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
  王晓晓坐在妈妈的小林海后面，看着吴江二人蹬着脚踏车哼哧哼哧，心里总算平衡不少。
  可一看到人家至少是出双入对，甜甜蜜蜜的，短暂的平衡再度被打破。
  挥挥手跟吴江告别，便催着孙桂娟加油。
  孙桂娟其实早想先走一步了。
  现在这孩子。
  年纪轻轻就谈恋爱，还在高考前夕这个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简直是不知轻重。
  可千万别把我们家晓晓给带坏了。
  等到把吴江甩出好远一段路，孙桂娟又不得不感叹道：“你那个同学，迟早会大富大贵！”
  孙桂娟对吴江的判断，让王晓晓不明觉厉。
  于是她就带着这种论调，把吴江一口气买了三十多套房子的事儿宣扬出去。
  然而，等到晚上传回吴江耳朵里，彻底变了味。
  晚上六点。
  一天的假期宣告结束，晚自习开始。
  起初，同学们的注意力，还都在三模的成绩上。
  只可惜三模是统考，阅卷工作严格按照统考的步骤来，于是出分就慢了点。
  起码到现在，四门也只出了先考的两门。
  所以排名什么的，还都没消息。
  吴江对如有神助很放心，所以并不紧张分数和排名。
  一整晚，都在用诺基亚8250跟安初筠发短信。
  经过两节课的特训，安初筠九宫格打的越来越快，短信叮叮地响个不停。
  听得吴由频频看自己的手机。
  因为他用的也是诺记。
  到了后来，吴由暗暗发誓，赶明儿非换个摩托的手机来。
  “大哥，你们这样发短信，可比直接打电话费钱。”
  “你不懂。”吴江头也不抬，顺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反正放在桌面上，只等着小小的蓝屏亮起就知道了。
  吴由坐不住了，干脆起身出去透透气。
  等到第三节课铃响。
  吴由回到座位，直截了当地就问：“大哥，你在东方花园买了三百多套房？”
  “脑子呢？放假丢家里了？”
  “我就说你不能干这种事，那些傻子都传疯了。”
  “他们都说什么了？”
  “说你是疯子，你是傻子，家里有钱买什么不好，买房子不当吃不当穿的，铁定亏死！”
  “那我就放心了。”
  “大哥，你没毛病吧？”
  晚自习下课。
  吴江载着安初筠在东门口堵到了王晓晓。
  看到吴江，王晓晓连头不敢抬，瑟瑟缩缩的，仿佛想把脑袋埋到胸里。
  “谢谢你啊，王晓晓。”
  “嗯？啊？谢我做什么？谢我说你买了三十多套房，说你以后会大富大贵？”
  “你传的内容是这些？”
  “不然呢，我直接说你是傻子，是疯子，会亏得倾家荡产？”
  “哦，那没事了。”
  看着吴江二人悠悠远去，王晓晓长出一口气，忽又觉得哪里不对。
  算了。
  五月二日，半夜下起了小雨。
  经历一晚上的蒸腾，显得有些闷热。
  三模成绩开始陆续有风声放出来，弄得师生们在这样的天气里倍感烦躁。
  但老陆是个例外。
  因为本次全校前三名，依旧全部落在他的班里。
  杜可卿701分，唐佳雄697分，吴江695分。
  纵使榜首易了主，但却是肉烂在锅里，啥都不耽误。
  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同样不耽误。
  唐佳雄从数学组教研室回来，通知吴江去办公室时，就特别挂相。
  吴江看着纳闷，难道自己这个第一没让出来，这不可能！
  一次控分失误，可以说是缺乏经验，能理解。
  连续两次失误的话，那就是‘如有神助’的问题了。
  抵达老陆跟前儿，一看到杜可卿的名字，吴江就彻底明白过来了。
  当时就不由想笑：老唐这真不怪我，我已经尽力了。
  老陆一看，自己这番敲打怕也是对牛弹琴。
  毕竟大家都知道吴江这分数是怎么回事。
  吴江也在自省。
  695分，比他想要控制的690分，还是高了5分。
  误差有点大。
  “对了，陆老师，安初筠考了多少？”
  这个问题，虽然和本次谈话无关，但老陆心情不错，还是热心地帮着翻了翻。
  在另一张文科统计单上赫然记着：安初筠，668分。
  依旧稳稳地。
  离开数学组教研室，吴江特地去路过11班。
  结果碰巧看见安初筠正在一脸嫌恶地打发个男生，有点打发不走的意思。
  吴江义无反顾地过去了，一把揽住安初筠的香肩，看向个头稍矮的小白脸男生。
  “你就是初筠的那个小男友？”
  “至少比你大。”吴江又把对方上下打量了遍，补充道：“我是指各个方面。”
  安初筠趁机道：“章武，我早就说过，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做这种死缠烂打的蠢事？”
  章武不看安初筠，死死地盯着吴江道：“就他，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吗？”
  安初筠抢白道：“只要有他在，哪怕吃糠咽菜，姑奶奶也乐意！跟你有什么关系！”
  吴江宽慰下安初筠，老神在在地道：“你能给初筠的生活，我能给！你不能给她的生活，我也能给。这点实力，我还是有的。”
  “就凭你爸一个小小的包工头？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让他在北江干不下去？”
  “说得好可怕。”吴江一脸假惺惺，而后话锋一转：“可惜我不信。”
  “那你等着。”
  放完狠话，章武走人。
  尤其是看着自己打小捧在手心的女孩，一脸幸福地依偎在别人怀里。
  他就受不了。
  可惜他这次来得匆忙，失算了。
  面对吴江的大高个，他搞不过，只能暂避锋芒。
  眼瞅着章武离去，吴江玩味道：“想不到你的小伙伴中还有这样式的。”
  “其实他小时候跟着我混胡同时，还挺可爱的。谁能想到，越长大越中二了呢。”
  “不说他了。”吴江回过头来：“这次你考了668分，我特地过来告诉你。”
  “可恶，竟然退步2分！”
  “看来早恋对你成绩确有影响。”
  “没影响，没影响。你相信人家啦，下次保证进步回来。”
  “嗯，看你表现。”
  11班和12班的同学，原本都靠在窗前，等着看一场好戏。
  结果到头来：就这？
  果然省城来的男生也未必牛掰到哪里去。
  还不是被咱北江男生按在脚下摩擦？
  “可惜这傻子买啥不好，买那么套房子！”
  “还真是个疯子，可惜了。”
  “都说聪明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
  “看来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