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各执一词
作者:秋实视野    更新:2022-09-05 19:24
  孙超华送李娟回西京毛纺厂,再回来,骑车来回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工夫。
  回到家里已经七点钟了,看到二叔家的老二孙天文杰也在家,心想,一定是弟弟把刷墙的事给说了,便说,“天杰来了,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孙天杰问答。
  孙超华正想问些什么,还没有开口,孙超群就替他说明了来意,“天杰说明天就跟你去,帮你去收拾,他过来是想跟你,唠嗑二叔父的事,你先吃饭再说。”
  “那你们都吃了吗?”
  “六点半,见你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先吃了,”弟弟正说着,大妮、小妮,把饭给端了上来。
  孙超华一看是家乡的老三样,包谷子稀饭、红薯、馒头,加上大家平时喜欢的浆水菜,“好久没有吃得这开胃的好菜了。”说完,当着他们两个的面,抓起馒头,就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用筷子夹起过油后的浆水菜,放到刚刚咬开的馒头上,又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回味着。
  看着孙超华吃得有滋有味,孙天杰笑了,“没有想到,就我们这司空见惯的降水菜,你吃得比大肉还香。”
  “你不知道,我们厂的好多人来自上海,对我说的这降水菜的妙用,调中和胃、化滯止渴的好处,他们一点都不相信,后来我让单位的李大姐,做了一些,夏天有时到她家蹭饭,我就要吃降水面,冬天要吃用油炒过的降水菜。”
  “李大姐是我们本地人吗?”孙超群有趣地问。
  “对,对我挺好的,”孙超华说,“开始她丈夫还不信,看着我吃得很香,就跟着吃了几次,但现在浆水菜也成了她家的特色菜了。”
  “咱农村还是吃得油少,不像你们工厂,经济来源稳定,这菜在冬天,如果用油炒了,确实比什么大肉、大鱼好吃多了吧,”孙天杰见孙超华,在外多年,对浆水菜还情有独钟,就插话多说了几句。
  “李大姐丈夫应该是咱这边的人,对降水菜应该是有了解的,所以他们这样做,并不奇怪,”孙超群认为,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人,有此习惯不值得一提。
  “你错了,他老公是地道的上海人,这个你没有想到吧。”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说明我们这里的浆水菜,应该有发扬的空间了。”
  “唉,怎么看到这浆水菜,就扯出这么多偏离主题的话题,天杰,你不是要说二叔的事,你先说吧?”
  “还是等你吃饭再说吧,边吃边聊对吃饭不好,我们稍等一会,不急。”
  “行,那我吃完,咱们再聊,超群,你给天杰倒杯水,”孙超华交代完毕,就狼吞虎咽的解决了晚饭,他不想让头一次到家的堂弟等的太久。
  来到弟弟的新房间,孙天杰对孙超华说,“超哥,你看我给你们油的柜子怎么样?”
  “挺好的,”孙超华看了看大立柜、高低柜(半截柜),也看不上什么问题,就称赞了他一番。
  “我这是第一次学油漆,拿你们哥俩的结婚用品,当练手,你们满意,我就心安了。”
  “确实不错了,我看你学不了打工,还是学这个,将来有了手艺,也好养家,你大哥孙天革,人家能吃苦,跟我一样做了泥瓦匠,这个虽然赚的多点,但很累,我都考虑重新做些什么,既要有技术,还要不出蛮力,来钱快点。”
  “那只有像超哥这样的活了,你现在就是有这个想法,也来不及了。”
  “我那是人家的那块料。”
  看着哥弟两相互调侃,孙超华说,“别寒碜我了,现在南方发展速度很快,那里面的大楼一天一个样子,以后到底哪个行业好,还真说不准,现在想着多学一点,实用技能没有坏处。”
  “怎么又扯偏了。”孙超华自言自语。
  “也不全是闲话,也许对我有些启发,”孙天杰想了一会,“超哥,上次你匆匆回家,见了我爸,他给你说得情况,超群哥给我大概说了一下,我觉得我爸没有说实话。”
  为了不加深其父子的误会,孙超华觉得还是让大家,多念对方的好,才能有相互了解的基础,“我上次回家得很仓促,其实二叔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好像对你们有点伤心而已。”
  “他对我们伤心,但他作为父亲,做的那些事,能让我们高兴吗?”孙天杰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说了二叔让他们伤心的过去……
  我不知道我爸、我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事后想起来,才觉得有些端倪,我跟媳妇初中认识,高中大家就有点心照不宣,高中毕业后,我母亲四处求人说亲,要给我哥早早娶媳妇,83年我姐结婚,85年我哥结婚,86年哥哥结婚,10月份我妈就去世了。
  开始,我们姐弟都以为是劳累坏了,加上突发的脑溢血,就没有在意,知道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才明白,我妈是给气死的,她在离开之前,忍着巨大的内伤,完成了子女结婚成家的最后念想,含恨离开了。
  我妈去世百日还没过,我爸就告诉我们,她要二次结婚了,原来是学校的给老师做饭的那个女人,其实他们暗中已经好了三年多了。
  “老人家的事不可以瞎猜,这样对他不恭?”尽管孙超华有点疑惑,但他还是不相信二叔的为人会是这样,也许有难言之隐。
  “哥,别说你不相信,开始打死我都不相信,知道瞒不住,我姐告诉我们实情,我们都震惊了。”
  “你姐也在学校,难道她早知道?”
  “我姐也是很不情愿的,但是没有办法,毕竟她的教师是我爸一手给办的,”孙天杰说得这里,擦拭了眼泪,接着对孙超华讲。
  我姐很纠结,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只能好言相劝父亲,但还不敢明说,只是旁敲侧击,借古说今,可我爸就是装糊涂,不作表态,我姐只好又向母亲暗示。
  女人的感觉是非常敏感的,特别是对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我母亲知道了,曾经哀求过我爸,给那个女人求情,都到了下跪的份上,但他们都不为所动,最后把我母亲活活逼死了。
  “我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不智的细节,”孙超华听到这里,“我也听父辈的传说,我爸比我妈大九岁,三叔比二叔结婚早,二叔的婚姻有点不幸,但不至于做到如此糊涂的地步。”
  “也许是你姐为了周全你父母的面子,倒害了他们,”孙超华心想把这个话说给堂弟,但觉得此刻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还会引起他们姐弟之间误会,那自己就成了好心办坏事了,就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还有更让人伤心的是,我爸急着结婚,我们坚决不同意,搬来了大姑,大姑听了我们说的事情,就不吭声了,只是劝我们不要把父子关系搞僵,就走了。”
  孙超群插话道,“这事我也知道一点,大姑还是比较通人情,讲道理。”
  “可二姑、三姑就不一样?”孙天杰气愤地说,“来了就不问青红皂白,说我们不尽孝道,自己的父亲结婚,有人照顾是好事,却不让进门,有违常理,”孙天杰讲,我们不是不让父亲进门,是不让那个坏女人进门,我们的态度很坚决,父亲可以随时回来,女人永远不能。
  二姑见我们不听她的话,就在街道大声数落我们不孝顺,“你们不让父亲进门,就当没有你们这两个不孝的儿子,以后做事,有八个外甥养老。”
  三姑接着说话更狠,“就是的,指望不上儿子,还有我这个小妹,说完,都一屁股走人了。”
  “现在二叔父的事,那两个姑姑,平时没有去看过二叔一次,就只有说大话吹牛皮的份。”
  “天杰,在吗?”话音刚落,一个个子矮小,戴着眼镜的女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