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看着那一道消失天际的身影，何家姐妹美眸颤动，神色哀愁。
  她们知道，公子这一走，怕是再见无期。
  尤其是最后时刻，他眼神里的那一丝失望，更是如同一根尖刺，深埋在了何言韵两姐妹的心底。
  她们本该与公子道心相通，哪怕成不了道侣，也该是仙途知己，针…逢相对。
  可如今，因为何言韵的犹豫，铸就了这场大错。
  公子未曾责备，反而…更叫人心慌愧疚。
  “姐姐，公子…很失望吧。”
  何言染轻叹了口气，脸上似有失落。
  “是啊，是我们辜负了公子的厚爱。”
  两姐妹相顾无言，只感觉近日种种，如同一场梦境。
  如今，梦…好像醒了。
  哎。
  与此同时，神山以东，千里之地。
  只见凌霄负手，立于一座山峰之上。
  在其身后的地方，蚩炎神色肃穆，消瘦坚毅的脸庞上，并无一丝的神情。
  哪怕到了此时，他仍旧不确定，凌霄究竟是不是主上。
  如果是，他为何…失去了记忆。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几个老熟人。”
  凌霄莞尔一笑，手掌轻挥。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域界之中。
  “嗯？”
  刚入此界，蚩炎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诧异。
  以他的修为境界，很轻易就感觉到了此地诸多熟悉的气息。
  比如，那一道佛魔相和的波动，还有…那种冷入骨髓的寒彻。
  “熊寰。”
  凌霄心念一动，远处天穹顿时掠来一道高大魔影。
  只是！！
  就在熊寰出现的一刹，眼眸却是骤然一凝。
  他愣在虚空，脸庞上是一抹浓郁的震撼。
  末了，竟在凌霄有些诧异的眼神里，躬身拜了下去，“拜见血帝大人。”
  “熊将？”
  蚩炎眸光颤动，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复杂情绪。
  无尽岁月以来，他曾无数次怀念这些曾经一齐征伐天地的战友。
  哪怕蚩炎曾威压九天，也知晓，一切…都已沦为过往。
  这天地间，再没有天魔殿，再没有四尊五帝七王九将。
  可，此时看到熊寰，却令他原本衰败的信念，再度燃起一丝战意。
  如果，一切再从头，这一次，他们会赢么？
  “你…你真的是主上？”
  蚩炎转头，眸光期待地看着凌霄。
  其实此时，他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感觉不真实。
  而后者再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施展天魔本体，散出无尽的魔意。
  “主…主上！！”
  蚩炎神色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眸中的沧桑喜悦，看的凌霄都是一阵触动。
  不得不说，作为黑暗之源，天魔能在陨落十九万年后，还能得到如此多的拥护，定是有其魅力。
  无论是熊寰，还是邪魔将，亦或者蚩炎、迷蝶，都表现出了绝对的忠心。
  这种忠心，并无枷锁，才显得更加珍贵。
  “我轮回归来，丢掉了全部记忆，也或许，是有人不想让我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蚩炎，你是如何被镇压在这人间凡域的，你可知晓其他魔帝、魔尊的下落？”
  凌霄轻叹了口气，敛去浑身魔意，负手立于天殿之前。
  随着他修为愈高，也渐渐感觉到，天魔的重生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最起码，那柄轮回魔刃中的场景，就足够诡异。
  其中的天魔意志，似乎早已预知了自己的陨落。
  “主上，当初神魔大战爆发，我等魔殿强者皆镇守九天各处，我于仙域北方，战四大叶族仙帝，最终诛杀三帝，不想却被赶来的天鳄偷袭重伤。”
  蚩炎眸光森冷，似有血海瓢泼，显然也是记起了诸多的过往。
  “我自知不是两帝对手，便降临下界，趁机留下了一缕血机，最终本体力战两帝，诛杀一人后陨落，被镇压在了一处荒蛮下界，这道化身却在此遭遇了烛照，被他以本命真羽镇压于此，只是…”
  “嗯？”
  看着蚩炎脸上的迟疑，凌霄眉头轻皱，“怎么了？”
  “当时的烛照，也是重伤之躯，否则别说我这道血身，就算本体在此，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也是重伤之身？”
  凌霄轻轻颔首，心底却有所猜测。
  太阳烛照，乃是先天之灵，与天魔相似，皆是诞生于鸿蒙之初的太古生灵。
  而与其相对的，便是太阴幽荧。
  这两尊生灵，传言中可是凌驾于万妖之上的存在。
  虽然凌霄此时并不知晓，他们在九天仙域到底是什么层次的存在。
  但，能够碾压魔帝，实力可想而知。
  而烛照的气息，凌霄并非是第一次见到，之前四大古朝镇压的那一尊冥宝，就是由一滴神血封印。
  很明显，烛照的重伤，很可能与冥族有所关系。
  换句话说，那一处被封印的冥界，很可能是太阴之地。
  而陈青山作为天命之子，又觉醒了冥神之体，如今进入此界已有一年余，不知能否得到这份无上造化。
  有意思。
  如今看来，这九天仙域，似乎才是仙道起点。
  先天生灵，不死纯血。
  无数强大古老的种族层出不穷，而他们…才是凌霄真正的对手。
  “主上…”
  “你全盛之时，是何境界？”
  凌霄转头看向蚩炎，之前的迷蝶，仅仅是七王之一，便已是天至尊境界。
  按理说，蚩炎身为五帝之一，修为至少在大帝层次。
  而且，这九天之上的大帝，一定不可能与凡间大帝相同。
  这其中又该如何区别？
  当然了，方才蚩炎已经说过了，眼前这只是他的一道血身。
  而他的本体，早已陨落于无尽岁月以前。
  “九天帝境，无人敢言胜我。”
  “轰！！”
  浩瀚的魔意席卷苍穹，隐隐间，凌霄能够看到，在那虚空之上，似有一尊高大魔影矗立，黑袍黑发，脚踏血海，独断万古。
  哪怕只是一道血身，蚩炎身上的魔势，也远非寻常至尊可比。
  “那…重禹魔尊，修为又在何等层次？”
  凌霄眸中突然闪烁一抹森冷，脑海中浮现出一尊阴暗魔影。
  如今他已知晓，他的重生，与这位魔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是这位魔尊斩灭魔性，下界为人，方才躲过了仙族追杀，等来了天魔重生。
  如此说来，他的境界，怕是还要在蚩炎之上。
  不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