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叶亦寒用蹩脚的上古语言算是和小老妹搭上话了。
  天图录不止是记录，阵法辅助的便是语言发音。
  很方便。
  很容易理解，当然，这是对于叶亦寒来说的。
  毕竟治疗奶瓶的属性不是盖的。
  而外界看来，叶亦寒不过是在闭目养神，蕴养精神力，或者感悟天地的其他东西罢了。
  看不出什么异常。
  此刻的境界，理所当然的冥想是有收获的。
  无人疑惑。
  站在大殿内，叶亦寒很是好奇的盯着小老妹。
  名字她已经知晓。
  尧灵姬。
  毕竟是在自己的世界，几次下来，不懂的语言直接回归现实翻录天图录就好了。
  叶亦寒满脸笑意的望着尧灵姬。
  失忆是必然，只不过情况特殊，元婴期以前的记忆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个小时讲的不是空话，她将蓝星此刻的所有她知晓的高层信息都讲给了尧灵姬。
  起初，尧灵姬还有些震撼，但随后就是平静。
  既然出现了文化断层，叶亦寒准备好好和她沟通一下。
  问问上古时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毕竟她也是阅历无数小说的人了。
  有经验的。
  究竟那个时候是否和她想的一样？但事实证明，她想少了。
  是的，情况很复杂。
  好歹能沟通了。
  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了，不得不说尧灵姬的心理接受能力很让叶亦寒吃惊。
  毕竟很多记忆尚在，不值得多想。
  但绝强记忆跟随晶核已经永远消逝了。
  大殿内，尧灵姬靠在大殿椅子上满脸笑意的望着叶亦寒。
  “没想到，还有你们这等世界，倒是让我有些好奇。”
  叶亦寒点点头，明知故问道。
  “你的归属感并不强啊，你就不怀念你的那个世界吗？”
  尧灵姬摇摇头，又点点头。
  “无所谓，陨落之人，既然你有能力安顿我，以后我有的是机会脱身。”
  叶亦寒望着有些呆萌的尧灵姬问道。
  “既然你阅历如此丰富，你对我们这个世界有什么看法呢，或者对我们的大道。”
  尧灵姬愣了半晌，随后笑了，笑的让叶亦寒觉得她像个二傻子似的。
  “我？看法，不，你们的制度或许很成功，但是依旧不可避免的会衰亡，这只是我的见解，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你们的大道是人为创造的，很神奇。”
  叶亦寒撇撇嘴。
  大殿内陷入了安静，过了一会儿尧灵姬说道。
  “我只是依稀记得一些陨落前的事情，只是瞬间，但并不影响我对你的判断，既然选择了你，必然有我当时的道理，毕竟我已经陨落过了。”
  随后尧灵姬继续道。
  “不过让我很感兴趣的是，你的神魂似乎没有对大道的限制，我陨落前的思维就是如此。”
  留了后手的。
  叶亦寒糯糯道。
  “没有限制不是更好吗？我们此刻是互利的呀，不过这样的关系并不长久啊，我都向你敞开心扉了，你不做点什么，我们日后怎么合作？”
  尧灵姬轻轻点点头，也没有否认。
  现在只是做表面功夫罢了。
  当然，尧灵姬也只能感觉到叶亦寒意识体的状态了。
  本体状态，她也不清楚。
  不过经叶亦寒解释，她对精血和精神力还是有了初步的了解的。
  很有趣。
  随后叶亦寒问道。
  “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们的修仙大道究竟是多么高尚吗？我很感兴趣的。”
  尧灵姬望着叶亦寒，随后笑道。
  “或许，我觉得你们星海神教的道路才是正确的，知道为什么吗？”
  叶亦寒乐了，星海神教？崇尚理性文明？
  有意思。
  叶亦寒摇摇头，尧灵姬继续道。
  “人造大道我认为就是禁锢啊，和蓝星的星海神教观念有些相似，但是，他们只是在现实中总结，而我，就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啊，叶亦寒，你要明白，很多东西不是绝对的。”
  叶亦寒点点头。
  “我当然明白，只是你们修仙界没有普通人，体验不到那种所谓的低级人性的乐趣吧。”
  尧灵姬揉了揉太阳穴，平静道。
  “普通人？不，在原始时期，修仙界只有普通人，或许叫做一群肌肉发达的野人，比普通人强很多，但大多都是炼体初期！”
  “我们那个时代，可以称为上古时代，甚至荒古时代也不过为，而我也可以称为第二代修仙者，第一代修仙者便是更为久远的一代，原始一代，茹毛饮血，喝妖血，啃灵树皮为生，而我们当时最大的敌人便是妖兽！”
  叶亦寒点点头表示明白。
  “要知道，那个时候，原始分族对于灵气的理解并不深，甚至还有一些人提议，到山洞中生活，以求安稳，但直到有一天，一位分族壮年因为躲避妖兽厮杀，躲到了一处山洞内，后来，山洞坍塌，壮年被困，没办法，壮年只能朝山洞深处走以便寻求出路。”
  叶亦寒疑惑道。
  “你们竟然没有武道？”
  尧灵姬点点头，随后继续道。
  “后来，壮年凑巧找到了一处灵泉，在后来，他发现，灵泉竟然可以强化肉体，这是前所未有的，至于后来，我也不用多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叶亦寒点点头。
  “这便是我们的第一代修仙者，从这里开始，修仙大道就兴起了，与生俱来，而后，我族慢慢强大了起来，强者便可作为分族族长征战四方！”
  随后尧灵姬用蓝星历史反问道。
  “既然如此，必然会出现地域力量不平衡的状况，强族吞并弱族，这很长见，百年过去，渐渐的一个新兴分族快速崛起！吞并了半个元界的荒古分族，然后迅速集结力量斩杀妖兽，不过很有意思的是，这位新兴分族的族长采用了一个政策，分族血缘分封制度。”
  叶亦寒说道。
  “分封？也就是说，族长为了扩大权利，将分族土地分封给了很多较为强大的血缘后裔？”
  尧灵姬点点头，心中有些叹息，随后神色平静，侃侃而谈道。
  “毕竟那时候这位族长找到了一条合适的修仙道路，又带领族人征战四方，族内威望极高，过了一段时间，妖兽已经被赶出了元界中原地带，此刻，上古修仙者就是这片大陆的霸主。”
  叶亦寒点点头。
  “甚至，他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颁布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政策，天道独裁政策！”
  “他就是天道的化身，他将带领族人统领一切，毕竟事实就是如此，此刻的他威望已经极高了。”
  微微顿了顿，尧灵姬有些唏嘘道。
  “甚至，到了天道独裁末期，他又出台了各种创新政策，鼓励资源开采，法宝制造。”
  想了想尧灵姬解释道。
  “法宝的新起不是偶然，再一次偶然的开采，导致了矿脉的爆炸，所有人都不以为然，不过法宝先驱却有了独特的见解，如果将灵矿压缩，或者装载到一个能承受爆炸物的载体中，是不是可以创造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所以，有了这一思想，法宝先驱者快速实践，获得了很大的成功，第一代战争法宝诞生，但这也间接威胁到了族长的独裁统治。”
  叶亦寒点点头。
  “所以，他就出台了中心天道论！自我神化，天道二次巩固独裁！很完美的制度，后来，他出台，民间不允许自创法宝，但族内高层可以，这样极大的加强了他的高层统治，也不用担心会有反叛出现，外界正统修仙军队战无不胜，彻底将妖兽驱逐出了中原地带！”
  叶亦寒疑惑道。
  “那这样，万年了，你们的法宝程度不应该只是我之前说的如此啊？几次法宝技术大爆炸，至少可以很强了啊。”
  尧灵姬点点头继续道。
  “法宝的技术越强，对于族内中央的威胁越大，所以，后来，出台了境界修炼制度，因为灵矿可以淬炼肉身啊，进而，寿命也能提高，何乐而不为。”
  叶亦寒恍然大悟，随后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一直持续了千年，族长的境界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就是现在所说的渡劫期！不止他一人，很多人也是如此，但依旧死亡率极高，淬炼先驱太多了，甚至有人不惜一切代价，用法宝将矿脉液体化，直接肉身强制浸泡吸收，最后爆体而亡。”
  随后尧灵姬说道。
  “这位族长是一位政治，军事，乃至修炼的绝世天才，知道吗，他并不是任何境界的先驱，他只是在背后总结，但很巧的是，几乎每一代先驱都陨落了，他总结之后化为己用，才修炼到了如此境界。”
  大殿内并不是无光，意识世界，光亮自然存在。
  但不知道为何，叶亦寒觉得尧灵姬的气质变了，变的有些仙风道骨了。
  尧灵姬淡淡道。
  “但直到第二代修仙者诞生，一切都变了，元界资源并不丰富，第一代探路浪费了太多了，不过，够用，绝强陨落的大部分生命能量不会回归自然，而是回归天道，所以总有一天会资源枯竭的，但那个时候，谁也没意识到如此，因为没必要。”
  “不过，到了那时，第一代修仙者达到渡劫期巅峰的修士比比皆是，但最后，晋级的时候全部陨落！于是，所有人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环节错了，但你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是在天道理论独裁啊。”
  叶亦寒愣了半晌点点头。
  “不过，这个时候的分族已经可以改名了，叫做邦宗，第一代族长在此刻陨落了，晋级陨落了！而他的后代顺利上位，继续独裁，但这时，很多底层人表现出了反抗之心，是的，太过压榨了。”
  “普通修仙者，境界地下修仙者，伤残修仙者被强制征召开采矿脉，压榨，所以，强者越强，弱者越弱，但是此刻已经是二代修仙者占主流了啊！”
  “所以，很多人想谋反！是的，篡位，很正常，毕竟被第一代修仙者压榨了太多了，甚至所有资源就集中在邦宗中央，周围分邦自制邦宗根本无法享用这些，所以，他们制造了一个舆论，大道理论，用来反驳天道独裁。”
  叶亦寒点点头。
  “这个我知晓一些，也就是说，他们认为修仙境界不是天道创造，而是一个进化道路而已。”
  尧灵姬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如此一来，外力法宝就成为了焦点，因为邦宗的中央太过强大，所以，很多宗门暗中集结很多矿脉，制造了很多令人震惊的超级战争法宝，要知道，这个时候依旧适用于分族血缘独裁啊。”
  “可是，被分化的那些修仙者血亲却并不能享用中央的资源，这很不公平！这也是邦宗瓦解的原因。”
  “邦宗经过百年内乱已经被破坏的支离破碎，甚至很多邦宗想要分裂出去，毕竟他们收缴的资源必须上交中央分配，这个时候，其实一些宗门人的境界已经可以和中央强者持平了，所以最后，邦宗瓦解，而这时一位天骄修仙者上台，这便是修仙反叛者的第一指挥人。”
  “你知道吗，他上台之后，就废除了天道独裁政治，改用修仙者民主政治，此刻，已经有了王朝的雏形，一切民主，资源自由开采，资源税收很人性化，一切安居乐业。”
  “但是，这位统治者却盛行一个主义，很有意思。”
  说到这里尧灵姬调来调叶亦寒的胃口，叶亦寒皱眉，随后尧灵姬继续道。
  “天劫主义。”
  “这不是自发感悟形成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渡劫期的渡劫，称为天劫！只有一个可以解释，那就是有东西在限制我们的境界，而这个限制我们只能称为天劫！”
  叶亦寒摇摇头。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说了这么多，我明白法宝是怎么没落的了，天道独裁，不允许法宝发展？所以最后还是自我血亲推翻了邦宗吗？那天劫主义是怎么发展出来的？”
  尧灵姬眼神突然变了，变的很自嘲。
  “那是因为，有人为了证明一些猜想，强行破境，最后陨落，但他在晋级的时候留了后手，他朝元界传话，之后这句话，让整个元界都震撼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给叶亦寒回答的机会，尧灵姬继续道。
  “天劫是人造的，甚至是伪造的，以陨落的代价，来告诫后人，这让大部分人信了，但不是全部，想让渡劫期巅峰退却？怎么可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二代修仙者末期，我出世了，而我的父亲用陨落的代价告诫我，或许是有人算计了这个世界。”
  “你知道吗，他陨落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吗？很简单的几个字，不要破境！”
  叶亦寒迷惑了，突然，她浑身一颤，想到了一件事。
  “那你们知晓修仙大道是怎样的存在了吗？”
  尧灵姬嗤笑。
  “知晓，我们比任何人都知晓，虽然我绝强记忆消逝，但我在低境界，我父就告诉我了一切啊。”
  尧灵姬笑了，笑的叶亦寒不明所以。
  “知道吗，我们的文明就像小白鼠，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中原统一，这是必然的，但仔细一想，不也是算计吗，资源丰盈，我们肉身境界提升到了超乎想象的境界，晋级绝强，我们强，天道宇宙强，但就是不允许我们超脱，我此刻知晓了，你明白吗。”
  叶亦寒被问迷糊了，疑惑道。
  “你说吧。”
  “天道宇宙确实存在，绝强都知晓，而我们强，天道宇宙则强，一直无法突破，这是天道宇宙的限制？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暗处算计一切，甚至是暗中调整文明轨迹，让我们刚好能够平衡发展，但依旧不能超脱。”
  叶亦寒点点头。
  一时间尧灵姬神色变的无比冰冷，她淡淡道。
  “人族，一个神奇无比的种族，万年，你知道吗，既然灵图宇宙不灭，那么灵图武道创始人一定不会陨落，因为用你们的话来说，他就是武道的代言人啊，你们强他则强。”
  叶亦寒隐约有些猜测了，顿时冷汗直冒，一时间道心都险些不稳固了。
  叶亦寒眯着眼睛问道。
  “你什么意思。”
  历史何其相似！
  尧灵姬淡淡道。
  “我此刻已经忘却了大道宇宙中的东西，不过，你说元界是千年前和元界接壤的，武道先驱是断天辰，但界塔先驱才是慕武渊。”
  此刻，叶亦寒已经明白她说的什么了。
  界塔时代，万年不到，用准确的时间说，只是九千多年前建立的界塔。
  而元界的接壤是在千年前，这和断天辰无关了啊。
  叶亦寒此刻沉默了。
  也就是说，尧灵姬的意思是，她认为，一开始，他们在原始时代，就有人干涉。
  但现在，界塔已经尝到了甜头。
  元界这个世界已经成熟了啊，慢慢吞噬就好了。
  谁干的？
  断天辰的时代太久远了，接近两万年了。
  尧灵姬来自上古时代，语言断层又是什么东西，甚至法宝技术都断层了。
  这段时间，尧灵姬的尸体在长眠，不可能知晓这些。
  尧灵姬笑道。
  “叶亦寒啊，你别把思想局现在界塔啊，可能不止界塔能完成世界跳跃呢？或许。”
  说到这里，尧灵姬已经没有在说下去了。
  一盘棋，下了万年，算计一个种族，只是接壤的时候收割。
  但是，叶亦寒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灵图宇宙吞噬了天道宇宙，灵图一道本身会越来越强。
  天道宇宙破灭，被吸收。
  现在的元界没落了吗？没有，反而比以往强大。
  轻轻的，尧灵姬朝叶亦寒靠了靠，一双小手搭在了叶亦寒的肩上。
  叶亦寒顿时感觉这双手就像九幽黄泉般刺激在自己的脑海深处。
  之前一切绝强对自己构建的世界观轰然洗刷。
  “叶亦寒啊，或许万年前就已经算计好了呢，天道是无主之物，是独立武道空间，我们的修仙大道都会寄生在那里，灵图一道就是如此，或许万年前断天辰就算计好了一切呢。”
  “天劫主义也只是我们对未知恐慌的定义而形成的超级组织罢了，谁也不能摆脱，因为我们生儿修仙，死而归尘，一切都会回归天道的，所以摆脱不了。”
  叶亦寒迷惑了，问道。
  “可是，或许是巧合呢？”
  “别执迷不悟了啊，你闭上眼睛和最真实的自己对话，我这是再拿一个文明来和你说问题啊，灵图一道固然好，星海神教我也没让你加入，可是，或许当年你们人族那位莫星海是对的呢？”
  基因武道，纯肉体，不会有任何束缚。
  叶亦寒不敢想，是的，她动摇了。
  尧灵姬继续道。
  “天劫主义的存在就是为了超脱，可是到头来一场空，为什么，答案已经很清晰了啊，渡劫晋级却要渡真劫，或许只有用人造天劫来定义了啊。”
  随后尧灵姬继续道。
  “你们武道九重天，有更高境界，此刻武道已经繁荣，你为什么还要局限于灵图呢，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晋级的时候破碎掉灵图世界，毕竟不能重来了，我这也只是告诫，或许你有办法走出一条别样的道路呢？”
  随后尧灵姬又加了一句。
  “毕竟，你死，我就亡。”
  “当然，你还太年轻了，想不到这么多，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之所以有瓶颈，那一定是有外力干涉，但你们没有，因为你们就处在这一完整体系之下，不需要干涉，甚至只需要你们去成长，又或者我问你。”尧灵姬搭在叶亦寒肩上的手用力了几分。
  “如果你是武道先驱，而到此刻，你已经无法前进半分，但是还有更多东西值得你去探索，而我就是此刻的你，我有无限的未来，甚至有机会超过你，那么你会怎么做？”
  叶亦寒终于明白了，脸色铁青，好看的眉头紧皱。
  “等你超过我的那一天，我通过灵图限制将你强行剥离，然后对你进行探查，甚至融合？”
  尧灵姬笑了，点点头，不在说话。
  叶亦寒继续道。
  “可是，我。”我的面板呢？
  一时间，叶亦寒不敢下定论了。
  是的，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