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身后的女生这才纷纷发出一阵哭喊。
  陈曦一直好似古井无波的双眼中终于开始闪过一丝黯然，和失落。她低下头，有些意兴阑珊地朝着对面挥了挥手。
  那些女生带着惊疑不安的神色，互相看了看，这才试探性地往门外走去，池月轻轻地拉了拉肖离红的手，肖离红纺丝不动，拍了拍池月的手，示意她离开。池月这才噙着泪水快步跟上那群女生走出厨房。
  厨房只剩陈曦与肖离红两人。
  然而刚走出厨房的女生们紧接着又是爆发出一阵尖叫与哭喊，甚至还伴发着一些呕吐声，更是把原本以为打算牺牲就义的肖离红吓得一颤。
  陈曦听着外面的声音，轻轻地说：“你猜她们现在出了门外，是亡命逃跑，还是会选择在那等上一会？”
  肖离红声音因恐惧而有些沙哑：“陈曦，我。。。。。。”
  陈曦脸色闪过一丝怨毒：“肖老师，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勇敢，只是那晚，你为什么没这么勇敢呢。。。。”
  肖离红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因为我害怕，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那种情况，我害怕了行了吧？你不是要我坦诚点吗？我就是害怕了，我。。。我。不敢阻拦他们，我怕阻拦了，连我一块糟殃。而且。。。。。。”
  似乎是发泄完了情绪，她又开始平静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用一种心灰意冷的语调低低地说：“那晚，你拿着食物去登记的时候，我确实是妒忌了，非常的妒忌。”
  陈曦静静地听她说完，又端起身旁的一碗粥，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似乎有些又满足又享受：“这就舒服多了，那你也走吧。”
  肖离红听她如此说，有些不敢置信，半晌，才有些嚅嚅地问：“你说我可以走？”
  陈曦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比腊月的风更让人发冷：“你现在出去，看看门口还剩多少人，带着她们走，至于往哪走，就看你的选择了。24小时内别让我看到你们，不然，我会全杀光你们。”
  肖离红愣了愣神后，再不犹豫，快步冲出厨房，走出食堂门外。
  当他走到大厅时，立刻明白了之前女生尖叫呕吐的原因了。
  地面上躺着一个已经很难用人形尸体来形容的肉块，小周浑身骨骼都被陈曦踩碎，四肢躯干都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姿态，只有头部还完好无损，双眼圆睁着，嘴角因张开过度而撕裂开，还残留着两道凝固血丝，仿佛在诉说着他死前的痛苦和绝望。
  肖离红捂住嘴巴鼻子，强忍着胃中的翻滚，冲出食堂门外。有些意外地看到门外竟然还有近十个女生在那互相扶持地站在那里。
  大多是生面孔，反而她原本以为会留下来等她的池月却不在其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欣慰还是有些失望。
  “肖老师！”女生们又惊又喜，喜极而泣而冲向肖离红。
  “先别哭了，我们快走吧。”肖离红安慰了她们几句，有些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当她看到足球场方向时，脑海里响起陈曦最后的那句话。
  “我们往学校外面走，你们如果愿意跟着我的，就一往学校外面去。”肖离红犹豫片刻后，开口对着这帮小女生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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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足球场的正南入口，宛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入口，正一把把地送入鲜活的生命，再反复绞磨成血流与肉靡。
  这次的50人队伍，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门口已全被丧尸和活人的血液所淹没，一脚踩下去软绵滑腻中带着另人作呕的铁锈味。这次连上前收尸的队伍中都不少人都开始吐了出来。
  马主任阴沉着脸站在馆门口，他终于明白今天的士气已经到了极限，再打下去估计队伍没上阵前就要开始崩溃了。
  “今天先到这了，等下把参加过进攻的人都收编起来，每人给予双份的食物和水，然后编入原先各队做小队长。”他对着身边的严鲁佳和陈校长说道。
  “全体收队，先回礼堂集中重编，休整之后再打算。”
  马主任有些烦躁地下达着命令。现在全部人加起来已不足400人了，转移工作倒是轻松了不少。
  潜伏在篮球馆外的李自牧看清里面马主任收队，心中一喜。
  因为他一直在计算着武装部这边消灭丧尸的数量，已经256只了，里面的绿茵场上还剩下的丧尸应该不到三四十只。
  马主任如果再坚持几轮，再带队冲入足球场里，多半是能看到那个光看外表就知此物不凡的神恩宝箱的。
  而如今只会便宜了他。
  等人群转移得差不多了，马主任这才对着对讲机叫道：“前方所有定点狙击手，撤离。”
  很快楼上几处踞点出现七八个骄健的身影，正是原本蹲点打丧尸的那几个方位。他们很快集合在马主任身前，显现出不俗的军事素养。
  “老吴，小杜，小王，你们俩也集合。”马主任继续对着对讲机道。
  他自然不会把所有武装部的下属都投入到前方打击丧尸的阵列中去，他在篮球馆内部的后方也安排了三个定点狙击手，不过这三人并不是为了打击丧尸的，而是为监视场内人群防止暴动，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援的人。
  他们是对准了内部的利刃。
  但此刻对讲机却迟迟没有回应。
  正当他疑惑着，篮球馆上方某一处突然发生一阵剧烈的爆炸，那是手雷引发的爆炸。
  “老吴！！”马主任惊怒交回，老吴是侦察兵出身，也是队内公认身手最好的兵，连秦效与他都自叹弗如的人。现在看来却像是中了反埋伏。
  正当众人惊骇莫名间，一个娇小的身影悄然从他们后方的上空出现。
  “噗呲~砰！”篮球馆的木地板被砸一了一个大口子，队伍最后方的一句军人动作突然顿住了，在他的跨下，出现一把砸裂木地板巨大的斩骨刀。
  众人回过头，这才看到他僵硬的脸上，居中出现一条血痕，血痕骤然冻裂，溅射出鲜肉和脑浆，然后整个人分成两半向前栽倒。犹如两块重重摔在案板上的猪肉。
  这时众人才看到死去的军人身后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少女，他的左手有些红肿，衣袖破烂，还带着一些燃烧的痕迹，显然刚刚老吴临死前的手雷就只有这点战果了。
  她残留着几道伤疤的白皙小脸上，犹自滑落着死去军人飞溅出的血液。少女却好似全然无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丝毫抖动，依旧睁着一双有些无辜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