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是艰难的，蜕变是痛苦的。
  每向前一步，都需要付出卓越的努力。
  哪怕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天骄们，他们也照样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爬，才能走到武相境界。
  楚千秋的世兄曹子真就是在这样的压力感到崩溃，最终变得放浪形骸。
  聚相的第一阶段蜕变，就是要源源不断地耗费真气，去改造精神力，让它逐渐拥有特性。
  蜕变的过程与服用灵药极为相似，只不过需要特殊的法门才能做到，没有功法的话，空有特性和精神力，也是没用的。
  “蜕变的法门多种多样，燃灯大法便是其中之一。”
  “所谓燃灯，便是要你集中念头，在点亮灯火的瞬间，调动真气，淬炼精神。”
  “相传燃灯古佛的一個念头，就能点亮佛界亿万灯火。”
  “你能一口气点亮的灯火越多，淬炼的速度也就越快。”
  刘都统一点一滴地介绍着淬炼精神力的方法，并为他示范要点，楚千秋则有些忍不住好奇问道：
  “那义父一口气能点亮多少灯火。”
  “你想超越老衲？”刘都统笑了笑说道。
  “孩儿自然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楚千秋早就摸透了义父的脾气，越有本事的义子，越有进取心的弟子，越是会得到他的栽培。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的。
  倒是藏着掖着，反而一点好处都没有。
  “寻常武相高手的极限是六盏明灯，暗合六识之数。”
  “老衲稍微多了一些。”
  楚千秋想了一想，刚才义父一口气点亮了四十九盏明灯，考虑到刚才没有极限，心中便猜了一个数字。
  “那义父能点亮六十盏？”
  “人有一百零八种烦恼，老衲余习未尽，也只能堪堪达到这个数字。”
  嘶~
  楚千秋再次体会到了义父作为神威军领袖的实力，朝廷一直客客气气的，果然有是原因的。
  “不说这些闲话。”
  “你虽然精神力庞大，念头却很杂乱，无法将它凝练起来，配合真气特性。”
  “加上黄泉特性不是火焰，更是加大了难度，你先尝试点灯一番。”
  “是，义父。”
  楚千秋这时也想起来了，他现在一共拥有三种特性。
  坚韧（绿）、龙力（蓝）、黄泉（紫）这三种。
  第一种特性【坚韧】就不用说了，到了先天极境后属于价值极低的特性，要是有洗掉真气特性的丹药，楚千秋立马就把它废掉了。
  第二种特性【龙力】相当实用，也能构建出类似【大力神】、【龙象】之类武相，价值不凡。
  大宗门的普通弟子如果运气极好，有望武相，能用【龙力】特性都算不错了，就像《赤火纯阳功》里面的【炎阳】特性一样，属于普通武者的极限追求了。
  但楚千秋显然不满足于此，他要更好的，更强的。
  第三种特性【黄泉】，这特性来源于《地狱十王经》，为了构建【十殿阎王】，必须要用它来做骨架支撑，不得不蜕变。
  可后面就艰难了。
  市面上流通的灵药，最多给你蓝色品质的特性。
  聚宝阁也好，掮客圈子也罢，银子能够买到的东西，这就是极限了。
  像是光明寺的【光明王丹】根本不在市面上流通，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楚千秋从聚宝阁获得的【广寒丹】、【龙力丹】都是蓝色品质，属于流通中规格最高的灵药了。
  而楚千秋花了大价钱，让萧长风从掮客圈子中采购的一些灵药，像是【炎阳丹】、【破元丹】、【清灵丹】等等，也都是在蓝色品质达到极限。
  留下来赐给手下倒是没什么，自己服用暂时就算了。
  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楚千秋才深深地感受到各大势力的封锁强度。
  每一个环节都在卡你，就算中小世家、门派的强者，修炼到了武相境界，也顶多利用几个蓝色品质的特性来构建武相。
  大宗门完全不怕你翻了天。
  “千秋，特性的事情以后再想。”
  “先把这盏点亮了再说。”
  刘都统像是看出了义子的迟疑，将周围的灯全部熄灭。
  镇魔塔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当中，伸手不见五指。
  这世界原本就是如此的暗淡无光，野蛮且黑暗。
  当人类用智慧，用勇气走出了一条不同于野蛮，黑暗的道路，构建了文明，这便是神魂之中的光与热。
  楚千秋屏住呼吸，全身心地望着眼前的明灯，眉心祖窍的精神力蔓延了开来，落在灯芯之中，真气随之调动。
  啪的一声。
  灯芯晃动，却没有半点温度。
  “要压缩，要集中。”义父突然一声暴喝。
  压缩，集中。
  楚千秋咬紧了牙关，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眼睛瞪得像是铜铃，恨不得把力气都花出来，他的力量足以轻易举起数万斤的重鼎，可以用精神力杀人，却没有办法让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亮起。
  “精神要压缩，身体要放松。”刘都统拿起戒尺，狠狠地拍了下去，震散了楚千秋绷紧的肌肉。
  电光火石之间，楚千秋像是找到了感觉一般，把精神力当做了火苗，自己先燃烧起来，再去碰触灯芯。
  啪！
  火苗悠然而生，将黑暗驱散，温暖人心。
  这也是精神干涉物质的新境界。
  不再需要真气的帮助，实实在在利用精神力去控制变化。
  “义父，灯亮了！”
  楚千秋这一刻竟然比打了十场战斗还累，把所有的精神集中起来点灯，其中的消耗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一时之间，他还有点雀跃欢呼。
  “很好，记住这种感觉。”
  “一点一滴地将特性压进精神力里面。”
  “精神力的蜕变，是聚相境界里最累人的环节。”
  “等你熟练以后，速度会快上不少。”
  “是，义父。”楚千秋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看到下一瞬间，整个镇魔塔的灯光都被点亮。
  塔内变得灯火通明。
  “武相部分的秘籍，老衲会跟摩诃寺那边交代的。”
  “等你去了上京，要是你进度足够快，真的蜕变成功，这是聚相的全部内容，老衲都刻在了玉简上面。”
  “不过这是一次性的玉简，看过一次就没了。”
  “接下去老衲可能没有时间教导你了，便做了这份玉简。”
  刘都统考虑片刻，虽然他不相信，任何人能够一天之内聚相成功，楚千秋也顶多构建精神烙印，加上他想追求更多高质量的武相，那就需要更高层次的特性，这不是天赋能解决的东西。
  但考虑再三，还是为他准备了玉简。
  “多谢义父。”楚千秋大喜过望的接过玉简，里面的指点足够让自己保证到聚相阶段，去了上京也足够应付了。
  武相高手跑路，不要太方便。
  “还有阳家的事情，老衲让你卖个人情，以后小阳对你更忠心一点。”
  “去了上京也会方便许多，他家在上京也有人手，去了尽管用。”
  刘都统轻描淡写地说道。
  “卖个人情？”
  “靖平做了错事，就要受罚，银子吐出来不说，老衲放出一些风声说要斩他。”
  “你到时候来求情就行。”
  “小阳是个重亲情的孩子，这一来一回，就成你的死士了。”
  刘都统做了一个简单的安排，就把阳家给弄妥当了。
  “你去上京做事，没有死士总有些麻烦，老衲也会让泠泠协助你。”
  “不过情报的事情，泠泠说还要向你学习。”
  “有空你也可以教教她。”
  这玩意怎么教？
  总不能告诉大姐，首先你得有一个时间循环的金手指。
  这像话吗？
  楚千秋顿时囧了。
  “泠泠，请教别人，就不要藏起来了。”刘都统挥了挥手示意道。
  这时姚泠泠才露出了身影，像是有些羞耻地问道：
  “楚，楚，楚弟。”
  “你能教我吗？”
  话音刚落，她又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