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作者:陈梓林88    更新:2022-09-02 17:58
  237、热得我心烦意燥
  很快许大茂两口子住进了老太太屋,在轧钢厂里上班的,
  都知道许大茂底子不干净,估计是求了领导,才混到大礼堂管事,
  偏生许大茂会来事儿,住进来当天晚上就宴请了陈主任顾副主任三位大爷,
  花两块钱请傻柱亲自掌勺,
  买菜就花了七八块,上好的五花肉、大个儿的黄河鲤、鲜美的里脊
  、一对大猪蹄儿、两斤多的老母鸡……
  高燕子人漂亮还贤惠,要不是大茂硬压着不让她忙活
  ,这些菜她自个儿都能做出一桌席面来,
  好歹她也知道轻重,明白肚里的娃就是大茂的命,
  这才只是给来家的客人泡茶,做点小事儿。
  刘海中见许大茂如此宠妻,不由地说:“大茂啊,
  看你爱人不像是娄小娥那样的大户小姐,怎么也不在家干活呢?”
  许大茂心里直突突,幸亏跟大资本家家女儿离婚了,不然吃的苦头更加多,
  除非学陈主任爱人武娟那样,与旧家庭花清街线,
  老老实实在厂里喂猪,娄小娥那性子肯定不答应的,
  免不了每天挨皮豆,甚至挨揍,庆幸之余,
  在领导和三位大爷们面前,也就没隐瞒,
  笑嘻嘻地说:“一大爷,您是不知道,燕子刚怀上孩子,
  您老知道,我三十二了还没当爹,
  这次一定要让燕子好好养着,生个跟您大孙子一样的儿子!”
  说道大孙子,刘海中脸色露出了得意地神情,
  他家老大去年就做了爹,大孙子出生就是八斤多,
  今年春节老大带着媳妇儿大孙子回家,
  小家伙哭声嘹亮,跟贾世君唱歌都有得一比。
  可把刘海中一大妈乐坏了,大孙子走的时候,
  刘海中偷偷塞了两百块给大儿媳,要她好好带娃。
  听许大茂这么一说,大家伙都明白了,
  阎埠贵儒雅地笑道:“大茂,那可得恭喜你了,
  要不要二大爷帮你给娃取名字啊?
  老许以前是很服我的文学水平的哟。”
  老许就是指大茂他爹,许大茂嘿嘿笑道:
  “那求之不得,到时候给您包个大红包!”
  阎埠贵说:“都是邻居,些许小事还要什么红包,你呀,
  只要在院里好好过日子,跟大家团结友爱,比什么都强。”
  许大茂心里莫明诧异:阎老抠居然不稀罕红包了,
  什么鬼!得,您老高风亮节我佩服还不行吗,
  顺着二大爷的话说:“您老放心,我在厂里盖早好了,
  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啦。不信您问陈主任,
  不然主任不会放心让我管大礼堂。”
  陈梓林瞅着许大茂舌灿莲花,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说:
  “大茂,你要戒骄戒躁,不能麻痹大意啊。”
  顾浪就在一边暗笑,林子越发有领导气质了,
  说话轻描淡写的,内涵却很丰富。
  许大茂如何不知,尬笑道:“是、是,
  现在我在您几位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请领导看我的表现。”
  三大爷孙西铭说:“大茂,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
  以后可得要加紧尾巴做人,都要做父亲了,
  不能让娃生下来,就背个不好的名声。”
  几位大爷轮番敲打,许大茂哪还敢有歪心思
  ,唯唯诺诺地陪着领导们大爷们吃了顿饭。
  只是没两天,许大茂真就感受到了四合院的不同,人人面带欢笑,
  小孩子们都礼貌异常,真是很团结友爱,
  他媳妇儿燕子很快就融入了大院里,
  要是十几年前,秦淮茹刚进四合院那么小心翼翼,
  都被人嫌是乡里人,他家燕子做人真不如秦淮茹那么圆滑。
  没了后顾之忧的许大茂,自然也就对新生活充满了信心,
  对陈梓林的感激之情更是加深了几分。
  陈梓林眼瞅着许大茂两口子很快融入了四合院大家庭,可系统并没提示任务完成,
  看来还有人不跟自己一条心啊,难道真要把四合院改造成敬老院才行?
  陈梓林不禁苦笑,年纪最大的易中海都还有近十年才退休呢,
  养老还早着呐!既然不能回21世纪,那就好好活着吧。
  没有了令嗅接见小勥,京城顿时少了好多人,
  但被释放了野性的年轻人却异常亢奋起来,
  那啥之间摩擦越来越烈,于是逐渐响起了抢声。
  陈梓林知道结果,却无力扭转,只能严守轧钢厂这块自留地,
  同时暗中让技术岗位上的老同志慢慢参与生产,
  要确保军工合作的任务按时按质按量完成,
  这样他才能再去申请合作计划,才能确保轧钢厂不受外来影响。
  六月下旬的一天,张小磊带着周小格,去办公室找到了陈梓林,
  这是两人新婚后第一次来找陈梓林。
  陈梓林自然热情欢迎,但周小格脸色苍白,让陈梓林看出了端倪,
  问:“嫂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跟我说,我有能力的一定帮忙解决。”
  周小格情绪低沉地说:“真是个麻烦事儿,玲子她爸爸死了。”
  陈梓林楞了下才反应过来,玲子不就是赵玲吗,她父亲年纪应该不大呀,怎么就死了呢?
  张小磊接茬说:“玲子她爸爸下班回家,是被流丹打④了,
  因为兜里有工作证,才送去单位然后通知家人。”
  陈梓林心情也是很沉痛,说:“既然是意外,玲子她爸的单位,
  不会不管吧,至少要让个孩子顶岗啊,不然家里怎么活?”
  周小格说:“玲子她母亲本来受不得刺激,玲子父亲的遗体还停放在单位上的,
  她母亲一见遗体,当时就犯病了,哭嚎着跑了出去,
  玲子也在悲痛之中,竟然没追上,
  就、就失去了她母亲的踪迹,昨天她和两个大弟弟找了一天,
  没有音讯,傍晚哭哭啼啼找到我家,我才知道事情原委,
  她求我找你帮忙,求你派人去找找…..”说着拿出一张小照片,
  是林子母亲的小一吋照片,还说了最初跑开的路线,
  毕竟一个女人,一天里能跑多远?
  陈梓林还能说什么,这个忙说什么也要帮的,
  他让张小磊周小格坐办公室等一会,拿着照片去一楼厂武装部,
  跟新任的祝不长说明了情况,让厂民兵营的同志乘坐卡车,顺几条路线帮忙找人。
  祝不长便集合厂民兵营,把照片给大家轮流看了看,
  记住失踪人的相貌,开始为时一天的搜寻,
  这也是陈梓林最大能力范围内的帮助了,至于能否找到,全凭天意。
  安排完民兵营,陈梓林回办公室见到了坐立不安的周小格,大致讲了部署,
  张小磊说:“这样至少找到了机会大大增加了,凭玲子几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陈梓林问:“小格子,玲子父亲遗体还在单位?”
  周小格说:“玲子父亲单位在锅炉房外面搭了个灵堂,
  玲子几个弟弟妹妹应该都在灵堂的。”
  陈梓林叹息着说:“那、那我们去悼念悼念吧。”
  调了台吉普车,陈梓林带着厂办秘书李建设,
  和张小磊周小格一起驱车去了赵玲父亲单位位于朝阳门附近的第六印染厂,
  只有四五百人的小厂,专门印染丝绸织品的,比轧钢厂更靠近市区。
  跟轧钢厂一样,印染厂防范严密,在大门外验看了陈梓林的工作证李建设的工作证,
  才被保卫室的人领着去了厂办公室,因为陈梓林名头太大,
  不仅是轧钢厂哥为灰主任,还是全国著名的革命歌曲作家啊!
  印染厂的哥为灰董主任是真认识陈梓林,他们在一起开过两次会,
  陈梓林作为轧钢厂主任和著名音乐家,自然容易被别人认识。
  董主任也是多全π,跟陈梓林起家的一样的,年纪也就三十多点,
  见到陈梓林就满脸欢笑:“哎呀,陈主任,您一来,咱们厂可是蓬荜生辉啊!”
  陈梓林也笑着说:“董主任言重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麻烦董主任的。”
  他也不想耽误时间,简明地说清楚了来一。
  董主任说:“原来您跟赵师傅是世交啊,真是太倒霉了,
  走大街上都被打中,连谁打的都找不到,
  赵师傅的女儿还去报案,哎,真是可怜。因为天气热,
  准备今天下午就拉殡仪馆的,陈主任,你先喝杯茶,我叫人去买个花圈。”
  张小磊一路没说几句话,说实在的,战友中陈梓林的起点最低,
  几乎全凭自己能力和运气,几年期间就当上了轧钢厂哥为灰主任,
  他们这些以前靠家里关系,才安排进了好单位,就他自己来说,
  目前为止还是粮店普通职工,哪怕吃穿不愁,
  娶的媳妇也称心意,属于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但就怕人比人啊,莫看陈梓林现在跟以前那样,
  还是穿着旧军装胶鞋,娶的媳妇是“可交于的子女”,
  但他确确实实是个厅局级大厂的一把手
  出门就坐吉普车、身边带着秘书跑,和第一次见面的印染厂领导都能谈笑风生,
  他却只能陪坐一边,连话都说不上。
  周小格见张小磊似乎闷闷不乐,心里多少也知道他的想法,这次不是她硬拉着他,
  估计他是不愿意自己去找陈梓林的,
  可谁又知道,1965年元月还找她拜师的林子哥,
  如今不仅是全国著名的音乐家,还是轧钢厂的一把手呢。
  看着陈梓林皱眉不知在想什么,那个叫李建设的秘书更是一幅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周小格也不知道说什么,办公室里安静异常……
  好在没几分钟董主任急匆匆地进来了,
  说:“陈主任,我们去灵堂看看吧,那边有花圈。”
  陈梓林展颜一笑:“真麻烦董主任了,客随主便,我们走吧。”
  走出办公室,印染厂几个副主任就笑着跟陈梓林握手,
  董主任在一旁不停介绍着,陈梓林跟几个主任握手完毕,
  也把张小磊周小格介绍给印染厂的领导,
  但那几个副主任明显就敷衍了很多,不在一个层次上啊。
  于是董主任陈梓林被人拥簇着走在前面,边走董主任边介绍着厂里的情况,
  后面则跟着李建设等人,也是由印染厂办公室的人陪着,聊着办公室这类话题
  只有张小磊周小格被落在最后,沦为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张小磊只是大口抽烟,
  这样的情况,他在粮站见得多,每次来了局里领导视察门店,
  也是被粮店主任副主任等有职务的围绕,
  他这样的普通职工,只能守在自己岗位,
  他从没有像今天只有,极度渴望当领导!
  周小格对张小磊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结婚后,
  她说陈梓林关系多,你们是战友,关系那么亲密,
  让林子哥替你走走关系,职务上提议提,张小磊却拉不下脸找陈梓林,
  还不许她去找,真搞不懂,面子有职位重要吗?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灵堂,灵堂里摆放着一具棺木,
  棺木前是一张加了黑布花球的遗照,灵堂里只有赵玲和四个年纪小的弟弟妹妹,
  神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
  赵玲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窝凹陷、脸色蜡黄、嘴唇干枯,没人知道这一天一夜,
  她经历了什么,见到人群最前的陈梓林,她先是迷茫了下,
  马上眼里迸发出激动,起身向陈梓林跑去,可没跑两步,她硬生生停了下来,
  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觉浑身无力,跌坐在地,
  沙哑着喊道:“林子哥,我爸死啦….”
  陈梓林疾走几步,想弯腰拉起赵玲,可她伸手就搂住他的腿,
  把头使劲往腿上撞:“林子哥,我爸死了,我妈跑啦~~~”
  喉咙里发出怪异地尖叫,让后面印染厂的董主任等人齐齐停住了脚步,
  感觉艳阳天下都怪瘆人的。
  只有周小格小跑着上前,拉着赵玲的胳膊喊:
  “玲子,陈主任来啦,他派了好多人去找你妈妈,会找到的。”
  陈梓林嘴里毫无意义地安慰着,拉不动她就蹲下,
  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心里很是难过,
  他来这里第一个喜欢上的女生,哪怕被拒绝,他依旧是喜欢她的,
  瞬间失去父母亲人的痛,他深有感触,
  只是他还有机会回21世纪再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人,
  而赵玲却再也见不到父亲,也许还会失去母亲。
  在周小格大声地劝慰下,赵玲终于收住了悲声,被陈梓林周小格合力架去椅子上坐着,
  董主任和几个副主任上前代表厂里安慰了几句,
  便随意在灵堂里坐下闲聊,要不是陈主任,他们怕是来都不会来。
  好容易等赵玲平静点,陈梓林说:“玲子,我已经派了三四十人,
  照线路去寻找你妈妈了,放心等待,会有好消息的。”
  赵玲眼泪刷刷地流,喃喃地说:“陈主任,一定要找到我妈妈,ŴŴŴ.BiquKa.coM
  她两天没吃药了,我怕病情会更严重。”
  陈梓林忙说:“我知道的,你还有两个弟弟呢?”
  玲子下面有六个弟弟妹妹,灵堂里只有几个年纪小的。
  赵玲说:“他们两个只给爸爸磕了个头,就去找妈妈了,一直都没回来。”
  他结婚时,玲子来道喜,他问了问她家的情况,玲子已经很开心乐观了,
  她大弟弟没考上大学,已经进印染厂做了临时工,
  正宗的高中毕业生,想必很快会转正的,
  下面那个弟弟成绩一般般,也是准备进厂做临时工的。
  如今陡然家里没了顶梁柱,每月少了三十几块钱收入,叫这些孩子怎么活呢?
  陈梓林安抚好玲子,掏出烟走向董主任他们敬烟,苦笑着说:
  “哎,没想到赵家出了这样的事儿,还祸不单行,玲子她妈妈也失踪了……”
  董主任他们自然也是叹息数声,董主任说:
  “是啊,谁能想到走在大街上,都能被流弹打中呢,
  赵大栓是我们厂职工,都会按规矩办的。”
  陈梓林说:“我记得赵叔家大儿子在厂里做临时工的,
  出了这样的惨剧,老董,让他提前转正吧,
  不然家里全是小的,要吃饭啊。”
  董主任弹了弹烟灰,说:“按规矩是能让个孩子顶岗的,
  陈主任放心,厂里会安排好的。”
  陈梓林就说:“那谢谢老董了,厂里这么忙,还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我厂里也事儿多,有空了,还盼望你去轧钢厂指导工作呢。”
  董主任哈哈一笑说:“老陈,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传出去我会被人笑话的,印染厂肯定是比不上轧钢厂的,
  但我们总得热情款待不是……”
  好嘛,来了就走不脱了,这个是肯定的,
  堂堂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来了,连顿饭都不吃,那哪行,
  董主任还客气地邀请张小磊周小格一起走。
  陈梓林看向张小磊,周小格忙说:“陈主任,
  您有事先去忙,我和小磊陪玲子说几句话。”
  张小磊也闷闷地说:“谢谢董主任,我和我爱人想多陪陪赵玲。”
  董主任便叫了个人耳语了几句,拉着陈梓林走了。
  那人送走自家主任副主任,对赵玲说:
  “小赵啊,你看天气这么热,你爸爸的遗体不能久放,
  我去联系殡仪馆,等会派车送走了啊,你要注意身体,弟弟妹妹还小呢。”
  赵玲又放声痛哭起来,那人摇头叹息着走开。
  周小格劝道:“玲子,你是要保重身体,现在学校又不上课,
  你那四个小的弟弟妹妹还要你照顾呢。”
  看着四个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不到六岁,个个脏的泥猴一样,周小格也没啥办法,
  只能劝:“刚才你也听到了,你弟赵平安会很快转正,
  要是赵吉祥也想上班,就找林子哥安排,
  那么大哥轧钢厂,招个把工很容易的。”
  赵玲还能怎么办,家里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了,想到冤死的父亲、
  不知下落的母亲,不由再次痛哭起来。
  不到下午四点,印染厂就安排了卡车和工人,将赵玲父亲的棺木抬上了卡车,
  拉着赵玲及四个弟弟妹妹去了殡仪馆。
  张小磊掏出手绢给周小格擦了擦眼泪,说:“小格子,我们也回家吧。”
  周小格说:“不跟林子哥说一声?”
  张小磊怏怏地说:“托人稍句话就行了,他们都是领导,我们参和着也没意思。”
  周小格说:“那行,我们去印染厂办公楼找个人托句话。
  看能不能让轧钢厂的车送我们回家。”
  张小磊莫明烦躁,说:“送什么送,又不是没公交车坐。
  赶紧走,热得我心烦意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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