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大家还是一副散漫的样子，江漓的目光一到，所有人立即正襟危坐，除了肯西林。
  江漓朝北星抬了抬下巴：“北星，给大家打个招呼，你本来就在这个圈子里，应该都认识吧？”
  北星立刻站起来：“认识大家是我的荣幸，大家好，我是北星，刚签约到漓姐手下，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北星虽然名气不大，但好歹能用作品说话。
  大家不咸不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江漓又看了看宋纯：“你刚来，不认识他们，我给你介绍介绍……”
  江漓一一点了众人的名字。
  宋纯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江漓介绍完众人，才看向宋纯：“‘纯欲’摄影师，大家以后都叫他宋纯。”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江漓也不着急，慢吞吞端起了茶杯。
  肯西林原本怡然自得靠在椅子里。
  他淡淡看了江漓一眼，朝宋纯勾了勾唇角，率先鼓起掌来。
  肯西林是咖位最大的艺人，他都带头鼓掌了，其他人自然不好拿乔，于是纷纷鼓掌。
  江漓满意地笑了笑，放下茶杯，又讲了一些常规工作，就散了。
  众人鱼贯而出。
  云朵儿态度傲慢正眼都没瞧宋纯。
  反倒是迁徙，轻声细语跟宋纯说恭喜。
  白沐阳也熟络地上前：“纯哥，以后多指教！”
  “不敢当。”宋纯也谦逊地跟白沐阳握手。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肯西林坐在椅子里没动，江漓朝宋纯摆摆手：“让申克先带你去你的办公室，他会跟你谈助理的事情。”
  宋纯点头带上了门。
  江漓坐回椅子里，肯西林坐直身体，语气揶揄：“这就到手了？”
  江漓不要脸点头。
  她然后摸出烟盒，肯西林替她点燃，自己却没要。
  江漓在肯西林手背上敲了敲，轻薄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你真戒了？”
  肯西林嗓子有些沙哑：“年纪大了代谢慢，抽烟对皮肤不好。”
  江漓歪头看了他一眼：“哪有？皮肤状态很好啊。”
  肯西领偏头躲过她的目光：“你现在也会拍马屁了？”
  江漓失笑：“你别取笑我，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身边就这一个人，你得替我好好撑着。”
  “好。”肯西林说完，弯腰猛地咳嗽起来，江漓忙将烟摁灭，拧开一瓶水递过去，“你这是怎么了？嗓子哑成这样？”
  肯西林摆手：“没事，没事……你要我带他吗？”
  江漓摇头：“暂时不用，得再磨磨。”
  “好。”肯西林沉默一下，“青海那部片子，你替我接了吧！”
  江漓有些意外：“青海太远了，这个季节过去也是受罪，你再想想，主旋律的片子虽然卖座又容易得奖，但你现在咖位摆在那里，真没有必要那么拼。”
  肯西林没说话。
  江漓又劝；“再说，你刚回国，休息一阵再工作，又没有人抓你的壮丁？身体要紧，你最近真的瘦太多了。”
  肯西林无所谓摇摇头：“这可不像你风格啊。”
  “嗨，搞得我像是在压榨你一样。”
  “江漓……”肯西林突然正色起来。
  江漓有些怔忡：“什么？”
  肯西林久久凝视着她的脸，半晌才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想另起炉灶的事？”
  “拜托，我要是另起炉灶你愿意跟我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江漓笑了笑：“别开玩笑了，你们这些人，没哪个的违约金我能付得起，再说，当个打工人挺好的，总裁待我不错。”
  肯西林点点头，站起身来：“你高兴就好。”
  江漓：“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青海这个季节实在太冷……”
  “不用。”
  宋纯从办公室出来，迎面就撞上肯西林，肯西林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前胸贴着后背。
  但他身材比例很好，宽肩窄腰，因此并不显得头大。
  宋纯跟他打招呼。
  肯西林淡淡看了宋纯一眼，眼神复杂莫测。
  多少年以后，宋纯回忆那目光，才惊觉里面除了羡慕，更多的竟然是怜悯。
  两人再次握手，宋纯由衷地说道：“肯先生比电视上更帅。”
  肯西林的笑云淡风轻：“我老了，宋先生才是正当年。”
  两人寒暄着。
  宋纯一眼看见尖嗓子往这边走来。
  让宋纯意外的是，她看肯西林的眼神非常温驯，眼睛里全是璀璨的星光，连带着对宋纯的态度也殷勤客气了许多：“林哥……”
  肯西林招手让她过来：“这是宋纯先生。”
  尖嗓子扬起热烈灿烂的笑：“纯哥您好……”
  青涩乖巧的模样和刚才的嚣张跋扈简直判若两人。
  宋纯以为她是肯西林的粉丝，没想到肯西林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我助理小泉，被我惯坏了。”
  那一刻，宋纯沉默了。
  小泉挽着肯西林的手渐渐走远，宋纯许久都没能收回目光。
  白沐阳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给宋纯：“小泉原来是西林哥的狂热粉，西林哥出席一次活动的时候，偶然见了她，当即就决定用她做助理、”
  “江漓知道吗？”宋纯问。
  白沐阳耸肩：“当然，我们所有艺人的助理都是由她经手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宋纯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
  江漓这个女人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宋纯来到江漓的办公室，江漓勾手让他过去：“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助理的事情申克跟你说了吗？”
  宋纯没有回答，直接一屁股坐在她办公桌头：“开会前，我在走廊碰到一个厉害的丫头。”
  “什么丫头？”
  “眉眼有点像你。”宋纯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江漓的眼睛。
  江漓淡淡“哦”了一声，眼神中一点异样的情绪也没有：“你说小泉啊，那是肯西林的助理，怎么，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她神态毫无破绽，宋纯也不好深究：“申克给我看了助理人选，怎么都是男的。”
  申克拿了文件进来，江漓简单浏览了一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回避申克：“男的好，事少简单，你出去赶通告还能帮你扛行李，就像申助理这样多好？”
  申克腼腆一笑：“谢老板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