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用“硬核评测”的账号，给“晓狐评测”发了一条信息。
  两分钟之后，胡肖回复了。
  “哥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裴谦有点惊讶，这位还真是二十四小时高强度刷艾丽岛啊。
  因为裴谦是用艾丽岛的私信发的消息，不是社交软件。
  这个“晓狐评测”的UP主竟然能这么快回复，说明他一直在关注着艾丽岛的私信。
  当然，也有可能他在同时高强度关注着微博、论坛和艾丽岛等多个网站。
  只能说，人家这才是一个专业UP主应该有的态度啊。
  裴谦稍微考虑了一下措辞。
  系统是不允许买水军的，大概是因为在系统看来，不管是用水军刷虚假的负面评论还是虚假的正面评论，都属于弄虚作假的行为，都会影响到一般消费者对于某个商品的判断。
  既然这种行为被系统归为造假，那肯定就是不能花系统资金的。
  但是……
  如果不造假，那是不是就可以花系统资金了？
  我请一群人正常地给游戏评价，就跟塞钱评测一样的性质，系统总不能禁止了吧？
  裴总就是这么一个善于寻找规则漏洞的人。
  “你们这边，接不接定制业务？”裴谦问道。
  胡肖丝毫不敢怠慢，很快回复：“当然了！我们的兄弟都是业务能力很强的，不仅经验丰富，还懂得随机应变。您就说有什么需求吧，我们一定满足！”
  “当然，在价格上，可能也会有一点点轻微的波动，毕竟定制嘛，这是个技术活……”
  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胡肖对这个“硬核评测”的UP主非常关注。
  这位UP主不差钱，营销手段非常高明，而且跟飞黄工作室多半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联系。
  胡肖乐于跟对方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说不定未来就能有让对方帮忙的地方。
  当然，胡肖也不介意稍微多赚点钱。
  裴谦想了想，打字道：“让你的兄弟们去玩一款游戏，然后按照自己的第一印象，给这款游戏一些评价。”
  胡肖一愣：“就这样？”
  裴谦：“没错，报价吧。”
  胡肖感觉有点困惑，他赶忙问道：“哥们，我再确认一下，你刚才说，按照第一印象给评价？”
  “你就说清楚一点，是让我们的兄弟刷好评啊，还是刷差评啊？”
  “我怕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胡肖人有点晕，头一次见到这么花钱请水军的。
  你让水军去干活，总得给一个明确的目标吧？
  无脑吹、无脑黑、反串黑、假装理中客实则拉偏架、踩一捧一、转移目标……
  这些都是水军兄弟们擅长的。
  但是作为金主，你得说清楚啊？
  这么多操作方式呢，你又不说清楚具体用哪一种，万一给整错了可怎么办？
  裴谦：“就是请兄弟们体验一下这款游戏，然后按照自己的第一印象给出评价，我说的很清楚了啊。”
  “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只要是按照第一印象来评价就可以了。”
  “而且，我必须强调一下，我这并不是在买水军啊。只是花钱请一些兄弟体验一下游戏，让他们给游戏提出一些意见而已。”
  胡肖一时无语。
  你跟一个水军头子提了这么多要求，然后说“我这并不是在买水军”？？？
  兄弟，我们这是私聊，我不会把聊天记录曝出去的，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吧？
  胡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还是认认真真地把对方说的这番话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努力地用最浅层的概念去理解。
  “所以，您就是单纯地花钱请大家玩一下游戏，然后写一些评价。”
  “至于这个评价是好还是差，也没有具体的要求，只要按照第一印象来就可以，对吗？”
  裴谦：“对。”
  胡肖：“平台呢？”
  裴谦：“所有地方，包括官方平台、艾丽岛、微博、论坛等等，你们看着弄。”
  “你直接报价吧。”
  反正可以用系统资金，裴总瞬间变得财大气粗起来。
  自讨腰包我唯唯诺诺，系统给报我重拳出击！
  等了两分钟，对面回复了。
  “这样，就按照精品评论的价格作为底价，20块钱100条。当然，如果是在微博的话，一些比较热门的微博我们会认真考虑内容，再附上一定的评论和转发，让它看起来显得比较真实。”
  “在一些其他的地方，比如艾丽岛里游戏相关的视频，我们也尽量刷一些高赞的评论。”
  “这里头涉及到一些混合收费的问题，比如一条点赞、转发、评论都很多的微博具体要多少钱，肯定要详细计算。不过您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这方面绝对做得天衣无缝，价格上也会尽量给您优惠。”
  “这里是报价单……”
  胡肖刚刚把报价单发过去，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别搞那么复杂，我懒得算。”
  “还是按人头给钱吧，每个人300块钱，给我组织个三四百人，按套餐的内容给每个人安排足够的工作量就可以了。”
  “评价是好是坏都没关系，只要按照自己的第一印象来评价就可以。”
  “有问题吗？”
  胡肖人有点晕。
  当然没问题，这能有什么问题？
  你愿意烧钱玩，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但是，为什么呢？
  你花这些钱图个啥？
  包人头显然不如直接买评论数划算啊！
  胡肖稍微一算就知道，按照每人300块钱的标准，三四百人这就是十万块花出去了。
  可问题是这十万块花得多冤枉啊！
  不过胡肖转念又一想，这位“硬核评测”的哥们这么懂营销，会闲的没事干扔钱玩？
  这肯定是另有深意。
  所以胡肖也没再问，直接点头：“没问题，您放心，绝对给办得妥妥的！”
  “稍等我跟兄弟们说一声，稍后给你答复。”
  ……
  安排好了水军，裴谦心里踏实多了。
  十万块钱那都是小钱，能用系统资金给报，随便花一花，无伤大雅。
  裴谦很清楚，买再多的水军，也很难完全地影响风向。
  就算是几百人的水军不断地换号刷评论，相对于动辄几万、十几万的玩家来说，终究还是少数人。
  更何况裴谦有系统在这卡着，不能要求这些水军直接刷好评或者刷差评，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让他们按照自己的第一印象写评价。
  当然，裴谦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水军对《回头是岸》的第一印象，绝对是很差的！
  想想也知道，这些水军肯定都不是什么技术流玩家，甚至他们的电脑能不能带得动《回头是岸》都是个疑问。
  这群人的游戏体验绝对很差，让他们按照第一印象评价《回头是岸》，那还能有个好吗？
  所以，裴谦完美地绕开了系统的限制，不仅请了水军、在网上带起了一波节奏，而且还没花自己的钱。
  简直完美！
  十万块钱不多，裴谦打算先稍微扔一点钱看看效果。
  如果效果很好，或者没效果，那就继续往里扔钱。
  如果起了反效果……那就得抓紧停手止损。
  裴谦也不敢一下子扔太多钱，万一闹得跟上次一样，那就出大问题了。
  刚打算关掉聊天窗口，对面又发来一条信息。
  “哥们，这游戏还得购买，买游戏的钱怎么办……”
  裴谦很无语，刚才还说自己是专业水军呢？
  买了游戏就退款这种事情还要我教？
  不过转念又一想，估计对方也很少接到这种特殊的定制服务要求吧……
  别人请水军，肯定都是把大致的说辞交代一下就好，水军们只需要复制粘贴或者稍微改改，就可以开始干活了。
  裴谦请水军，还得让人家自己去体验游戏。
  好像是有点难为人了。
  裴谦回复道：“没事，玩一玩就可以退款了，要是觉得麻烦，我再给兄弟们加两万块钱辛苦费。。”
  胡肖：“那就多谢老板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游戏要求的配置高不高？我怕兄弟们的电脑带不动。”
  裴谦：“……”
  就你事多！
  带不动就带不动啊，你随便下载下来玩一下，电脑卡成狗然后给游戏一个差评不就行了吗？
  或者你就算不下载，直接就云评测一下，把游戏给骂一顿，我也不会追究的啊？
  你现在这么问我，你让我怎么回答嘛。
  我又不可能跟你说的那么细。
  裴谦想了想，回复道：“再给你加两万，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实在不行让大家到附近找个好点的网吧。”
  胡肖：“哎，好嘞！兄弟敞亮！”
  果然钱还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尤其是在用系统资金的时候。
  一切搞定，裴谦开开心心地下班。
  就等明天游戏上线了！
  ……
  ……
  10月1日。
  《回头是岸》正式发售！
  在购买按钮可用的一瞬间，有无数焦急等待着地玩家就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不过也有一小部分玩家敏锐地注意到，在游戏的介绍界面上有一行小字：“5小时内无理由退款。”
  在官方平台的其他游戏上，这行小字一般是“3小时内无理由退款”。
  当然，极少数注意到这行小字的玩家，也仅仅以为这是腾达的又一次良心操作，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背后到底隐藏着如何危险的信息。
  ……
  鹏城。
  胡肖在自己家中，刚刚给水军兄弟们交代好了这次的新任务。
  虽说这次的任务显得有些迷幻，但对方毕竟出手阔绰。既然钱给够了，那就不会再有其他的问题。
  胡肖已经安排好了人选，只等着游戏正式发售，就要开工了。
  “要不我也玩一下试试？”
  胡肖最近刚好没什么事情可做。
  没有厂商找他恰饭，他自己也不想做视频。
  当然，胡肖不屑于自己亲自撸袖子干水军的活，他也看不上那点钱。
  但从官方平台的情况来看，这游戏好像还挺火的，随便玩一玩作为消遣，应该也不错。
  想到这里，胡肖决定把游戏下载下来，稍微玩一玩。
  “下载的安装包，8个G？”
  “还行，下着吧。”
  《回头是岸》虽然本身对电脑配置要求相对较高、美术资源的精细度也很高，但由于游戏流程不算很长，而且优化得不错，所以安装包控制在了8G左右。
  这并不算是一个很难接受的数字。
  胡肖自己也有点好奇，对方说按照第一印象评价就好。
  那大家对这游戏的第一印象，会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