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争吵的二人
作者:曲正一    更新:2023-07-05 22:10
  “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
  对方的疯言疯语和一连串不合时宜的哑迷,令少年心中烦躁异常。随即他起身来到窗前站定,凝视着外面的情况,不再看向对方。
  “醒言,虽然我比你虚长几岁,但若问起阅历,我自然是比你差远了…”
  吴芸婉上前轻走几步,缓缓来到少年身后。在幽暗的光线下,窗角映照出两个孤单的身影。少女与少年相隔数尺,虽然两人眺望的方向相同,但彼此间却谁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可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吴芸婉语气中透露出几丝焦急,他收回眺望向远处的目光,转而看向少年的背影,随即认真的说道:“即便两国之间相距甚远,可为什么两家就如同不认识一样,这几百年来双方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交集,我之前从未听父亲说起过你们家,你那边想必也是一样吧?”
  “……”
  少女的话让吴醒言心中产生了动摇,毕竟大家都是一个血脉,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两家互不干涉这么多年。
  “我的确从未听父亲说起过吴氏一族的其他人…”
  短暂的沉寂过后,吴醒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在一旁烛光的映照下,他那清秀的眉毛此刻轻轻皱起,似乎是在思索着过去的一些事情。
  吴芸婉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既是自嘲也是无奈。只是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少年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看着对方那深思的神情,随即缓缓说道:“还记得那日在婵瑞的府上,你跟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吴芸婉的病体似乎是有些支撑不住,她缓缓的回身坐下,一边招呼着少年,一边疲惫的语气继续说道:“我当时虽然并不相信,可无奈心中好奇,所以在回家后,我还是偷偷的去查了一下…”少女说话间,将自己桌案上的那本书缓缓挪到了少年那边。
  “你那晚在祠堂里发现了什么?”吴醒言走到桌前拿起上边的书,随后便借着烛光随意翻动了几下。
  “你我两家分开,就是在那场群河之战过后不久…”吴芸婉将手缓缓伸入怀中,随即便拿出了一张被撕下来的书页,在展开后也同样放到了少年面前。
  “两家之所以不来往,不是因为两家相隔太远,而是为了…避嫌!”
  吴芸婉用手帕轻捂着嘴,再次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随即艰难地对少年说道:“你把这页族谱上的时间,咳咳…对照着书上相应的时间,咳咳…你再看一下…”
  戊辰年戊午月丙午日
  ‘东夷遣来特使,详问上月奴隶原由,且交易之所用银锭掺假,夷人大恼,着其严查…’
  戊辰年戊午月戊申日
  ‘经查,原吴越壬私吞交易银两,为填补个人亏空,致使其上月奴隶所交定额不足,后又将与夷人交易之所用银两,掺铜造假…见事情败露,随逃亡崇国…现已被妊国吴氏押回余国,随处以极刑…’
  “…………”
  “咳咳…”
  房间里,少女的咳嗽声时有时无,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声响。
  ‘啪嗒…’
  随后又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汗水突然悄无声息的砸到了桌面上。随即很快又有第二滴,第三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话音中显得虚弱无比,嗓音沙哑的竟比眼前的少女还要严重。
  “咳咳…”
  吴芸婉抬眼看了看少年脸上那密密麻麻的冷汗,便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条干净的手帕,再递过去的同时,缓缓向对面说道:“擦一擦吧…”
  自古朝中佞臣之所以祸国殃民,其最终目的无非就是贪权,贪财和排除异己…
  而自古贪官往往也是有能者居多,毕竟无才不来财。个人如果没有能力,那么想贪也没办法贪…
  那么试问,这世界上还有比佞臣和贪官更遭人厌恶的阶级存在吗?
  答;有的,那就是买办。
  佞臣贪权,但同理,权力也是他的命。所以这个国家如果完蛋,那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贪官贪财,但在贪财的同时,他也需要拿出政绩来巧立名目。所以他人虽贪,但也不是不办事。
  但买办则完全不一样,毕竟买办虽然也图财,但他卖的却是国。
  卖粮,卖矿,卖地,卖人。
  整个国家除了他自己家的这一亩三分地以外,其他上至国君,下至路旁的乞丐,只要你肯给钱,那他就敢卖给你。至于最终国家会怎么样,他才不关心。而吴芸婉他们家,就是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买办家族。
  把各诸侯国间的百姓抓做奴隶,然后卖给东夷。这是堂而皇之写在书本里的实际内容。至于这些年他们家还卖了些什么,还是只做奴隶买卖,这恐怕只有吴芸婉的父亲;吴承柏自己清楚了…
  “你们家…竟然…!!”
  吴醒言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清晰。biQuka.Com
  “是我们家…”
  吴芸婉替少年更正了一下,虽然她刚刚在说话时把彼此间分的很清楚,但这会儿显然她又不这么认为了…
  “谁跟你们是一家!”
  吴醒言气的将手帕‘啪’的一声狠狠的扔在桌子上。随即他站起身来,用手指指着眼前的少女,满脸愤恨的说道:“我说上清宫的道士们要给你下毒,我之前怎么劝都没用…搞了半天,原来你们家一直在做这些脏事!”
  “……”
  一个‘脏’字,将少女给气的不轻。从小洁身自爱的她,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骂。
  “你又能好的了哪儿去!?”
  吴芸婉脸上阴沉的可怕,说话时虽然调门不高,但任谁都能听得出她言语间的愤怒。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同样也用自己的手指指着少年,厉声喝道:“你小小年纪就敢偷看你座师的小妾洗澡…吴氏一族从群河之战起,到现在都延续几百年了,你还是头一个被刺字流放的!你说我们家做的事脏…那你之前帮应国打仗,因此差点把妊国给卖了,这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