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卑贱，讨老爷欢心是奴婢的分内之事。”施姨娘低下头，说的很是诚恳。
  李泓扫了她一眼，面上有几分满意之色。
  “既然婉清也同意了，那就劳烦大嫂选个吉利的日子，走个过场便成。”他抬头，看向顾氏。
  “好。”顾氏应了：“我会照着规矩安排的。”
  “有劳大嫂了。”李泓拱了拱手。
  “蜜儿，咱们走吧。”顾氏牵着李青黛往外去。
  李青黛回眸，恰好瞧见沈氏的满面怨恨，她又忍不住弯了弯凤眸，这一下，沈氏母女怕是能消停些日子了。
  “蜜儿笑什么，什么事情这么开怀？”顾氏瞧见了，不由笑着问。
  “没有。”李青黛收敛了笑意，眨了眨清亮的凤眸，好奇的问：“大伯母，李泓为什么要纳那么多妾？谁不都是一样的吗？只要跟前有人伺候，不就成了？”
  她想不明白这事儿，明明亲亲抱抱一起睡，有一个人就够了呀，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人在后宅里，还搞得后宅不宁。
  “谁晓得他是怎么想的呢？大抵男儿都是喜新厌旧的吧。”顾氏笑着道：“这帝京城里头，有几个不纳妾的？”
  “好像……”李青黛抬起小下巴，思量着道：“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大伯父和二伯父了……嗯，好像周御史也没有纳妾吧……”
  “应当是。”顾氏笑着点头。
  “那……”李青黛转了转凤眸，问了出来：“太子哥哥以后也会纳妾吗？”
  顾氏叫她问的顿了顿，还是不曾言语，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伯母，你怎么不说话呀？”李青黛见她神色晦暗不明，不由得追问。
  “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自当为皇家开枝散叶，他纳妾那是天经地义的。”顾氏想了想，给她解释：“不过，正妻终究是正妻。
  你也知道，妾室说得难听些不过是半个奴才罢了，正妻完全不必要在意她们。
  将来呀，东宫的那些妾室就算是生个一儿半女的，也都是太子妃的孩子，太子妃让她们养着，她们才能养着，否则呀，可以都养在太子妃跟前。
  哪怕是宫里，皇后娘娘也才是真正的六宫之主，旁的嫔妾呀，也是占个妾字呢。
  不过，这话也就是咱们娘俩私底下说说，可不能说出去。”
  “我知道。”李青黛乖巧的点头，站住了脚：“大伯母，我身上有点不爽利了，我明儿个再去瞧小七吧。”
  她垂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曳地裙摆，她知道，大伯母说的都是对的。
  别说是太子哥哥了，就是帝京的这些世家大族家里头的儿郎，又有几个不纳妾开枝散叶的？
  她明白，太子哥哥应当那样。
  可是，一想到他也会与旁的女子亲亲，也会让旁的女子靠在他怀中睡觉，还会陪她们吃饭、散步、玩耍……
  她只要想想，就心如刀割，只觉得心口有些透不过气来。
  “蜜儿。”顾氏转身替她理了理衣襟：“女儿家，就是这个命。
  大伯母同二伯母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倘若这会儿你两个伯父说要纳妾，我们也是要照做的。”
  她也是女子，怎会不懂这其中的心酸？
  只是在她看来，那些太子、王爷有几个不将子嗣繁衍放在第一位的？
  便是太子，怕也是不能免俗的。
  她不能让她的蜜儿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得让蜜儿知道是会这样的，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孩子心里早有准备，会好受些。
  “那我也要寻一个大伯父、二伯父那样的男儿做夫君，否则，我便一个人孤独终老！”李青黛心里头又是气恼，又是酸涩，红着眼圈转身跑了。
  “这孩子。”顾氏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姑娘日后会明白的。”明心小声的道。
  顾氏瞧着李青黛远去的背影，手捂在心口处，站了半晌，才回头去了。
  李青黛跑进园子，便跑不动了，扶着一棵梧桐树，气喘吁吁。
  “姑娘！”桃儿几人见了，心疼不已。
  连忙上来替她抚着后背。
  “姑娘身子吃不住，怎么还跑这么快？”桃儿忍不住开口。
  “姑娘要不要喝口水？”杏儿则在旁边询问。
  “不用了。”李青黛缓过气来，站直了身子。
  “姑娘怎么哭了……”杏儿这才瞧见她小脸上满是晶莹的泪珠，声音不由放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