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离开了。
  显而易见,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自保是一项可贵的品质。帮助别人要以不会伤害自己为前提。
  大部分的女生都决定不再参与真正的救助，取而代之的是们都愿意援更多的钱。
  杨玉燕和杨玉蝉都留下了，但令人惊奇的是还有一个女生也留了下来。
  叫黄明曦。
  是一个有一点胖胖的女孩,得很可爱，家里是大地主，父亲还开有几个工厂,生产棉制品。
  平时不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女孩，在此时留下显得有点奇怪。
  黄明曦坐在们面前，握着双手，有些紧张的告诉了们一段往事，这件事从来没有对任人讲过。
  “我的老家在山,在那里有许多地。我小时候是在老家大的。”
  因为那时已经有了新文化运动,黄明曦一出生是女孩,住在老家的老太太不想让家里养出一个新时代女青年,就要求的父母把送老家。黄明曦就跟着乳母一起了山,在山到二岁,老太太去世了，才又被接了来。
  跟金小姐的遭遇不同，黄明曦的父亲在幼时常常老家看,每年都要陪住上两个月,过完了年才去。黄明曦的母亲身体不好,不能时间舟车劳顿，就一个月黄明曦写一封信,小时候和母亲常常这样通过写信来完成的教育。
  黄家老太太也并不限制黄明曦读书看报,只是不许跟朋友出去逛大街，不许穿露胳膊露腿的衣服。
  老家的大宅分的寂寞，是主人家的小姐,那一片里八乡都是家的地，黄家就像是土皇帝，就是黄家的主。没有人敢带坏，也没有人敢跟玩，的那些家里寄来的画报，美国的洋娃娃，太过新奇，不敢拿出来。
  黄明曦小时候就有一个婶陪着。
  婶得很漂亮，却总是灰头土脸，从来不敢抬头看人，含胸驼背的。
  黄明曦小时候看画报，对上面的女郎的胭脂水、玻璃丝袜无法想像，还想着画报女郎自己画眉，把自己关在屋里折腾大半天，结果两条眉毛都剃秃了，却不会画，眼看马上就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要是让老太太知，一定会重重的罚。
  黄明曦一个人在屋里吓哭了。
  哭了很久，那个婶就走来问怎么了，听说是在发愁眉毛的事，这个婶就帮把脸油擦干净，再替画了一双和以前一样的眉。
  “小姐的眉得很好看，是天生的柳眉。不画就可以了。”
  觉得自己住在乡下，不够时尚漂亮的黄明曦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说自己很好看，还是天生的好看。
  就对这个婶的印象很好了。
  “后来上吊死了。我听说的时候都过去了两年。是在外面扫地的，不能屋里去，也很怕别人说，让我不要把屋的事说出去。”黄明曦轻轻的说。
  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没有眼泪要流，但当时听到婶上吊的消息时的震惊与难过就像一伤痕刻在了的心上，直到现在都无法愈合。
  “曾是一个妓-女。”黄明曦说。
  那个婶曾是一个红姑娘，等到二多岁的时候，楼里就不要了，老鸨人不坏，没有再卖了，而是把放了出去。就带着自己攒下的钱，悄悄来到了乡下，改姓换名，说自己是从山东嫁过来的，丈夫和婆家都死光了，没有活路，要自卖自身，了黄家做事。
  平安无事过了几年，一个马车队的人到这里来，在路上看到了出去办事的，认了出来，尾随到黄家，然后就假称是的娘家哥哥，请出来相见。
  出来了，那人就威胁，要说出以前的事。了那个人钱，以为这能堵住他的嘴，但是人的贪心是无穷的，那人想要更多的钱，让从黄家偷钱出来，被逼无奈，只好上吊。biquka.com
  死了以后，那个马车队的人就跑了。
  可这人嘴巴也不严，竟然在外面炫耀说自己是如如得来了这一大笔外财。
  黄家本来就奇怪为什么自家下人会突然上吊，以为是有什么阴私，查了很久。听说这件事后才知前因后果，为了避免有人在外面继续讲黄家的私事，就想办法找到了这个马车队的人让他闭上了嘴。
  所以，两年后黄明曦才知那个据说是老家的婶并不是了老家，而是死了。
  “躲了几年都没有。”黄明曦紧紧握住双手，“太惨了。”
  杨玉燕说：“要知，不是所有的妓-女都是好人。过于同情们可能会让人变得盲目。”
  黄明曦点点头：“我知。”
  加上施无为，他们就有四个人了。
  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定下几条规则。
  “先定一个小目标。”杨玉燕说，“我们可以悄悄的救一个或几个人，但是不要一开始就说我们救助的目标是妓-女，我觉得这会引来不好的窥视。”
  杨玉蝉赞成，施无为赞成。
  黄明曦好玩的说：“哦，我早知们都听燕燕的。”说，“我也没有意见。”
  妓-女到底在哪里，这真是知的人知，不知的人就真的找不到地方。
  四个人都没有头绪，他们就决定先在附近的一个地方设一个施粥施药的摊，扯一条横幅，每天都去站一会儿。
  黄明曦说：“为什么去那里？”
  杨玉燕说：“那边穷人多。我想妓-女应该都不算有钱人吧。而且也未必就只救一种人，其他人都不救。我们施粥施药，肯定是能帮到人的。”
  但为了避免增加不劳而获的人，他们还定下一条规定，就是来拿粥拿药的人必须要拿东来换。
  他们准备了很多收来的破衣服，只要有人想要粥要药，那就把这些破衣服补一补，或洗一洗，总之，劳动换取食物和药物。
  这种奇怪的规定被认为是生们的怪癖。
  但杨玉燕很得意，觉得这样一举两得了。
  “看，这样骗粥骗药的人就少了，而且补好的旧衣也可以施舍出去。”
  其他三人也觉得这样很好，他们的人手本来就不足。
  四个人坐在桌里的时候，人人手里都拿着破布在做绷带呢。来求粥求药的人看了，也没有觉得这是受到了侮辱，反而觉得他们是真的需要这种东。
  于是就有人来找他们“谈生意”，问他们要不要旧衣，他可以送货上门，全都按斤卖。
  “都是没有洗过，们要是愿意要，我就送来。”
  施无为等三人都觉得可以谈谈，毕竟他们需要很多绷带和医护品。
  可杨玉燕想到了洋垃圾，警觉的问：“说的不会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吧？”
  施无为：“……”
  杨玉蝉：“……”
  黄明曦：“……”
  三个年轻生都露出了被恶心到家的神情。
  不过那个来谈生意的人竟然不以为意，还当杨玉燕也是懂行的，：“您是个行家。我看您这也是收来的旧衣，我那里还有绸缎的呢，都一样价。您收来洗洗蒸蒸，一样可以，要裁要剪都行，不少人都去我那里买衣服呢，便宜。”
  这些死人的旧衣拿来光是消毒就是一个大麻烦。
  杨玉燕见这人也很诚实，说破了他也就承认了，也就没说难听，：“我们不要。您往别处转转吧。”
  那人也没有多纠缠，说了声您发财就走了。
  暂且不说三人受到多大的震撼，他们如此施粥施药施了天左右，发现一个女人每天都来，会把衣服带走补好，要是需要绷带，也能又快又好的做好，一卷绷带两米，每天都能拿来五卷，可见家里有很多做针线的人。
  有时是自己来，有时带妹妹来。可的妹妹每都不是同一人，天里，他们至少见过这个女人的六七个妹妹，这六七个妹妹都是差不多年纪，都是五六岁。
  一个家里或许会有很多孩，但这些孩的年龄差距会很明显，至少也要隔上一年。
  杨玉蝉跟搭，问家里有几个姐妹。
  这个女人着说：“九个。”
  过两日，又来，却是想求他们一点大米好煮米糊汤。
  杨玉燕他们施的粥是玉米粥，以玉米为主，放了红薯土豆，只有很少的大米。没办法，单独煮大米粥就吃不起了啊，这种杂粮粥还可以多施一阵。
  杨玉蝉问：“家里有孩？”
  这个女人着说：“对，我姐姐刚生了孩。”
  杨玉蝉就拿了半袋大米。
  又过了两日，他们刚把粥摊支上，就在旁边发现了一个篮。
  里面放着一个婴儿。
  那个天天都来的女人再也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