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没有做声。
  事实上，连那点好奇心都无了。
  人被折腾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疲乏了。
  她如今只想好聚好散。
  便只是看着墨行川，“你说吧。”
  屋内的气氛便安静起来，他起身把音乐关了，又顺带着看了眼窗外，再将帘子拉上。
  给自己倒了杯水，缓声道：“刘季认识你的姐姐，这事，你知道的。”
  苏谨了然，“是，那屋子我住了。”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但犹豫着没说，只依然等他继续。
  这一次，墨行川倒是利落许多，心底里大约也觉得她好似可以淡然接受一切，“刘季和你的姐姐姚橙，是关系很不错的好友。”
  这事她也预料到了，所以面上无波无澜。
  他见状，倒是挑了下眉，“在你姐姐最难的时候，是刘季倾其所有帮了她，且不仅如此。”墨行川没有说的更细，“这都是有据可查的事，我照顾刘季是应该的，因为，”他抬眸，目光温和，“这本该是你做的事。”
  刘季的情况，苏谨自然不了解，但总觉得她过得风生水起，哪里需要照顾？
  可若说是自己姐姐欠了她的，要还，那也确实该自己还。
  这一来，其实有点懵，所以并未立刻回答。
  墨行川有些倦怠的姿态靠在椅背，“我和你姐姐还有她，本来就是很熟悉的，走得近些是寻常事。”
  “不愿让你知道，一是不想叫你多心，二是不愿叫你被姐姐的事再困扰。”
  有理有据，至少眼下听来，苏谨竟然有半分相信。
  毕竟那合照不假，但依旧问，“所以刘季帮了姐姐什么呢？”
  这事说来话长，墨行川却显然有些浮躁了，不断地看着手机又盯着外面，“你去一趟曲棠苑，我的保险箱里有一份说明是给你准备的。”
  而后起身往外，“我该走了。”
  他这次确实有点怪，来去匆匆的不及多留，很快便消失在电梯间。
  苏谨站在门内，等着冷风从门口灌入才恍然回神，伸出手将门带上，又想起他方才的话。ŴŴŴ.biquka.com
  时间很晚了，又是倒春寒的时节，外面冷的要命。
  可她也知道这晚是睡不着的，所以没多纠结，穿了大衣就下楼去。
  到门口的时候似乎见到对面的花园里还有人走过，也没多想，去车库拿车便直接往曲棠苑去。
  回到这个地方，心情自然有些跌宕。
  苏谨将车停在院内，看着隔壁那一排车都落满了灰尘，想也知道他许久不曾来过这里。
  也无人代为照看。
  好似被遗弃一般。
  可这是原先她觉得甜蜜的小家，如此一想，酸涩上涌。
  抬步往里走，又顺手将门把手上的灰尘擦了擦，进了门，便驻足。
  水电煤气都还通着的，这点倒是叫她欣慰，开了灯，便多了几分人烟气。
  屋内的窗户都关的很严，所以里面的灰尘不太厚，苏谨惯性的拿了抹布，走到哪边顺手擦了擦。
  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又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下，最后才去了书房。
  找到保险箱，输入密码，一切顺利无比，苏谨也面无波澜。
  那份说明放在保险箱嘴底层的抽屉里，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大约他早知会有这一天？
  拿出来，匆匆扫了眼，上头所述与她现在已知并无差异。
  只是，在第二页，她看到了一幅微信对话框的截屏。
  是姐姐发给墨行川的。
  “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
  “拜托你，川，我只有这么一个家人了，我走了她一定太可怜，我真的不放心。”
  “我死不瞑目。”
  这段文字是语音转成文字的，看日期，是姐姐姚橙车祸之后，在抢救的那段时间。
  只是没救过来。
  苏谨那会儿其实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将自己锁在一个小世界里，无非是知道从此姐姐不在，可事情过程如何，一概不知。
  也是逃避的。
  所以根本不清楚姐姐和他的交集。
  看着这段话，便仿佛姐姐的声音响起在耳边，那样无助又不甘，苏谨红了眼眶，难受的不行。
  但不明白这和刘季有什么关系？
  只往后翻，又看到一个转账记录，却是刘季账户里直接打去姚橙户头的，其实不多，十万。
  但以刘季的家境还有年纪，能给出这些怕已经很了不得。
  还有她发给姚橙的话，“抱歉，我只能做到这些，其他的确实不能够了。”
  “真心希望你可以好起来。”
  看的出来，她当初和姐姐关系真的不错，也很尽心，至于所谓“其他的”，苏谨想，大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这一下，还真的不知如何处理眼下所知。
  她缓了一会，便总隐约觉得整件事看似挺合理，又哪儿挺牵强。
  但关于姐姐，她并不愿意去猜度太多。
  于是收拾了资料，关上门，将东西放回去。
  如今看，墨行川即便只是为了姐姐，也不会和刘季发生什么吧？不过是也因为这个，关系较为亲密罢了。
  苏谨没有在想下去。
  只是发了个消息给他，“我看到了。”
  那边也无回复。
  她困了，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温语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
  微信里也是好几条消息。
  “醒了吗？陈容让我跟你带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