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抚了关岩心的情绪，顾渊现在也有些明白包明川心中的疑惑了。
  能够做出那种杀人方式的关岩心，昨天晚上的表现就没有那么淡定，这就已经让顾渊等人产生疑惑，现在的她更像是受惊的兔子，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她吓得浑身发抖。
  特别是她此刻的眼神，似乎陷入了某一段痛苦的回忆，当顾渊和她说话的时候，就会发现她的余光时不时就会瞥向旁边，仿佛黑暗中还藏着什么东西。
  “关岩心，你知道谢科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吗？”顾渊问道。
  关岩心闻言一怔，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不知道。”
  顾渊和包明川对视了一眼。
  他们并不觉得关岩心在说谎，事实上对方也没这个必要，既然都已经选择自首，并且对他们坦白一切，那现在又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呢？
  对关岩心而言，杀死谢科之后，她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于是，顾渊继续说道：“那你杀死谢科时，为什么选择那种极端的杀人手法呢？”
  “我……我不知道。”关岩心愣了愣，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就觉得，我应该那样杀了他！但是为什么要这样……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顾渊看关岩心，也不觉得她会是早有预谋的样子。
  毕竟关岩心又不是什么连环杀人狂，这还是她第一次杀人，以前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就算下定决心要除掉谢科，关岩心的心里也一定是无比紧张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害怕，这种杀人手法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太过复杂，对心理素质要求也很高。
  “你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呢？或者是……是生物？”顾渊继续说道。
  昨天，当关岩心被审讯的时候，顾渊只是坐在旁边当一个观察员，但是今天顾渊完全主导了对关岩心的审讯。
  这提出来的问题，也的确让关岩心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很好奇，既然谢科已经死了，为什么对方还要继续审讯自己，不过，她现在能想到的也就是积极配合，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尽量减免自己的罪责。
  “奇怪的人……”关岩心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顾渊叹了口气，说道：“你解剖谢科的时候，不害怕吗？”
  关岩心眼神又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怕……不怕……不对，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那个时候不害怕，但是我现在……我现在有些害怕，甚至想到当时……我想吐！”
  关岩心不是说说而已。
  她说完这句话，就真的手扶着桌子吐了出来。
  ……
  一番审讯后，顾渊和包明川都走了出来。
  “反常，非常反常。”顾渊说道。
  “嗯，如果关岩心之前去过谢科的出租屋，并且知晓谢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选择这样的杀人手法就说得过去了，可如果她一概不知的话，却还选择这样的杀人手法，实在是有些……巧合？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包明川也斩钉截铁道。
  跟着包明川坐在一张办公桌前面，一个女捕快给他们倒了一杯茶。
  包明川看着顾渊，眼神中满是赞许。
  “我现在越来越坚信，这件事情可能是有妖物影响了。”包明川说道，“但是，我更佩服你。”
  “嗯？”顾渊有些意外。
  “其他镇妖司的人，甚至连你们的队长都没有感受到妖气，你却始终坚定不移相信自己，说实话，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包明川笑着说道，“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可能早就动摇了。”
  顾渊笑了笑，喝着茶，陷入沉思。
  包明川并没有打扰顾渊，恰好这时，门口有人冲着他招手，包明川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包明川不在的时候，顾渊也突然回过神，拿出手机给洛音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打完，顾渊就听见敲门声。
  站在门口的包明川冲着顾渊招了招手，随后将他带进了一间办公室里。
  “谢科留在出租屋的手机已经被解开了。”包明川说道，“主要也是密码比较简单，否则还真得耗费一段时间。”
  顾渊立刻来了精神。
  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谢科的手机，同样是一条重大线索。
  而一个短发女捕，就坐在椅子上，拿着谢科的手机，然后敲击着电脑键盘，对他们说道：“谢科的这部手机，购买于今年的二月份，上面连一张sim卡都没有，而上面，也只下载过一个软件。”
  “嗯？”顾渊问道，“什么软件？”
  “是一个非法直播软件。”女捕说道，“谢科在这款直播软件上注册了一个账号，专门用来直播，而且，这种软件的IP都是加密的，一般很难被定位，我们根据账号的记录，找到了他之前的一些直播内容。”
  “现在能播放吗？”顾渊问道。
  女捕点点头：“可以，但是还需要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麻烦您稍等片刻。”
  顾渊拉过来一张椅子，就坐在她的身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女捕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说是一分钟，其实也就四十多秒的时间，一个视屏就被点开了。
  包明川和顾渊同时凑近了脸，盯着电脑屏幕看着。
  通过眼前的画面来看，这直播的地方的确是在出租屋，而且对着的就是他们看到的那张桌子，随后，就能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桌子后面，虽然看不到脑袋，可应该就是谢科。
  谢科的两只手带着手套，旁边还有一堆工具，都是钳子手术刀之类，他拎过来一个铁笼子，里面是一只呀呀呀叫的小猫，看着谢科将那只小猫从笼子里拿了出来，顾渊的心脏都猛的跳了一下。
  他太清楚谢科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随后，谢科就如发了疯一般，用手中的小刀疯狂诈向小猫的身体，鲜血喷涌，听着小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顾渊甚至能看到左下角滚动的弹幕。
  “哈哈哈！主播干的漂亮！”
  “刷起来！”
  “妈的，听得真爽……主播继续！不要停！”
  这些弹幕，都是谢科直播的时候发的，一切都被记录下来，仿佛时间都回到了谢科直播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