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也觉着方才的气氛有些怪了。
  她低着脑袋，默默地看向窗外。
  这里的夜景一般，倒是显得她的动作十分刻意。
  “吃饭吧，待会儿送你回去了，我还得去趟公司。”他好似也有心事，这会儿似乎情绪一般，连苏谨都察觉出来了。
  可是她也不好过问，便只是点头。
  一顿饭吃的很沉默，送她回曲棠苑之后，墨行川便调转车头离开。
  本来苏谨想问一句他几点回，可终于还是忍住了。
  回到家，时间还早，苏谨收拾了一番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玩耍手机，电视里的画面兀自播放，倒是显得家里的气氛还有些舒适和谐。
  她刷着朋友圈，正自起劲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了苏冉盈发出的一条合作愉快。
  画面里没有人，只是一副股权书。
  虽然没提及公司名字，但是那几条常见内容却还是叫苏谨认出了这是哪一家。
  就是白渠手上的传媒公司，如今股权变动，名字也改了，但是之前白渠邀请她加入的时候曾经给她看过这幅股权书的第一页内容，排版格式是绝不会有错的。
  苏谨好似明白了什么，但是一时间也懒得去跟苏冉盈求证。
  她关上手机，转头看着窗外的夜。
  已经十一点多了，墨行川今夜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她等的久了，后来便有一些困倦，于是给他留了客厅的灯，起身往卧室去。
  在床上躺着没多久，她便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谨只觉得自己睡得还算踏实，迷迷糊糊的又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手边也多了一丝温暖。
  她睡得沉，所以一时半会的还醒不来，就迷懵着眼睛想努力看看，这时耳边只听到一声低沉的问，“一个人睡不会害怕吗？”
  害怕？
  苏谨心里倒是起了很多念头。
  其实是怕，尤其晚上天气不好，又看到好多混乱新闻的时候，一个单身女性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当然怕。
  不过后来那段时间又算适应了，况且大部分时候，这隔壁都是有人的。
  她张了张嘴，想回答，但是还在浅睡中，倒也没发出声。
  柔软的唇微开合时，就像是刻意的召唤。
  他指尖在温暖上摩挲而过，脑子里的一根弦便好似绷不住了，忽然俯身吻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自呼吸间漾荡开来，裹挟了每一根神经，让意识短暂空白，几乎做不出反抗的行为。
  苏谨醒了，又好像更困。
  这一刻她分不清自己在怎样的状态，就好像是记忆里很熟悉的场景，经历过很多次，只需要配合就好。
  熟睡中被打扰的人，通常就是这样混沌。
  她伸出手，轻轻勾在他的脖颈，这个姿势也是习惯带来的反馈。
  如果已经得到允许，男人自然会默认一切都被合理化。
  他本身就熬了许久，这时候自然谈不上理智。
  手上的力道刮擦着带起些微的疼，苏谨轻轻皱眉，忽然睁开眼睛，身上的感受猛然间被放大，她好像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她当然要拒绝！
  可是一声低呼还来不及出口，她便已经感受到了，来不及了。
  委屈跟突如其来的懵懂叫她声音低下去，像小兽一样呜咽，最后沉默。
  这一场结束的时候真的花了挺久，他太缠人，而且熬夜也没影响他的体力。
  “醒了？”他抱着她，轻轻的安抚她的后背，好像知道她受了惊吓，如今倒是显得温柔许多。
  可苏谨已经完全懵圈，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默默的蜷缩着身体，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一边觉得羞涩尴尬，一方面又恼恨自己为什么还会对这一切感到熟悉，难道习惯这样可怕，是戒不掉的吗？
  苏谨没有说话，倒是墨行川主动起身，然后给她去外面拿了一杯水进来。
  她确实口渴，这男人对自己的习惯真是了解的清楚，苏谨一方面觉得特别不爽，但是一方面，也犯不着跟自己作对。
  一杯水喝完，她侧过脸没看他。
  墨行川好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她终于受不了，“你还要干嘛？”
  “不要，”他见到女人这个样子，心里面一点都不舒服，好像自己以为的彼此需要都只是一个人的强行索取罢了，这不是墨行川想要的，“聊聊吧。”
  他想了想，“都这样了，照理是不是该聊聊？”
  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然后第二天继续见面？
  这也太尴尬了。
  苏谨知道这事儿肯定要被摊开来说，但是现在她确实没做好这样的准备，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只觉得他在逼迫她。
  于是忍不住，忽然红了眼眶。
  墨行川确实是见不得她哭的，一下子慌了神，于是立刻过来抱着她，给她轻轻的拍着后背，“是我不该，我本来只是想进来看看你的。”
  他从公司回来见到客厅留了灯，于是心里面觉得温馨，想看看苏谨有没有睡着。
  就是那一眼，结果失了神。
  后来的一切都是本能反应，她的味道席卷过来的时候，也就不存在理智一说。
  现在的墨行川好像也谈不上后悔，就是单纯的心疼她。
  苏谨抿了抿唇，缓了半小时才终于安静下来。
  这会儿抬头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们两人却完全清醒着。
  “现在怎么办。”她声音很低，真是脑子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