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家伙乐得见牙不见眼，南枝也干脆，直接把他交给了十二，才跟着刘大娘一起去凑热闹。
  十二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有些疑惑，什么事儿他这么高兴？
  沈之玉只仰着头看着他，兴奋的问道：“十二叔叔！你会不会飞呀！”
  十二一愣，他没翅膀怎么飞？
  李家院子里沈温辰脸色难看，李良这会儿也是傻愣愣地望着他。
  刚刚他，他是飞过来的？！
  “怎么回事？”
  沈温辰声音冷冽，李良这才回过神赶忙回答：“刚刚我出来喊我嫂子回屋里睡，免得蝗虫来了，来了……结果就看见，看见她躺在地上！”
  阿大阿二动作快些，已经上前去查看吴氏的情况。
  “沈大哥，她已经死了半个时辰了。”
  阿大看着沈温辰，神色严肃。
  沈温辰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李良，却没有问他吴氏的事情，而是问了一句：“你家一共几口人？”
  李良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是一旁的柳慧怯声说道：“加上嫂嫂他们，现在一共七口人。”
  “谁没在这儿？”阿二看了一圈院子，又把目光放在了柳慧身上。
  李良这才把柳慧护在身后，看着他们目光警惕：“你们问这话什么意思？”
  沈温辰眉头一皱，有些不大耐烦，躲在一旁的李招娣却开口说道：“阿爷和石头弟弟不在。”
  柳慧顿时神色一慌，拉着大女儿躲到自己身后。
  招娣被自己阿娘扯了一把，也闭着嘴，乖乖躲在后面。
  阿二听完也没再看她们，快步去了剩下的两间屋子，最后朝着沈温辰喊了一声：“沈大哥，这儿还有一个人。”
  南枝进门的时候就瞧见沈温辰往李家的屋子里走，一时还有些奇怪。
  他往人家屋子里跑什么？
  目光往下看去，南枝差点没吐出来。
  院子里吴氏仰面躺着，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血浸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鲜红的血因为温度原因已经成了暗红色的血块，刚进门就能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哎呀我的天呐！”刘大娘见了那场景也是赶忙捂眼，她怕看了晚上要做噩梦！
  沈行见了那场景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去找沈大山，和刘大娘说了一声才赶忙跑了。
  沈温辰那边进了屋就瞧见地上胡乱丢着两根拐杖，往里刚走两步，就看见李老头的右腿上猩红一片，连着胸口也被什么东西给砸得血肉模糊。
  等着靠近了些，才能听见他正努力说着两個词。
  妞儿，王婆子。
  王婆子沈温辰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她当初可是设计过自己，不过妞儿是谁？
  为什么李老头临到死前还要说什么妞儿？
  难不成是和这件事有关？
  想着，沈温辰凑得更近了些，李老头也好像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费力的睁开了眼，哪怕眼前已经看不清人影，也还是尽了全力张开嘴想要说话。
  两人仔细听着，也还是没能弄清楚他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
  “报复！”
  最后李老头像是拼尽了全力，才喊出这两个字，之后就再没了反应。
  沈温辰梳理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先是李田死了，再是吴氏发疯，如今李老头明显也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吴氏又死在了半个时辰之前。
  再加上妞儿，王婆子，复仇。
  沈温辰心里有了答案。
  虽然奇怪，却也未必就不是真的。
  心里有了数，沈温辰刚要和阿二出去，就听见床榻下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吸声。
  挪开了挡在前面的箱子，才露出了躲在里面已经沉沉睡去的石头。
  把小娃娃拎了出来，两人才出了房门。
  瞧见石头没事，李良的心里一松，人没事就好。
  沈大山听沈行说是李家出了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今早李家就出这么多事？
  临到了李家门口，才又被沈温辰和阿二的气势给吓了一跳。
  “温辰。”
  沈温辰看见沈大山来了，立即点点头喊了一声：“里正叔。”
  “有什么发现没。”沈大山瞧着院子里的样子，眉毛就没展开过。
  “李老头在里面，他死前一直在喊妞儿和王婆子。”
  沈温辰如实说道。
  这件事还是里正叔处理得好。
  听见妞儿和王婆子两个名字，沈大山也明显一愣。
  他哪里晓得妞儿是谁？
  王婆子之前被休掉后就回了娘家，地牛翻身后他记得传来消息说王婆子没了，可这妞儿是谁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同在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没谁晓得妞儿是谁，只有李来娣眨眨眼就要开口。
  结果被李招娣伸手捂住嘴巴，这才没有说出话来。
  阿大看见她们的模样顿时觉得奇怪，靠得近了些才瞧见柳慧护着两个女儿退了几步。
  “小姑娘，你知道什么？”阿大没管柳慧的动作，只静静看着李来娣。
  小姑娘扒开了姐姐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才怯声说道：“妞儿是大伯娘的女儿。”
  她的话一出来，院子里的人都傻了眼。
  吴氏的女儿？
  吴氏不是嫁进李家十二年才生下的石头吗？
  还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在家里被王婆子随便苛责虐待。
  怎么听来娣的话她还有个女儿她们不知道？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小姑娘有些害怕，却也继续说道：“是大伯娘说的，她说我们还有个姐姐，本来应该十三岁了，但是被，被奶奶和爷爷害死了。”
  小姑娘说着话，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李招娣的脸色也有些惨白，看见自家阿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抿了抿嘴才带着哭腔地说道：“是下午，我跟，我跟妹妹去给大伯娘送午饭的时候，她，她拉着我们说的，我们想跑，可是，可是大伯娘把我们攥着，我们跑不掉。”
  如果说来娣的话只是让大家觉得诧异，招娣说的就无疑是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柳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沈大山瞧着柳慧问道。
  按道理来说她们两人是妯娌，吴氏到底有没有再生下个孩子她肯定知道些的。
  “我……”柳慧脸色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