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想做咸鱼第95天
作者:迟晚    更新:2022-07-08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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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君那小婊砸正在梳妆打扮, 您可以用强大的购买率把它砸出来江倦无知无觉地伏在薛放离怀里。
  琉璃碎片被挑出来,孙太医又给江倦包扎好,这才交待道:“最近不要下地, 也不要沾水。”
  江倦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蹭在薛放离怀里,本来只是药浴时打湿了发梢,此刻额间也泌出了薄汗, 少年浑身都是一股清甜的药草味道。
  薛放离嗅着他的气息, 放在江倦后颈处的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神色颇为散漫,也有着久违的放松。
  孙太医还没见过比江倦更怕疼的人,不禁失笑道:“好好休息吧。”
  江倦也累了, 他抬起头, 没精打采地问薛放离:“王爷,我要怎么回去?”
  不能下地,他走不回去,兰亭一个女孩子,更不能让她背自己。
  薛放离:“不必,你歇这里。”
  江倦其实也不太想再动了, 他一听,揽住榻上的扶手,蔫巴巴地说:“那我就睡这儿。”
  他很自觉地睡美人榻,不跟薛放离抢床位。
  江倦揽住美人榻,身体也歪了过去, 从薛放离怀中离开。萦绕在鼻息间的味道开始消散,薛放离眉头一皱,却是神色平静地颔首。
  他站起身,整张榻都归江倦了, 江倦几乎倒头就睡,不过昏昏沉沉间,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想起了书中的一段原文。
  ——“那天晚上,离王去了别庄。夜半时分,他急病发作,咳血不止,随行的御医匆匆赶来,却也无计可施,天未亮时,离王的死讯已经传入了京中,帝王闻之震怒,罢朝三日,斩首百余人。”
  夜半时分,急病发作。
  天未亮时,死讯已经传入了京中。
  孙太医给他处理完脚伤的时候,怎么好像就已经要天亮了?
  江倦:“?”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兰亭才被放进来,正在给江倦擦脸,她见状小声地问:“奴婢吵醒公子了吗?”
  江倦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扭头往外看去,已然晨光熹微了。
  江倦:“???”
  这小说怎么回事啊,王爷的人设相差这么远就算了,剧情也完全对不上。
  夜半时分,王爷并没有急症发作,反倒来了一群狼。
  等一下。
  这么多只狼,他要是晚来或者没来,更没有理会幼狼的异常,王爷是不是也要出事?
  也许,王爷的死,本来就是一场意外,根本不是什么急症发作?
  他跟王爷几乎相处了大半个晚上,王爷也真的没有急症发作。
  江倦:“……”
  还挺有道理的。
  也就是说,他好像误打误撞地救下了王爷,还改变了剧情。
  意识到这一点,江倦的心情有点复杂。
  王爷是个大好人,江倦每次想到他的结局,都觉得遗憾,现在王爷相安无事,当然再好不过。
  然而江倦又不太好了。他是来做咸鱼的,也想好了王爷去世后要怎么快乐躺平。
  可现在……
  他的咸鱼生活飞了,快乐也没了。
  江倦欲哭无泪,他低下头绝望地往扶手上撞。
  “怎么了?”
  薛放离见状,淡淡地开口,倦郁闷地摇摇头,“没怎么。”
  薛放离低头望他,少年皮肤白,他撞得再轻,额头也还是红了一片,薛放离问道:“不高兴什么?”
  当然是他畅想的快乐生活没有了——守最久的寡,做最咸的鱼,在王府混吃等死一辈子。
  可江倦又不能说实话,他恹恹地回答:“……脚上好疼。”
  不提还好,话一说出口,江倦就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剧情发生改变,王府无人伤亡,除了他的脚。
  江倦:“……”
  怎会如此。
  为什么受伤的是咸鱼?
  这就是他不想努力的下场吗?
  江倦又轻轻地撞上扶手,完全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了。
  他忍不住东想西想。
  王爷没去世,他待王府就不够自由,更没法混吃等死,大概率还得好好做王妃,每日被迫营业,还可能跟主角团打交道。
  不行。
  他只想做咸鱼,不想做王妃。
  要不,溜了吧?
  按照剧情设定,他还有个外祖父,回乡下投奔外祖父也不错,江倦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王爷……”
  “嗯?”
  薛放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久久地落在江倦身上,神色令人难以捉摸。
  他在撒谎。
  少年不高兴的原因,不是脚伤。
  江倦心虚地说:“成婚那天,你要送我走,还说过几天再问我一遍,现在你可以重新问我了。”
  薛放离眉梢一动,“怎么了?”
  “我改主意了,”江倦慢吞吞地说,“我想了一下,我好像一直在给你添麻烦,要不然……还是送我走好了。”
  薛放离听完,没有立刻答话,他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掀起殷红的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然后颇为遗憾地说:“不行啊。”
  少年伏在他怀里哭泣之时,早一分、早一秒,他说想走,他都会送他走,可是他没有,现在再说要走,已经晚了,他也改主意了。
  薛放离垂下眼皮,笑得温和,“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报恩都来不及,又岂会嫌麻烦?”
  “何况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江倦:“……算的。”
  他还没死心,想再挣扎一下。江倦灵机一动,又说:“王爷,我从小心疾难愈,大师都说十八这年有一劫,可能会撑不过去,我怕会给你过了病气。”
  薛放离掀起眼帘,“无碍,本王本就有不治之症,与你无关。”
  顿了一下,薛放离若有所思地问:“这就是你不高兴的原因?”
  江倦眨眨眼睛,没法跟他解释,只好点头,“嗯,我怕拖累王爷。”
  薛放离盯着他看,许久,他走了过来,向江倦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指尖抚过少年额头撞红的地方,他轻轻一笑,“你脚上有伤,不宜奔波,安心养伤便是,不要乱想。”
  江倦: “……好吧。”
  他都忘了这回事。所以江倦是真的暂时走不了,也走不掉。
  不过——
  王爷的不治之症,是咳血吗?
  江倦想起成婚那日他说的话。
  “——本王时日无多,送你走,你意下如何?”
  江倦思索几秒。
  他也许、好像,还是可以做最咸的鱼。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江倦在心里大声地斥责自己,然后又诚实地躺平了。
  ——三章都过来了,再熬一段时间,好像问题也不大?
  尚书府。
  江念执起一杯热茶,低下头轻吹几下,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热气扑在他的脸上,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上辈子,现在他已经在动身赶往别庄了。
  ——离王去世了。
  他惧怕这个男人,怕到哪怕得知他的死讯,也不想去送他最后一程、见他最后一眼,但作为离王妃,江念又不得不去,他只得踏上马车。
  还好,江念最终没有赶上。
  圣上听闻噩耗,亲自赶来别庄,他见之哀恸,不忍再看,便让人封了棺,直接送入陵寝。
  舒了口气,江念回过神来,却又忍不住拧起了眉。
  父亲怎么还未回来?
  今日应当不上朝的。
  在江念的记忆中,离王于深夜去世,这一日,陛下没有上早朝,父亲也应当早就回来了。
  他心中忽地涌起一丝不安。
  又是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门外终于有了声响。
  “小念,怎么了?”
  江尚书大步走来,他听下人说江念在书房等他,连忙赶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念摇摇头,问他:“父亲,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江尚书失笑道:“今日又不休沐,我上朝了啊。”
  上朝?
  江念一怔,迟疑地问:“父亲,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朝堂中的事,江尚书从不瞒他,也有意提前锻炼江念,不过今日确实没什么事,江尚书答道:“没有,怎么了?”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江念试探地问:“……离王府昨晚也没出什么事吗?”
  提起离王府,江尚书这才好似想起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哦,离王府啊,也没什么大事。”
  江念追问:“怎么了?”
  江尚书语气平平道:“离王府的人与我说昨夜江倦受了点伤,明日应当不能回门。”
  江念脱口而出:“那离王呢?”
  江尚书一头雾水,“离王怎么了?”
  “他没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
  江念打量江尚书几眼,见他确实一脸疑惑,毫不知情的模样,不禁狠掐了下手心。
  怎么会这样?
  离王似乎没有出事,陛下今日也没有罢朝。
  自重生以来,江念经历过的事情,与上辈子如出一辙,从未有过意外。
  “这不应该……”
  江尚书见他面色苍白,担忧地问:“小念,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