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扛着最后一桶水蹬着楼梯搬进705，差点直接瘫坐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纤瘦的身体已被汗水浸透，手臂小脸通红。顾不得把桶装水排到角落，挣扎着爬到书桌前抓着一个运动水壶吹着风扇续命。
  咕噜咕噜地直接灌完一整壶水，她才发舒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晒得红肿的手臂，突然打了自己一嘴巴。
  “我真的脑子进水了干嘛听他的话？真的就莫名其妙地在大太阳底下买了一整天的食物，还请了一整天的假。”
  陈曦看着满屋的食物和水，甚至还有李自牧没说过她却自己捎带着买上的药品。再联想到请假扣掉的工资，今天这一进一出的，损失了多少小钱钱啊？她不想去算，但过份敏感的数学天份却瞬间给出了答案。
  4325元9毛。
  “我真是个傻瓜！”少女抚着脑袋低声哀叹。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如远方雷鸣，却比雷鸣更低沉更响亮，持续了足足了半分钟才停止。
  突如其来的雷鸣打断了陈曦的感叹，她有些心神不宁地打开手机微信，却发现信息发不出去，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宿舍只有陈曦一人，小风扇还在呼呼作响。
  她突然觉得这风扇吹得自己有些发冷了，全身的汗水正发腻发凉，心脏也莫名发悸。
  陈曦惊疑不定地看向窗外，夕阳红彤彤的，映着晚霞如万金流金，宁静，且夺目。
  只是依旧燥热，且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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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前，李自牧空瑕之余也会看网络小说，他有看过几本重生类小说，里面的主角都是如开挂般逆天崛起勇创辉煌。
  从来没有听说谁家重生像自己现在这样，悲惨到了极致的。
  此刻他趴在大裂缝裂口边缘，大口地喘着气，左手撑着崖壁，右手抓着还在悬在半空中昏迷的赵小结。
  他的右手也在混乱中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过手背，滴落在赵小结稚气的圆脸上。
  他的左手传来的剧痛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泛起一波一波警戒，但出人意料地，他还没有被污染。
  大裂缝底下发出一阵阵尖厉的撕鸣，像风声，又像哭泣声。声音辗转间一股气浪从底下冲出。
  李自牧突然曈孔紧缩，像是想到什么，顾不得疲累与疼痛，大骂一声“草“。便猛一收力把赵小结直接往上提。
  小女孩个头小人也瘦，只有25公斤出头，在他临危爆发的情况下，被一把给捞了上来。
  没有休息，李自牧立刻扛起赵小结掉头就跑。
  如果此时有人正处于大裂缝的上方，就会发现此刻深幽的地底下，有一缕白线出现，在空中翻滚腾挪间，化成一股白雾。
  白雾冲出地面，四处弥漫，向着前方的李自牧追去。
  李自牧的前方，则是两头快速合笼过来的丧尸。
  人在绝望中会做什么？
  李自牧默然看着两头丧尸，感受着这世界对他的恶意。
  一路过来的折磨尽数化成恐惧无时无刻地在灼烧着他的神经。
  当人们熬过恐惧的尽头，便是极致的愤怒。
  凭什么？
  李自牧将赵小结牢牢地抱在怀里，仰起头，对着前方露出一个同样充满恶意的狞笑。
  他此刻瞳孔大如杏仁，眼角通红，体内血管尽数扩张，心率已达到180以上。
  他明白这是肾上腺素急性分泌的症状，瞬间一股巨大的能量从体内每一处爆炸开来。
  这给人类的身体健康带来危险，也给人类带来无以伦比的爆发力。
  “啊~”一声比丧尸还要狂暴的嘶吼声响起，李自牧高高地跃起，一脚踹上一头丧尸的胸口。
  感受着右脚传来的力度回馈，世界在李自牧的眼中一丝丝地变慢，自己的身体也变得渐渐乏力。
  旋即他反应过来，不是世界变慢了，是他思维的速度变快，以至于身体跟不上他的思维调动了。
  李自牧右脚一弯，猛地一发力，踩着丧尸高高地蹦起后，曲起膝盖垂直下落。
  “啊！！！”一声压抑了太久的怒吼，从抱着小女孩的青年人口中发出。
  很多正躲在车里惊慌无措的人们，忽闻声响，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略显削瘦的身影从天而降，曲膝凿击在一具丧尸头顶。
  那一刻的画面，在夕阳余晖下印成一道剪影，刻在许多人的脑海中。
  那具丧尸闷哼一声，身体各关节如折凳一般，轰然折叠在地，头部深深地凹陷下去。
  李自牧不知道自己的拼死一击成为很多人心中的求生信仰源，他没理会还在抽搐的丧尸，在落地的一瞬间就抱着赵小结一个翻滚受身滚出三米开外，起身一脚又是重重踹在另一具扑上来的丧尸身上。
  丧尸力大无穷，仓促一踹不仅没踹倒丧尸，反而使他反震一退。
  李自牧不再恋战，转身向后一跃，身体几乎平行地拍在一辆小轿车的车顶。
  感觉到背部传来的一阵闷痛，他又是一个受身团体，翻过小轿车车顶，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回他终于撑不住，吐了一口鲜血，又溅在怀里的赵小结脸上。
  身后的车子传来一声让人牙酸的肉体撞击声，显然丧尸的智力没有让它能及时规避小轿车，来了个强硬的对抗。
  只是阻挡这一下便够了，他眼光余光中已看到白雾朝小轿车漫延过来。
  李自牧再次深吸一口气，起身就朝街边狂奔。
  他身后的丧尸还想追时，白雾已扩散到丧尸身周。
  丧尸突然倒在地上急促地翻滚厮吼起来，一会儿就再无动静了。
  这白雾对丧尸竟是一种剧毒，对人呢？
  这时街上已开始有大批的丧尸和普通人吸入了白雾，丧尸都是一阵剧烈抽搐后倒地不起。而人类吸入后情形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有的发疯发狂四处打砸，有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极为痛苦，更有的像是吸了致幻剂一般痴痴呆呆时而傻笑。各种反应不一而致。
  李自牧屏住呼吸，肺里有如火焰在灼烧。
  他穿过街道，扶起地面上一辆倒地主人不知去向的电瓶车。李自牧直接把赵小结塞入踏板斗里，自己两脚一夹，就急速冲出白雾范围。
  许久，他拍着发昏的脑袋大口喘气。看着后面愈发混乱的街区。却未觉得有丝毫有死里逃生的欣慰。
  自己感染了丧尸孢子，赵小结呢？头破血流还在昏迷。但李自牧十分确定，刚刚在逃跑的过程中，她肯定或多或少在无意识间吸入一些白雾，可是眼下神奇的一幕是，他的尸毒既没有发作，赵小结也还在昏迷。
  李自牧的认知里，中了丧尸病毒，意识会在短时间内迷失昏厥，等再起身时就变成被病毒支配神经只剩血肉本能的丧尸。而吸入白雾，则会在各种失控的情绪中发狂力竭而亡。
  两者一个来自天上，一个来自地下，虽是相克的属性，但对人类都绝不友好。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警鸣车和消防车的鸣笛声，李自牧一愣，他不是嫌太慢，而是太快了。
  甚至他还看到天空中还有几架军用直升机飞过。
  政府的反应速度，可以说是不同寻常的快了。
  他原地沉默了好久，却没有选择去医院或寻求政府支援。而是扭头进入小路，往公寓的方向回家。
  孤单的电动小绵羊，悄无声息地驶向城郊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