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村取了农机操作证书，第五次返回农械部门。
  “刚才我向审批补贴的部门递交了你的材料，人家说，还需要提供本人办理的XX银行的储蓄卡或者储蓄折原件及复印件。”
  ……陈浩和鲁志国第六次往返。
  “刚才办公室说了，正规申请书不允许手写，必须打印，然后盖手印签字。”
  ……第七次往返。
  “缺少原来农机数量说明，需要补充，村伟会盖章。”
  ……第八次往返。
  第九次往返。
  ……“今天下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第十次往返后，汪海鹏看时间到了五点，便站起来，施施然的走了。
  虽然陈浩已经提前告诉鲁志国会是如此，但是鲁志国依然气得浑身发抖。
  要不是有陈浩在，估计这个淳朴的农民老大爷已经崩溃或者气得嚎啕大哭，彻底放弃了补贴。
  陈浩把鲁志国送回家后，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明玉山庄。
  回到家里，陈浩打开电脑，登录公司网站，查看后台。
  在没有黑客小程序推送，以及搜索引擎都被暂时关闭的情况下，公司网站上的新闻报道访问量已经基本回到原状。
  新闻报道也没有人再转发，最新的评论截止到昨天夜里十一点三十五分。
  热度降下去了。
  不过这次爆火，依然带给陈浩将近七十万的访问量，折算成分成的话，至少有数千元。
  陈浩自然不会在乎这点钱，关闭电脑后，他先是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再度撰写起新闻报道。
  第二天一早，陈浩修炼完毕，先是打车去红星村接了鲁志国，然后再来到道南农械部门管理科室，见到汪海鹏。
  “鲁志国，你的申请材料是不缺了，把这张申请表填了就行了。”
  出乎意料的是，汪海鹏没有再继续折腾，而是递给鲁志国一张申请表。
  “好咧。”
  鲁志国心头也是一松，如果能早点办完补贴，昨天吃的亏也就算了。
  毕竟自己被折腾是小事，不能连累人家陈记者啊。
  很快，鲁志国便把申请表填完，还给汪海鹏。
  汪海鹏漫不经心的看着，忽然指着一处问道：“这个叫吕艳丽的紧急联系人是谁？”
  鲁志国道：“是我老伴。”
  汪海鹏道：“你老伴？
  怎么证明？”
  鲁志国一愣，幸好之前拿的户口本还在手里，连忙拿出来：“汪领导你看，这上面不是写着，吕艳丽和我是配偶关系吗？”
  汪海鹏看也没看，摇头道：“不行，我得要书面证明，证明你老伴是你老伴。”
  证明我老伴是我老伴？
  鲁志国有点傻眼。
  他这辈子办过不少证明，也看不过不少证明，但是从未听过要证明你老伴是你老伴的。
  太荒唐了。
  “汪领导，有户口本原件，还要什么书面证明？”
  鲁志国道：“难道要我把结婚证拿来？
  但是我们结婚这么多年，结婚证早就找不到了。”
  汪海鹏道：“结婚证也不行，因为这些证件只是你的个人证件，都有可能作假，必须要有正规单位的书面证明才可信。”
  鲁志国疑惑道：“正规单位是什么？”
  汪海鹏道：“发放你户口本的单位就是正规单位，只要他们出具书面证明就行。”
  鲁志国道：“汪领导，既然正规单位发放了户口本，证明我和吕艳丽是夫妻关系，又何必要单开一个书面证明呢？
  这不是重复吗？”
  汪海鹏道：“这是规定，我只是按规定执行，你要是不能拿出你老伴是你老伴的书面证明，申请表就是信息有误，申请不到补贴。”
  鲁志国心头有火：“我把紧急联系人换成我儿子行不行？”
  汪海鹏道：“随便，只要你能证明你儿子是你儿子。”
  “那换成我妈呢？”
  “那就证明你妈是你妈。”
  “我妈已经死很多年了，户口本都注销了，你这么说太可笑了。”
  “那你还把她填成紧急联系人？
  联系鬼吗？”
  “你这是故意难为人！”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按规定执行，你要拿不出你老伴是你老伴的书面证明，就申请不到补贴。”
  ……鲁志国还想再分辨，被陈浩拖走了。
  “陈记者，太气人了！我和我老伴结婚都快四十年了，红星村乃至团结乡，谁不知道我们两口子，再说户口本上写的清清楚楚，为啥还要多余的书面证明？”
  鲁志国气愤不平。
  陈浩安慰道：“别生气，鲁大爷，走，我们去执法部门开证明。”
  两人打车来到执法部门。
  说明来意后，执法部门婉拒：“户口本已经是法律形式的书面证明，我们不可能再出具其他书面证明，你们去社区部门问问吧。”
  于是陈浩和鲁志国又来到社区部门。
  然而社区部门又把皮球踢了回去：“我们不出具此类书面证明，你们去执法部门问问吧。”
  陈浩和鲁志国只好又回到农械部门，向汪海鹏说明执法部门和社区部门的回复。
  汪海鹏冷漠道：“你们说的这些与我无关，我只按照规定执行，没有你老伴是你老伴的书面证明，就申请不到补贴，至于书面证明怎么获得，是你们的事。”
  鲁志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求助的看向陈浩。
  “汪海鹏，你应该知道，之前我新闻报道了你们是如何对待办事的农民的，你们已经尝到一次教训了。
  然而你们却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利用规则各种为难鲁大爷，甚至想出要证明你老伴是你老伴这种荒唐的馊主意，你就不怕我再曝光你吗？”
  陈浩两天来一直没有和汪海鹏说一句话，直到此刻，方才开口。
  汪海鹏不屑的笑了：“陈浩，你终于憋不住了。”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的折腾呢？
  看来你这两天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憋屈，憋屈的要炸了吧，哈哈。”
  “你知道这叫什么？
  报应啊！”
  “你以为只有你会整别人，别人不会整你？
  呸！”
  “我要想整你，有的是办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那篇新闻报道，不过就是撞了一次好运，碰巧赶上几个大V看到转发，才扩大影响成为热点而已，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