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方娇娇不悦瞪过去，声音却仿佛撒娇的女孩，眼神中更是带着什么暗示：“圆圆是我的侄女，是你的亲亲孙女，你不要这样，圆圆会伤心的。”
  “什么？”方婆子当即黑了脸：“娇娇，你想什么呢，你要她不伤心要我……”
  “娘！”
  方娇娇不悦低吼：“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要包容。”
  包容？
  方娇娇特意加重音，方婆子终于反应过来女儿传达的意思。
  于是不咸不淡道：“行吧。”
  “娘。”
  方娇娇假装带圆圆转了几下，然后带圆圆回到方婆子跟前，一脸生气的问：
  “嫂子的衣服呢，我不是说让你放在这，我去喊嫂子过来看一下。
  现在倒好，我刚刚去没看到嫂子只看到圆圆就带着圆圆过来看你，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衣服都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就放哪里去了呀。”
  “衣服？”
  方婆子有些跟不上女儿的节奏，这咋转话那么快，也不给个暗示。
  方婆子眼神瞟来瞟去，支支吾吾道：“啊，你说那衣服呀，你爹说不知道谁的说干脆拿去给那些没衣服穿的人，也算做好事。”
  “呀，真是不巧。”
  方娇娇给方婆子一个满意眼神，然后蹲下来一脸遗憾道：“圆圆，太不巧了，你爷爷奶奶心肠好，看到我没有带你嫂子过来，就以为不是你们的，这才把衣服拿去给别人了，真是不巧。”
  圆圆懂事的点点头，突然想起母亲平日穿着，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衣服，还是奶奶穿剩的。
  衣服补了又补，补了又补。
  更何况，就奶奶那个一毛不拔的样，怎么可能会把旧衣服拿去送人？
  难不成，姑姑又打什么主意？
  圆圆警惕起来。
  “姑姑，这是做好事，我娘亲一定很高兴。”
  圆圆故作出一副天真烂漫样子，余光却看着出门的路：“姑姑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娘亲。”说着往前冲。
  回去？
  到了这个地步，方娇娇怎么可能让她回去。
  “去哪？还有事！”
  方娇娇拉住圆圆，柔声道：“圆圆，我不是才刚刚去你家那里喊你的吗？那我们赶紧去追你爷爷，一定把衣服拿回来。”
  “不用了的衣服送来了是好事，积善，以后就会发生好事情。”圆圆挣扎，“姑姑，你快放开我，圆圆疼。”
  “不行。”
  方娇娇上手抱起圆圆：“这是你娘的衣服当然要还给你娘了，怎么能送人了？圆圆，我们家又不是地主，我们自己的衣服要自己穿。没必要送什么人，能节约就节约，别浪费钱。”
  到了这种地步圆圆怪不得被发现逃跑的意图越发用力挣扎。
  “不要。”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圆圆两只脚蹬来蹬去蹬来蹬去，一不小心蹬到后面的方婆子，可把方婆子气得不轻。
  方婆子拿起旁边的抹布直接塞进圆圆嘴里：“方圆圆，胆肥了是不是？你敢踢我！”
  事情都到这一步，意图已经够明显，方娇娇索性不伪装。
  朝方婆子道：“娘，这小丫头脾气大的很，赶紧给我拿个绳子来捆上。”
  “好好好。”
  方婆子不敢马虎，连忙找来一根大麻绳，二人合力把圆圆捆成一个蚕蛹，动弹不得。
  方娇娇这才舒了口气。
  她擦拭着额头道：“娘，给我想办法把她运出去。”
  “运？”
  方婆子问：“运她干什么？这死丫头招你惹你直接蒙头打一顿就行了，还去浪费力气吗。”
  方娇娇左右看看，凑近方婆子耳边悄咪咪的说了什么，方婆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娇娇，你说的这是真的吗？这死丫头真的那么值钱？”
  “对，很值钱。”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快点拿那个背篓来，我们把上面一盖，直接背着过去交货。”
  “好。”
  有了方婆子做力气活，方娇娇激动地一蹦一跳出门。那脸上露出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拐弯时，突然于人撞上。
  方娇娇也不气，头都没有抬就摆摆手：“哪个不长眼的快滚开，惹得本姑娘生气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落下，对方声音一出，方娇娇小脸瞬间吓得发白。
  “娘，娇娇，你们有看到圆圆吗？”
  是方海！
  他刚刚从哪里跑来，额头满是汗水。
  但此时方娇娇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慌得不敢抬头。
  方婆子抓紧背篓，翻了个白眼：“我们怎么知道？我们都已经回家了，你家的事你问我我为谁呀，走开，别挡我路。”
  方海不相信她不担心，他赶紧拦路：“娘，我没有开玩笑，圆圆真的不见了，今天又是七月一号，你们能不能和我一起找，找到圆圆，你们耽搁的活我来干。”
  “呸。”方婆子一听，唾沫星子不客气的吐过去：
  “分家都分家了，还让我干嘛？”
  “怎么的，我老婆子养大你们一家三口，到头来落得个被儿子抛弃的下场。方海，你当我这个娘是没血没肉没骨血的木偶没有感觉痛吗？”
  说的方海不好意思，方婆子也不客气，直接推开：“走开，别挡我路。”
  随后来着女儿走。
  彼此擦肩而过时，方海和方娇娇的手小心碰了一下。
  那极具有天赋的医手瞬间把脉情况传来。
  心脏加速，面白如纸。
  典型的惊慌。
  方海反手扣住方娇娇手，更加确定不是诊错。
  “娇娇，你怕什么？告诉我？”
  方娇娇慌了。
  努力挣扎着：“什么怕什么呀？我听不懂你说话。”
  可手腕上的手纹丝不动。
  “娇娇，我是你哥，发生什么事你要告诉我。”
  “我我是听你和娘一直吵架，我害怕，哥，你快放手，我真的害怕你快放开我。”
  方娇娇越挣扎越让人感到疑惑。
  方海正想追问，方婆子一把推开他：“你都多大年龄了还握着你妹妹的手，你不害臊你还要不要你妹妹的名声啊？”
  “我……”
  “我什么我，没看到你妹妹害怕吗？”方婆子推开人不说，直接指着鼻子骂：“上次就是因为你，娇娇的名声差点毁了。现在好不容易过去了，你现在又想毁了她，方海，你是娇娇的哥呀，做不到保护妹妹做不到当个好哥哥，你也别去毁你妹妹。”
  “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握着你妹妹的手，你要不要脸？你不要脸，你妹妹要，我们老方家要。”
  眼看方婆子越说越起劲，方娇娇慌得要死。
  赶紧拉着她走：“娘，少说两句，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