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疗伤
作者:不在天涯    更新:2022-11-24 23:14
  自此,武当派的这场危机,才算是真正结束。
  各门各派无需再多加劝导,自觉有序地便下了山。
  临走前大多还不忘向武当派众人致歉,说了些“张真人今日百岁寿辰,我等无礼打扰,还望恕罪”之类的话,态度十分客气。
  唯有少林三大神僧走得无声无息,不知何时便混在人群中下山去了,再找不到人影。
  “哼!什么神僧,不过是一再出尔反尔的小人。
  明明输了赌约,那《少林九阳功》不愿主动交出来也就罢了,连人的都这么快就逃了。
  也怪我,怎么就没想着看住他们呢?”
  莫声谷十分生气,忍不住开口大骂道。
  “好了,七师兄。你真觉得就少林寺那群和尚将本门武功看到那么重,会这么轻易地就将少林九阳功送给我们?
  他们今日跑得了,少林寺却跑不了,到时候再上门去要就是了。”
  孟修远反倒是显得丝毫不意外,劝慰着莫声谷。
  这时,张翠山迎了上来,向孟修远激动地感激道:
  “小师弟,今日之事,若不是有你……”
  “好了,五师兄,客气的话咱们师兄弟之间何必多说。无忌他身受玄冥神掌之重伤,师父救治得如何尚不得知,咱们还是赶快先去看看吧。”孟修远打断张翠山道。
  “对对对,其他的事容后再说,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孩子的伤势吧。”宋远桥在一旁附和道。
  张翠山自然也担心儿子,听师兄弟们都这么说,也就不再执着。
  ……
  待孟修远几人来到后院时,张三丰还正在运功替无忌吸取寒毒。他们一老一少脸上都布满了绿气,显然都十分辛苦。
  殷素素作为母亲,只能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帮不上忙。
  张三丰远远便听到了几人的脚步声,见他们齐齐来到后院,知道是大殿里的那些麻烦应该已经解除了。心中欣慰之余,也无暇多问,直接将孩子交到了孟修远的手中:
  “修远,你来接替我将无忌体内寒毒吸出,我要先将吸入体内的寒毒给化解掉。
  只是你内功修为虽高,坚持不住也不要硬撑。”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孟修远却是顺手就将无忌又交给了身旁的俞岱岩,摇了摇头说道:
  “师父,我暂时运不了功,需要调息一下。还是先让师兄他们来吧,我等会儿再来接替。”
  说话间仿佛是为了印证,一滴滴鲜血突然从孟修远的五官七窍同时流出,顺着脸颊和脖子流淌而下,染红了孟修远的一身青衣,样子十分骇人。
  张三丰见状赶忙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与人动手受伤了?”
  周围诸位师兄见此也很担心,除了俞岱岩接过张无忌后不敢耽搁,赶忙运功吸取其体内寒毒之外,其他人都齐齐地围上了孟修远。
  在他们的印象里,孟修远几次对局都赢得干脆利落,不应该受如此重的伤势啊。
  “是被那崆峒五老的七伤拳所伤么?那七伤拳专攻人五脏六腑,小师弟与那两人硬拼了两次,或许是当时就受了暗伤?”
  “不,应该是和少林三位神僧比拼内力时受的伤吧。
  那三位神僧毕竟都是江湖中顶尖的人物,小师弟以一敌三,还想要以速胜的方式来震慑对方,所以才受了伤吧?”
  几位师兄的纷纷猜测,让张三丰听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自己没在的这半个时辰里,孟修远居然做了这么多大事。
  “我没事,是我自己大意了,他们那些人哪里伤得到我。”
  孟修远怕师父师兄们担心,故意想笑笑表示没关系,却想到咧开嘴时牙上还沾满了鲜血,看起来更加渗人了。
  宋远桥等人见此情景,急得直皱眉,而只有张真人听出了孟修远话中的意思,开口问道:
  “修远,你是施展那《紫霄剑气》的时候出了问题吧。”
  孟修远无奈点了点头,气息有些虚弱地说道:
  “怪我学艺不精,又太过狂妄了。
  我想用一招便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所以强提内力,逼迫自己最大限度地提高招式威力。
  却没想到,剑气威力倒是不错,却暗中震伤了自己。
  若不是他们被我吓住,真还要再动手的话,恐怕我是帮不上忙了。”
  张三丰略加思索,想通了其中关节,解释说道:
  “想来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你初学乍练,运功还不太熟练,自然容易出岔。
  二来是我所创的这门功夫,天生本就有缺陷,难以避免。
  按你之前所说,这《紫霄剑气》的基本道理就是‘共振’。若要剑气威力越强,自然也就需要体内真气震荡得越剧烈,对经脉的负担也就越大。
  日后你要再用这门剑法,还是要小心些的。”
  孟修远点点头,示意明白,再看了一眼至今依然满脸绿气未消的张三丰和张无忌二人,赶忙说道:
  “好了,师父你还是先运功化解那寒毒吧,诸位师兄也先照顾无忌。
  我这伤势不严重,稍作调息就可接替你们了。”
  “是是是,感谢小师弟,你的恩情我殷素素此生不忘。
  还请你赶快调息,等会儿好替无忌他……”
  一旁殷素素心疼儿子,本来看众人不顾张无忌、都来关心孟修远,心中已经有些着急了。此时听孟修远主动这么说,自然已经顾不得委婉。
  只是话说到一半,就被一旁的张翠山打断了:
  “小师弟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一家的事情你已经帮得够多的了。你此时有内伤在身,不便再为无忌他吸取寒毒了,还是自己疗伤为重。”
  “五哥,你这是干什么……”殷素素有些着急,她知道孟修远是武当八侠中内功修为最高的一位,几乎与张真人齐平。
  现在要替张无忌吸取寒毒,孟修远可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人,哪里能缺了他?
  可张翠山却不给殷素素再说下去的机会,只是郑重地摇了摇头,以眼神逼她不要再说话。
  在场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对于张翠山夫妻俩的心思,他们有的看明白了、有的没看明白,可不约而同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出言说些什么。
  毕竟现在张无忌和孟修远二人都身受重伤,安心疗伤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
  随后一段时间,便是漫长的疗伤过程。
  好在相较于原著,无忌这次被孟修远主动从玄冥二老手中抢夺回来,算是救治得比较早,所以身上的寒毒要稍微轻些。
  再加上孟修远调整好紊乱内息之后,不顾张翠山阻拦,最后还是加入到了替张无忌吸取寒毒的队伍中去,所以整个与寒毒对抗的时间比原著中减少了不少。
  大概总共十多天的时间,张无忌身体中的绝大部分寒毒就已经都被吸收化解,只余少部分寒毒残存于丹田气海之中,与张无忌本身的真气融为一体,实在是难以吸出。
  “唉,这残余的寒毒已非外力所能解,看来咱们这十几天的辛苦全是白耗了啊。”张三丰摇了摇头,无奈叹道。
  “张真人,求求您再想些办法吧。您若不救无忌,天底下便再没有人能救他了啊!”
  殷素素这十几天来几乎没怎么好好睡过觉,每日都是陪在张无忌身边,此时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可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噗通一声跪在了张三丰面前,哭声哀求道。
  “素素,你这是干什么?!师父若是有办法,难道会不救无忌么?”张翠山此时虽然同样心中悲痛,却也还是不能允许妻子如此唐突师父。
  张三丰伸手拦住张翠山,示意他无妨,转而耐心地向殷素素解释道:
  “要解无忌体内寒毒,旁人已无可相助,只有他自己修习《九阳神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阴。
  但当时先师觉远大师传授经文,我所学不全,至今虽闭关数次,苦苦钻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
  而今之计,只有请峨眉和少林两派借予我其本门九阳功给我参阅,才有望推导出全本的《九阳神功》。
  只是想到修远先前所说那日大殿上的情况,想来却是不容易。”
  殷素素听闻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激动地说道:
  “那我便去求峨眉和少林的那些和尚尼姑,让他们借九阳功来给张真人一观。
  他们若是不同意,那我就写信给我父亲,让他带着天鹰教全派上下一起去!”
  殷素素爱子心切,心中已经失了方寸,所说的话几乎是有些荒谬,众人听了都不由得暗暗摇头。
  唯有一直沉默的孟修远突然开了口,对着殷素素说道:
  “五师嫂,你确实该给鹰王写一封信。现如今若要救无忌,最重要的还是要你明教中人的帮忙。”
  殷素素猛地转头望向孟修远,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她自从上这武当山便听说,这位张真人的关门弟子来历神秘异常。明明自小就上了山,十年苦修不问世事,偏偏天底下许多稀罕冷门的事情他都知道,仿佛生而知之。
  此时孟修远主动开口,殷素素认定他一定是有办法的。
  孟修远自然看懂了殷素素的眼神,不等她问,便继续说道:
  “师嫂可还记得,你们明教之中有一位外号‘见死不救’的神医,名叫胡青牛?”
  殷素素眼前一亮,激动地回答道:
  “我幼年时父亲确实和我提起过,明教之中有一位性格古怪的神医,就叫胡青牛。
  只不过我父亲自立天鹰教多年,已经鲜少与明教中人打交道,小师弟你若不说,我还真的忘了。”
  孟修远点点头,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这胡青牛医术通神,几乎真的可以称为当世第一。
  既然我武当派暂时已经无力救治无忌,那不如就将他送到胡青牛那,即便是那胡青牛最终治不好无忌,想来也至少能保无忌几年性命无忧、少些痛苦折磨。
  趁这几年时间,我们可以再去想办法补全九阳神功。等真正补全成功了再给无忌送去,这样两不耽误。”
  “对,对!小师弟所言有理!”殷素素连声认同,声音十分激动。连她身边张翠山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悲苦
  “不过唯有一点,那胡青牛之所以有‘见死不救’的外号,是因为他只愿意救治明教中人。除此之外,即便是如何恳求威逼,他都一概不理。
  所以我武当派的人去送无忌,肯定是不行了。师嫂你最好还是现在就修书一封,传讯给天鹰教,请你哥哥殷野王亲自带着无忌走这一趟,才可算是稳妥。”
  孟修远向着张翠山夫妇二人仔细解释道。
  殷素素越后摇了摇头,面带笑意地说道:
  “既然如此,哪里需要我哥哥带无忌去找那胡青牛,我自己去一趟不是更好。
  无忌还这么小,他要去看病,我这个做娘亲的自然要跟在身边的。”
  “可是不是早就说好,师嫂你要与师兄他们同下江南,做三年善事,为龙门镖局七十二口人命做补偿么?”孟修远问道。
  “嗨,那少林寺的和尚不是已经被小师弟你打服了么,即便我们不去,他们难道还会……”
  殷素素的话说到一半,便感觉喉头一紧,再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看到,孟修远看向她的眼神,此时已经逐渐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