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传宗接代或断子绝孙的问题，绝不能儿戏。
  陈芳瑶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客厅里，人走茶凉。
  洛修在送段流流回欢律公寓的车上，一路无言。
  到她准备下车，他才拉住她的手。
  段流流到现在人还是懵圈中，被他突然一抓，她立马就把手抽了回来，在副驾驶坐好，眼睛看正前方，不看他，问：“还有事吗？”
  有事，但这件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启齿，对这样一个女孩'有反应'。
  事已至此，他只能一步一步来，先稳住她：“段流流，那件事你别说出去。”
  车窗外有路灯，光影下开始坠毛毛雨。
  雨声渐大，在耳边落下。
  段流流扭头看他，说：“好，我不说，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波澜不惊，眸底有复杂的情绪在流转。
  “你问。”
  “我——”
  “叩叩。”
  有人敲车窗。
  段流流回头看，看到一张幽怨的惺忪睡脸。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灏，”
  “下车。”
  许灏存撑了把透明的伞，一手去拉车门，车门打开，他把她拽了下来：“回家。”
  这莫名而来的‘弟管严’是怎么回事？
  黑色迈巴赫在雨中缓缓掉头，停下，主驾驶的车门打开，男人下车，走到她面前。
  “你的问题还没问。”雨水淅淅沥沥淋在洛修身上，他弯腰，水顺着轮廓凝集到下巴，成滴坠下，“我在听。”
  段流流呆呆地望着他，是不是小说里的男生都喜欢这么撩？她视线在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停留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想问的问题就是，你知道林雨宴在哪吗？”这不是她想问的。
  他说：“知道，下次告诉你。”说完挺直了背，转身走了。
  洛修在开车的时候从来不分心，但这次，他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用食指在自己的双唇上摩挲，摩完又舔了舔，一遍又一遍。这期间，他脑海里想的都是段流流，不是单纯得念想，是那种‘儿童不宜’、近乎变态的幻想。
  而且，他下一步就要把想象的付诸行动。
  他一刻也不想等。
  回到御海山庄时，骤雨刚过，他携了一身潮气下车，进屋就看到厅里站了一帮人。
  是陈芳瑶请来了欢城所有医院的‘男科医生’。
  “......”
  欢律公寓。
  段流流洗完澡，打开浴室门。许灏存就站在门外。
  “怎么了？”她问，“晚上有好好吃饭吗？”
  她想绕开他，被他拦住。
  这小孩学人家壁咚！
  段流流失笑，眉眼弯弯：“你哪儿学的？”
  白织灯的光从他头顶上照下来，他额头上细细碎碎的刘海在脸上描了层层生动的阴影。
  他高她快两个头。
  明明才十八岁，眼神跟个八十岁的老头似的。
  “段流流，刚才那个是你的男人吗？”
  段流流的关注点是：“什么段流流？叫流流姐，没礼貌。”她推开他的手臂，自顾自得念叨，“你还小，别管大人的事，想想未来要做的事，流流姐帮你。”
  他在身后毫无预兆得踢翻了她的梳妆凳。
  段流流止步，回头，又看到他脸上露出那种'以全世界为敌'的表情。
  她折返，去拉他的手腕，好声好气得哄：“小灏，你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嗯？”
  尾音带了溺爱的意味。
  空气中有她刚冲过澡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萦绕着周身，像一针镇静剂，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
  许灏存低着头，反握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理所当然的口吻：“我不准你有男人。”
  “……”
  段流流怔愣了一下，没往下想：“我没有男人，他只是请我帮他演一场戏，你放心，流流姐的眼光没那么差。”
  洛修那个男配可是个病娇。
  虽然她也比较疯啦……
  小孩就是好哄，许灏存的情绪一下子就哄好了，“那你明天陪我去玩。”
  她视线放平，隔着白衫上的'飞鹰'logo，看他的胸膛：“你伤好了吗？”
  没好。
  许灏存：“心情好就好。”
  “行，明天去玩。”段流流愕然发现，自己对他有一种有求必应的本能。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7月3日，周六。
  早上九点，太阳当空照，是个适合玩的天气。
  钱多宝对今天的行程跃跃欲试，她做足了准备，因为她老板要带她跟许灏存去山顶玩。
  一辆车，四个人。
  目的地是欢城七泉山山顶。
  许灏存对此行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刺激。
  但他想象不出来去山顶玩有什么可以刺激可言的。
  钱多宝拿着手机在讲解今天七泉山会举办的活动跟娱乐项目。
  “有泡温泉，农民体验，划船、穿越跟蹦极……”
  她第三怕的就是高！
  “老板，我们都要玩一遍吗？”
  段流流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嗯。”
  钱多宝恐高，她说：“蹦极我就不玩了，我最近胖了。”玩那种玩意，一斤肉一分危险，她才二十岁，还有很多年的肉要养。
  两个小时的车程，段流流睡了一顿饱的。
  下车就是民宿大门，陈司机把行李从后备箱搬下来。
  在登记入住的时候，他们碰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韩敖身边站了个妖艳的女人，见到段流流几人，他先是一愣，然后打招呼：“这不是段总吗？新公司刚开业，就有空出来玩？”
  段流流笑靥如花、从善如流：“彼此彼此。”难怪这些天不见他来烦她。
  前台小姐姐很腼腆：“几位客人，麻烦出示身份证让我为您做入住登记。”
  钱多宝把随身包拉开，拿出几人的身份证递上。
  韩敖已经登记好，他拍拍女伴的水蛇腰：“你先上去。”
  女人睨了段流流一眼，眼神并不友好：“嗯，你快点。”
  韩敖对段流流说：“借你一分钟？”
  她颔首，同他走去无人的角落。
  两人的谈话也就一分钟过点，已经有人不乐意了。
  进电梯时，许灏存跟在段流流身后，他特地弯身在她耳边问：“你到底有几个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