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亲自冲锋、白广恩
作者:依然小小小猪    更新:2022-09-17 01:30
  有李自成紧追不舍的压力在身后,朱由检、黄得功等人都不会自大无脑到这时候就彻底放松,所以很快两千余人就集结完毕,结成了一个大型的锋矢阵。
  好在北地天高海阔、地形平坦;
  不然要换作南方或者山地,两千人的阵势还真就不一定摆的下。
  而虽然原来的锋矢阵箭头、猛将三千营守备叶建本已经在潮白河畔和众人分离,但这次这个锋矢阵、亦有了个不输叶建本的新的箭头;
  那就是黄得功本人!
  明史记载黄得功善骑射,每战辄冲锋,临阵饮酒数斗,深入敌营,不顾生死利害,人呼为黄闯子。
  可见黄得功之勇猛。
  原本以黄得功的高位,早已不再需要他亲自冲锋陷阵;
  但这一次是护卫皇帝陛下,而且对面的闯军数量又比较多、还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不放心的黄得功又重新操起了旧业,誓要一鼓作气洞穿这支闯军的拦截。
  不然一旦被这几千人给纠缠住了,那要冲过去可就不容易了,非得脱皮割肉、甚至是断几根骨头不可;
  到时候身后的李自成又赶上来了的话,那更会有全军尽殁的风险。
  不过黄得功也不是无脑的莽夫。
  临上阵之前除了照常的饮酒激发血性胆气之外,黄得功还让人给他穿了两层甲。.
  一层是里侧的锁子甲、一层是外侧的精铁扎甲。
  再加上最里侧的棉衣,防护力已然十分不差。
  若要再披甲也是可以的。
  以勇卫营的武备,断然不会缺了黄得功几副甲,以黄得功的勇猛,也扛得住这战甲的重要。
  但黄得功扛得住,可不代表黄得功胯下的战马也扛得住。
  一套制作精良、全身防护的扎甲,重量已经超过五十斤了,还得加上锁子甲、武器、马鞍等等,单这些外物就过百斤打底了。
  再算上六尺多高的黄得功本身的重量......
  所以真正披三层甲还能作战的,大多都是步卒。
  例如此时在关外肆虐的建奴,就是以重甲步兵的战力为最强。
  “陛下,臣去也!等过了蓟州、到了山海关,还请陛下不忘赐臣几斤好酒!”
  浑身上下都为铁甲所包裹,连脸部都为铁制面甲所罩住、只露出两个眼窟窿的黄得功大踏着步,虎步龙骧的走到朱由检的面前,拱手道别。
  “哈哈,一言为定!到时候朕赐予朕的镇南伯好酒、全天下最好的酒!来,镇南伯、接鞭!”
  朱由检从黄得功的马鞍旁取下他惯用的兵器——两杆赤铜铁鞭,亲手交到黄得功的手上。
  若是按照朱由检自己的意愿,肯定是不希望黄得功亲自冲锋陷阵的,毕竟刀兵无眼,而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但黄得功坚持要亲自上阵,且此时的明军、乃至于此时的大明,都太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作为标杆、鼓舞士气;
  朱由检也只能无奈的同意了。
  “谢陛下赐鞭!”
  黄得功双手接过双鞭,话语中充盈着豪勇和热血。
  “一定要平安,朕需要你、大明需要你......”
  交接之际,朱由检用压低了些的语气,郑重的额外嘱咐道。
  “臣、遵旨,臣一定平安,臣要再侍奉陛下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面甲之后的黄得功的双瞳,陡然间睁大,看向朱由检的目光中,那浓浓的感恩之情好似要溢出来一般...
  同时,为陛下效死、为大明效死的心,也全所未有的真切和坚定!
  士为知己者死!
  “建功立业、当在此时!杀贼啊!”
  “杀贼!杀贼!杀贼!!!”
  “轰隆隆、轰隆隆......”
  数千只马蹄一齐踏地的声响、两千余骑兵一齐冲锋的势头,如山崩、如地裂、如雷动!
  震的朱由检及一众锦衣卫耳膜刺痛的同时,更是震的骑兵所向的那些闯军胆战心惊、肝肺欲裂,两股战战、双手颤抖,几乎都要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兵器,原本勉强摆好的阵型也立马有了散乱的迹象。
  “都给本将稳住!转身逃逸者,斩!四顾乱动者,斩!丢弃兵器者,斩!”
  “他娘的督战队去哪里了?都老子上!给老子看紧了,谁敢有二心就地斩首!”
  白广恩骑在马上,看着好不容易才摆好的阵型还未正式接敌就已经开始散乱,急的脏话都飚出来了。
  但他又没什么好办法。
  说起来,眼前这些结阵堵截的闯军,大部分要么是才放下锄头换上刀枪不久的农民、要么是绑了根带子换了杆旗帜的明军,称得上精锐的极少、自然战力也就堪忧。
  闯军的精锐大多都在京城、都在李自成的身边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良将也难以指挥一群弱兵打出胜仗不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白广恩颇感无能为力的原因,那就是大明皇帝朱由检、还在对面那支正冲杀过来的明军骑兵中呢!
  白广恩自己自然不会将一个已经丢掉了国都、形如丧家之犬的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又如何?说是说什么真命天子、真龙转世,但这些不过是骗骗无知的泥腿子、小老百姓而已。
  在白广恩看来,皇帝和旁人唯一的不一样,就是那与生俱来的权利,当他没有了这些权利,那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都不过是个肉体凡胎。
  有七情六欲、会犯错,一刀捅进去会叫痛、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但白广恩也知道,下面那些没见识的士兵、甚至是底层军官,他们不会和自己持一样的看法。
  在千年来的传统文化的影响下,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打心里就认为皇帝是神圣的、是天佑的,是至高无上的、是不容侵犯的,根本生不起、也不敢有和这个统治了他们十几年的皇帝对抗的信心。
  让他们正面面对冲杀而来的悍勇骑兵已经是很为难他们了,更何况这支骑兵中还有皇帝?
  他们现在还没有调头逃跑,已经是军官和督战队弹压得力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白广恩就想抽刀把那几个前来传令的信使亲手砍了!
  皇帝在这种事能一路囔囔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到了中军帐后悄悄和自己说不就可以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军心士气还怎么打?
  但白广恩知道这些归知道,这仗他还得打下去,曾经也是他的皇帝的大明皇帝朱由检、他得拦住!
  李自成亲自派信使下了死命令,言若是朱由检从蓟州通过,必定严惩他。
  流寇出身,先是降明、之后又降顺的白广恩哪有退路?
  加之身边还有李自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几百骑在督战呢?自己但凡敢不尊令,这几百骑第一个砍的就是自己!
  只能遵从李自成的命令在此列阵拦截。
  可就靠手下这五六千七拼八凑而成的杂军,挡得住对面那支大名鼎鼎的勇卫营吗?
  白广恩没有丝毫信心。
  “该不会我这一生,就交代在这场战事上了吧?应当不会...就算是跑了朱由检,但我对大顺军还是有功的,顶多责罚就是......”
  看着越冲越近、近到已经能看清胸前战甲上绘着的狰狞猛虎头像的勇卫营悍骑,白广恩绝望中又抱着丝侥幸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