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你多给楚莺一些钱吧
作者:月上枝    更新:2022-10-02 21:41
  楼下的保镖收到消息赶过去。
  屋子内一片狼藉,宋菩玉撞在了架子上,手臂上被尖锐物划伤,血一滴滴碎在地上,她捂着伤口,神色慌乱地喊叫。
  “宋敛,住手,你是要杀人吗?!”
  宋菩玉上前,想要拉开宋敛,他死命掐住了楚莺的脖颈,想要索她的命,可眼眶中却有大颗的泪珠,落在她的面上。
  伤人的是他,受伤的还是他。
  保镖冲进去,几人涌动着上去将宋敛拉开,呼吸突然进入鼻腔,楚莺跌在地上,捂着脖颈,弯腰趴着咳嗽,整张脸如同充血一般,青紫交替。
  她耳畔嗡嗡作响,听觉被损坏,声音是模模糊糊的,瞳孔被水雾覆盖着。
  眼前天旋地转,印象中是宋敛的质问声以及他额角凸起的青筋,面孔被朦胧的视线蒙了雾,都看不清楚了。
  楚莺用指甲抓着地板,想要起身,宋菩玉走到她面前,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从上至下,摔在了她的脸上,声线中尽显得意,“楚小姐,这次真是要好好感谢你。”
  楚莺撑着地板,抬起头,眼泪将落未落,梨花带雨。
  “我还从没见过我这个弟弟这副模样,真是稀罕。”宋菩玉轻晃手机,里面记录着宋敛发狂杀人的那一幕,这对骄矜自傲的宋敛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声誉就此会被毁掉。
  楚莺摇摇头,颤抖着去抢手机,她被掐得没了力气。
  宋菩玉斜过身子躲开,居高临下的目光尽显鄙睨,“你别害怕,你爸爸那里,我会好好关照的,毕竟……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脑袋中一阵阵的钝痛着,楚莺腰肢一软,脊背贴在地板上,眸光空洞,望着天花板。
  泪珠从眼角滑落,埋进发丝中。
  这间出租屋好似在旋转,往昔如锋利的碎片,一张张闪动在眼前,那些甜蜜的、暧昧的、交缠的、每一帧,对楚莺而言,都是一记回旋镖,扎得她遍体鳞伤。
  *
  临江一连下了多日的雨,居民楼下尽是潮湿的青绿色苔藓,屋子里更是闷潮,几天前晒的衣物还是湿哒哒的。
  楚莺伸手一抹,掌心都是黏的。
  这是买来给楚父术后的换洗衣物,始终没有晾干。
  楚莺站在窗口,轻声叹息,坐在椅子上,望着阴云密布的天气,庆幸宋敛没有在这里,不然这种日子,他怎么过得下去。
  与其耗到相看两厌,不如分开。
  吐出一口烟,舌尖跟着发涩,不知不觉又流了眼泪,楚莺抹掉眼角的湿润,拎上包,去了医院。
  楚父术后恢复得并不好,他面色如纸,声色虚弱,进食困难,还只能吃流食,楚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他的手,轻轻给他修剪指甲。
  没了宋敛,还有父亲。
  只要父亲在身边,楚莺就不算心灰意冷,轻吹了下楚父的手指,他很努力地抬起眼皮,唇上干燥起皮。
  楚莺用棉签沾了水,给他润了润唇,贴耳过去问:“爸,你说什么?”
  身体的病是好了,精神上的疾病却没有康复,楚父一字一顿,艰涩问道:“你是谁,莺莺呢,怎么不来看我?”
  楚莺将头发挽开,整张脸露给他瞧,“爸,我就是莺莺。”
  楚父转动瞳孔的浑浊,“你不是……你不是。”
  他突然激动起来,呼吸加速,气似乎上不来,楚莺忙叫来护士,主治医生跟着进去。
  半个小时后,情况才稳定下来。
  楚莺走之前在楚父床边站了很久,月光落在他沧桑的面庞上,将他的皱纹普照得如同沟壑一般深刻。
  苍老,是一瞬间的事情。
  似乎昨天,楚莺还是个五岁的小姑娘,她想起自己被丢弃在火车站,警察将她送回村子里。
  父亲那时还是年轻健壮的,他温厚的大掌捧着她的小脸叫莺莺,问她,“怎么一个人,妈妈呢?”
  背后好心的警察说:“这个妈妈不知道怎么当的,竟然把小孩子一个人丢在车站。”
  楚莺眼眸一合,眼泪掉了下来。
  被抛弃是宿命,她早已习惯,好在还有父亲的陪伴。
  当天晚上,楚莺深陷在噩梦之中,梦中浑浑噩噩,每一个她所珍视的人一个个离开她,任凭她怎样哭喊挽留,留给她的都只有决绝背影。
  被手机铃声惊醒时,是凌晨。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接起电话时,楚莺晃了眼时间,十月二十九号,凌晨五点,她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天空灰蒙蒙的,积攒着一层雨雾,医院中哭声响彻,隔着一扇门,医生站在门外,给宋菩玉打去了电话。
  宋菩玉坐起来,声嗓懒散,“怎么了,这么大清早的。”
  “宋小姐……你之前让我看的那个病人,手术后发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今早去世了。”
  医生很是自责,“抱歉,我已经尽力。”
  “手术不是成功了吗?”
  “这点我们也没料到。”
  按理说,宋菩玉的目的达到了,楚莺怎样,都跟她没关系了,怜悯心却不合适地浮现,“你多给楚莺一些钱吧,算是我感激她的。”
  靠在沙发上,宋菩玉又昏睡了下,不一会儿被走廊的杂音吵醒,整理了下衣领,她走出去。
  走廊是人是赵逐,他穿着剪裁合适的白衬衫,手臂上带着黑色臂环,身形矫健宽阔,胡妈与他面对面站着,不知在说什么。
  宋菩玉走过去,打了个哈欠问:“在聊什么?”
  赵逐目光很淡地掠过,“跟你无关。”
  他转而跟胡妈说,“您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劝他的。”M.biQuge.biZ
  那次回来后,宋敛身体很虚弱,高烧不退,最严重时呕了血,住家医生一天去两次,照料他的起居。
  宋菩玉跟在赵逐身后,轻拽了下他的袖口,“喂,你怎么还不跟我说话啊?”
  赵逐甩开她,默不作声往前走。
  “赵逐!”
  她越是跟着,赵逐步调越是迅速,宋菩玉沉了口气,越步过去堵住他,“我真的有事要跟你说。”
  赵逐眉峰锐利,“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这次是真的。”宋菩玉容色严肃,“楚莺爸爸今早去世了,你是要去见宋敛对吧,正好可以转告他。”
  “……你怎么那么恶毒?”赵逐只诧异一瞬,便反应了过来,“宋敛身子那么弱了,告诉他,好气死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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