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娘不开口，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莫娘搭着她的手带她出门时，说话了。
  “那位姑娘在第四日承欢的时候因为过于紧张，暴毙了。”
  许酒灵：“……”
  怎么说？
  是想说他司邻域很牛是吗？
  在床榻上弄死了一个。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天空打了一道响雷，许酒灵一个没注意，趔趄了一下，导致这红盖头掉落在了地上。
  莫娘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她觉得说这些话，对许酒灵已经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想着对方应该乖乖听话才对。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一下，她提着衣裙就跑了。
  在所有人面前。
  一如当初那位小娇娘。
  ...
  许酒灵有些累了，实在是想要歇息，便倚靠着大树下喘气。
  这无边黑夜。还有这么一棵树能够为她遮风挡雨。
  不过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成了绵绵小雨，再过会应当就停了。
  就在这时候，远方传来了马蹄声。
  这声音和之前她在卫府门前听到的似曾相识。
  霎时间惊恐遍布了她的面容。
  该——该不会是司邻域吧？
  他这么快就来了？
  在那一刻，许酒灵几乎绝望，她闭上眼，任由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从她的脸颊上留下来。
  很快，马儿在她的面前停下了。
  察觉到那人朝着她走来，仔细听还有细微的盔甲声音。
  ——！
  那不是司邻域，司邻域穿的婚服，行走间不会发出这些响声。
  来人——是卫曜！
  一想到这种可能，许酒灵枯木逢春，所有的悲悯绝望全都被她扔在了身后的司府。
  在她即将睁眼的瞬间，这腰肢被人扣住，她悬空不过眨眼的时间就被人带上了马。
  她坐在了马前，后背贴上男人冰凉的盔甲，很快那带有侵占的荷尔蒙铺天盖地地朝着她打过来。
  她侧眸想去看身后的人是谁。
  男人却不允许，只是这么死死地把她抱住，声音充满了疲惫：“让我抱会。”
  是卫曜的声音。
  许酒灵听到这声音，鼻尖迅速染上红潮，这一个晚上所收到的委屈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的喉咙艰涩，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我冷。”
  卫曜听到怀中人语气当中难掩的哭腔，松开了手，侧头在她的耳边落下一吻。
  是他来晚了，但是幸好，他赶上了。
  卫曜不多言，只是更紧地把人抱着。
  因为许酒灵坐在前方，想抓卫曜又抓不住，全都是他在抱着她。
  她只能很别扭地扯着他大腿的衣衫，来寻求一丝安全感。
  她也不知道卫曜要带他去哪，很快，马儿就在一处地方停下了。
  许酒灵惊奇地发现这里没有下雨。
  在司府连接的那一块路乃至皇宫都大雨倾盆，而卫曜带她来的这个地方，土地还是干燥的。
  ...
  卫曜下了马，朝着许酒灵伸手，许酒灵正准备抬手，这人便掐着她的腰，把她带了下来。
  她吓得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只能双手搂着他的肩膀和脖颈以此来做支撑点。
  她以为卫曜要放她下来，没成想，这人用另外一只手直接抬起她的腿，换了个姿势，稳稳当当地抱着她。
  现在她的脸终于是正对着卫曜的了。
  盛妆过后的少女变得更加艳丽，眉间红色的花钿加上繁复的朱钗金摇堆叠一点都没有掩盖她自身的美丽。
  卫曜闭眼，脑海中瞬间显现出来那日在穿上自己的臆想。
  原来，她穿红衫是这个模样。
  虽然这婚服并不是他准备的。
  许酒灵被卫曜看得有些不适应，迅速地低下头去，只是她慌张轻颤的眼睫暴露了现在的情绪。
  她努力勾着卫曜脖颈的手也无力地挣扎着。
  她的情绪已经缓和很多了，还能撇嘴撒气。
  察觉到头顶的阴影落下，许酒灵迅速偏头，避开了卫曜的吻。
  卫曜愣怔了一瞬，抱着人的手臂又加了些力道，他的目光放在她的唇上。
  他不喜欢她咬唇忍耐的样子。
  “不喜欢我？”
  许酒灵听到这句话，真的想骂人，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贱，这么不要脸！！！
  这么理直气壮地问，凭什么是她喜欢啊——！！！
  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先喜欢。
  明明就是他自个喜欢得不行——！
  卫曜的耐心随着时间地流逝一直在消逝。
  更别说，一想到她穿成这个样子差点和司邻域拜堂，内心的嫉妒如藤蔓成倍地生长。
  许酒灵挺了挺胸，让双手能够更好地圈住卫曜。
  她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放在男人的脖子上，哪里离动脉很近了。
  但卫曜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这么看着她。
  许酒灵终于开口了：“你，这次是你要带我走的。”
  卫曜嗯了一声：“是我要带你走的。”
  “这婚也是你抢的。”
  虽然是她跑了出来。
  许酒灵理直气壮地说完这句话发现卫曜没有吭声，抬眸看着对方，这手还拉着人的衣领。
  大有一副他不承认，她就可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的既视感。
  卫曜放轻声音，眼底有了笑意，抱着许酒灵到了河边放下。
  “嗯，是我抢的。”
  他蹲下身子，轻轻掀开她的衣裙一角，伸手把她打湿的鞋袜都脱了下来。
  再轻轻地握着她的脚踝往河里带了带，再捧了些河水洒在她的脚上。
  这水还很冰，许酒灵刚开始不习惯。
  待她习惯了这水的温度过后，便撑着身子往后躺了躺，惬意又放松。
  隔了很久，卫曜都没有下一步动作，许酒灵有些纳闷地抬眸看了过去。
  这人握着她的脚好像在发呆。
  卫曜的确是愣住了。
  因为两个人身上多少都沾湿了，他也没有干净的手帕给她擦脚。
  许酒灵难得地被卫曜这副窘迫的样子给逗笑了。
  少女的轻笑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下一瞬，这双腿就被收了回去，很快就被她用衣裙掩盖好了。
  许酒灵发现卫曜要凑过来，紧张地提高了些音调。
  “你——你先洗手。”
  卫曜：“……”
  “那是你的脚。”
  许酒灵脸红：“那你待会别碰我。”
  不碰她就可以不用洗手。
  卫曜：“……”
  卫曜这下洗得非常仔细，像是特意洗给她看得一样。
  许酒灵：“……”
  这个人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