯定送不好了。”
  得了苏明月的准话之后，闻言鹿呦呦心里一喜，但面上依然是狠狠瞪了苏明月一眼。
  “你下课去商量是吧？爷下了课去学习，卷死你！”
  苏明月：“？”
  钟瑞学：“……”
  愤怒的苏明月立刻去掐鹿呦呦的脖子。
  小样，错了没？
  小小的打闹了一下，钟瑞学又问鹿呦呦：“你想看前夫你可以自己去看他。在军训休息的时候送瓶水，他们教官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
  鹿呦呦道，“我最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怎么可能去给他送水？”
  主要还是她一个人去太张扬了。
  低调低调，她是低调的鹿呦呦。
  苏明月：“……”
  钟瑞学：“……”
  这特么叫对男人不感兴趣。
  鹿呦呦，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