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另一侧。
  森寒剑意接连爆发。
  杨辰突然感觉那剑意有些熟悉。
  宫墙那一侧是？
  演武场！
  杨辰大致前后确认了下位置，就判断出了宫墙外的所在。
  整个皇宫的构造，分为外朝与内廷两大区域，外朝为办理国事的区域，内廷是后宫居所。
  而杨辰面前这一处两丈五高下的宫墙，就是界限。
  杨辰心念一动，双脚轻点地面，纵身越上宫墙。
  昏暗夜色中，杨辰屏息凝神，微微俯在宫墙之上，向演武场望去。
  “铮！”
  剑鸣声响起。
  一道冷冽的剑光，刹那间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剑痕。
  而此时，杨辰也认出了森寒剑意的主人。
  不是旁人，正是凌霜。
  诺大的演武场之中，只有那一道倩影在弯月之下，挥舞着手中长剑。
  一道道惊人的剑意，接连爆发。
  杨辰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这剑意出自凌霜之手，正是因为此时凌霜演练的剑法，杨辰并未见其施展过。
  看清楚是凌霜后，杨辰也放下心来。
  朕就说嘛，朕这半年以来，不停优化皇宫的防御军队建制，完善各处暗哨守卫。
  怎么可能会有人混进来。
  凌霜身为保龙卫使，能在宵禁之后在皇宫外朝区域活动也正常。
  这丫头练功还真是刻苦。
  唉～今日朕还有要事，只能改日再与你切磋了……
  杨辰想着，就准备悄悄掠下墙头，赶紧去进行自己横扫后宫的壮举。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铮！”
  一道锋锐的剑鸣响起。
  凌霜身形一滞，人在半空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坠向地面。
  在即将坠落到地面时，凌霜强行扭转身形，踉跄着落在地上。
  “噗！”
  凌霜胸口一闷，刹那间内力运转不畅，一口鲜血喷出。
  杨辰眸子一凝，止住已经要翻下墙头的身形。
  这丫头这是练功不当，受了内伤？
  落在地上的凌霜，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低声呢喃道。
  “凌霜，你还真是没用！”
  “你再不突破九境，你对陛下还有什么用？”
  凌霜看着手中的剑，美眸中有些黯然。
  她本就是难得的武学奇才，年纪轻轻就已经距离九境只有一步之遥。
  曾经她更是杨辰的一大助力。
  只是这半年以来。
  她也发现了，随着杨辰对朝堂军队的整治，尤其是杨辰本身武学上的提升，对她的依赖越来越小了。
  这让她很是失落。
  她感觉，她与杨辰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所以她才会冒险，日夜苦练这高深剑法，以求突破。
  只是显然，她有些操之过急了。
  凌霜的声音虽轻，但是以杨辰如今的耳力，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
  唉～这丫头还是这么要强。
  杨辰心底叹息一声，翻下墙头向凌霜走去。
  “凌霜，你之前不是还教导朕，武学一途，不可操之过急吗？”
  “怎么到你自己，就不管不顾了？”
  杨辰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
  杨辰的声音让凌霜身体一僵。
  陛下？
  这么晚了，陛下怎么会来演武场？
  凌霜转过身对着杨辰盈盈一拜。
  “陛下，您怎么……嗯！”
  凌霜话刚说一半，就闷哼一声，运功不当，导致的气血不畅，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杨辰自然看出来此时凌霜的状况。
  “先别说话，专心调理内息。”
  杨辰对凌霜说着，随后身形闪动来到凌霜身边，将凌霜抱起向演武大殿中走去。
  被杨辰突然抱在怀中，凌霜身体紧张的瞬间绷紧，但是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刹那间填满心头。
  这个怀抱，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吗？
  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有非分之想。
  想到这里，凌霜一向冷艳的俏脸，浮现失落神色。
  演武大殿中。
  杨辰将凌霜轻轻放在地上，袍袖一挥关上了殿门。
  虽然大殿中不比暖阁，但是也算是阻隔了冬日里的寒风。
  “你先别动，待朕给你调理内息。”
  杨辰温柔的声音响起，凌霜心底生起一丝暖意。
  安抚了凌霜后，杨辰就近点燃了身边的几根蜡烛。
  烛火跳动，虽然光线还有些昏暗，但终于有了光亮。
  借着摇曳的烛火，杨辰看到了凌霜此时有些苍白的脸蛋。
  “凌霜放松，朕的真气要进来了。”
  “按照朕的真气运转轨迹，调动内力调息。”
  杨辰说着，手掌贴在凌霜后处，内力透体而出进入凌霜体内。
  此时杨辰所用之法，真是莫如之教给他的调息之法。
  对这种练功不当引起的轻微内伤有奇效。
  “嗯～”
  凌霜舒服的轻哼一声，这一刻她感觉一股热流自背后传来，原本冰冷的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杨辰才收回内力。
  “怎么样，好些了吗？”
  凌霜此时面色已经红润了许多，听到杨辰的声音，睁开眼睛转过身来。
  “陛下，好多了，已经没有大碍了。”
  “谢陛下，为臣调……”
  凌霜调息的息字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顿住了。
  因为她与杨辰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此时转身，二人的鼻尖差点就碰触到一起。
  这一刻，两人近在咫尺。
  寒冷的空气中，彼此呼出的白雾打在彼此的脸上，暖洋洋的。
  凌霜好看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杨辰。
  看着她不知何时，已经芳心暗许的陛下。
  可能过了今日…
  我再也没有机会，与陛下如此亲近了～
  我明知道这是非分之想，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或许应该为自己活一回！
  哪怕只是已一晚～
  凌霜也死而无憾！
  杨辰看着凌霜话说到一半，就盯着自己发呆，以为是她内伤还没调息好，就要开口说话。
  “朕……”
  但是下一刻。
  “唔……”
  杨辰话未出口，就感觉一片温热，堵住了他的唇。
  这是……朕被强吻了？
  杨辰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这是第一次被女人强吻。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心头一荡。
  紧接着下一刻。
  杨辰原本因为担心凌霜伤势，而暂时冷却的身体，被这一刺激，再次炙热了起来。
  昏暗摇曳的烛火下。
  凌霜这个倔强的女孩，终于还是勇敢的向命运宣战了。
  今晚，她不是保龙卫。
  今晚，她不是从懂事起，就被赋予守卫皇族使命的杀戮机器。
  今晚，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想将自己献给自己所爱之人的女人。
  哪怕只有一夜。
  哪怕明日，她因为不守规矩，破坏礼法，被推上刑场。
  她也无怨无悔。
  她只要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