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夏稳了稳神，问：“你们发展到了哪一步？”
  小慧回答：“没、没发展到哪一步。”
  柴夏：“他现在人在哪儿？我去见一见。”
  小慧回答：“昨天出差了，下周才回来。”
  柴夏略略放心：“好，等他回来，我请你们吃饭。”
  “为什么呀，老板。”
  “不为什么，就想请你们吃饭。到时我和江景为一起。”
  “哦，好。”
  小慧挂上电话，转头疑惑地看向蒋兰：“蒋姐，我谈恋爱了，为什么老板和你们的反应……不一样？她好像很生气。”
  生气？
  老板对小慧多好，赏心悦目全体员工有目共睹。时不时买书送给小慧，去韩国只带小慧，找她聊聊天，给她买几件应季衣服等等，小慧虽然比柴夏大，但柴夏像是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小慧，尽管，小慧对柴夏，对赏心悦目忠心无二，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但这并不足以让老板待她如此重视。
  蒋兰想不通，不由得问：“小慧，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和老板认识？”
  小慧连忙否定：“怎么可能？老板就算没有赏心悦目，也是富家千金。我只是穷人家的孩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啊。要不是赏心悦目收留我，就凭我那不入流的大学和磕磕巴巴的英语，找工作都找不了，上次老板带我去韩国，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而且英语听力和口语进步大大的，不然现在不知道打什么工，能不能养活自己呢。”
  那就奇了怪了，蒋兰不禁想，难道是上一辈子的缘分，这辈子来续？
  老板还真是重情重义。
  此时，柴夏挂上电话，江景为走了进来。把柴夏抱在怀里，柴夏挣扎两下：“东宇在呢。”
  柴东宇嘿嘿笑：“没关系，电视里接吻，我都看过呢。”
  江景为、柴夏：“……”
  不一会儿，柴东宇回去自己的房间，江景为抱着柴夏说：“我们先住在江家。”
  柴夏点头。
  江景为解释：“你刚怀孕，我还什么都不懂，怕照顾不好你，请保姆我也不放心。在这儿有张婶，当年大嫂没怀孕，她就在，一直照顾着江哲长这么大，所以你在这里，张婶也可以多多关心。”
  柴夏歪头笑着看着他：“瞧你，别的女人怀孕生孩子照样挤公交车，上班，多大点儿事啊，你这头头尾尾，想的可真多。”
  江景为握着她的手，把玩着手指头：“我就爱听你说叨我。”
  “我平时说叨你了吗？”
  “没有，所以爱。”
  柴夏：“……”
  江景为：“等咱闺女出生了，也像你这样。”
  “闺女？”柴夏反问：“你喜欢女孩？”
  “对。我这几天名字都想好了，小名叫妞妞，大名……”
  柴夏打断他：“如果是男孩呢？”
  江景为愣了下：“我没想男孩的事儿。”
  “所以是男孩你就不喜欢了？”柴夏突然激动起来，他的意思就是不喜欢江铭了？
  江景为赶紧搂着她：“别急，别急。”
  柴夏有点恼。
  江景为捏了捏她水灵灵的脸蛋，而后趴在她颈窝上，像个委屈的大孩子：“张婶说，女人一生儿子，全部心思都会放在儿子身上，老公会被扔到一边不要了。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吸引你的注意力，他凭什么一出生就把你抢走。”
  柴夏“扑哧”一声笑出来，拍着江景为的肩膀：“老公，放心，他顶多抢30年，等他结婚了，我还是你的。”
  “你果然是这么想的。”江景为说着就去挠她痒痒，柴夏咯咯地笑不停。
  “江景为，你住手，哈哈，好痒……”
  “你敢不敢把我丢一边了？”
  “不敢了，不敢了。”
  笑声飘顺着门缝飘出，飘进江哲的耳朵。
  “江哲，你站那干嘛？”江建林突然喊道。
  “我去书房。”江哲重新抬起步子，向书房走。
  江建林望一眼江景为的房间，忧心忡忡。
  晚饭时，大家坐在同一张饭桌上。
  “东宇，来，这半个肘子可熟烂了，你尝尝。”江老爷子把肘子往东宇碗中递。
  柴夏看向东宇：“还不快去接。”
  柴东宇捧着碗，笑嘻嘻迎上去：“谢谢伯父。”
  江老爷呵呵笑着：“孩子还是胖点好看，小夏啊，你也多吃点，等孩子出生了，也是个大胖小子。”
  这一句话像是一颗炸弹一样，扔了出来，饭桌一静。
  柴东宇啃着肘子一顿，反问：“姐，你有宝宝了？”
  姜方雅一怔，首先看向江哲，江哲整个人被震住，盯着柴夏，目光晦暗难明。
  柴夏笑着：“对啊，明年就有人喊你舅舅了。”
  舅舅？
  柴东宇开心极了。
  江景为这才开腔说道：“已经一个多月了，暂时住在这边，也是希望张婶可以多多照看。”
  江建林也笑开：“真快啊，太好了，以前爸老说你要打光棍打光棍，现在结了婚就有孩子，真是好极了。”
  江景为搂着柴夏笑，目光投向江哲，江哲心头一惊，连忙躲避，低下头。
  睡前，柴夏开口说：“听东宇说，前几天大哥打了江哲。”
  江景为没接话，关于婚礼当天发生的事，柴夏已经和他说过了。
  柴夏微微垂首：“所以，我想，找个时间，我和江哲谈一下。以前，是我不对。”
  江景为抢白：“你没有什么不对，他也没错。但是，如果一个男人不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失去了也没什么值得同情。”
  柴夏一愣。
  江景为俯身将柴夏的凉鞋，放到鞋架：“男人经历点事儿，才能成长，这个坎他必须自己迈过去。最后，最起码的付出、坚韧和担当，江哲他也必须得具备。”
  江景为坐到柴夏面前，把她搂在怀里：“这事交给我。”
  柴夏头抵在江景为结实的胸膛，从未有过的安心，眼睛一酸，泪水积蓄。
  上一世，她是多瞎，才错过这么好的男人。
  当天夜里，柴夏突然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阴暗潮湿，小慧穿着稍微显旧的大衣，快乐地跑到她面前，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柴夏，你冷吗？”
  她点点头。
  小慧立刻把大衣脱掉，盖在她身上：“来，披上就暖和了。”
  她问：“你不冷吗？”
  小慧搓着手：“不冷，等会儿我男朋友就来接我了。他很有钱，但我认识他时，不知道他有钱，所以我不是爱他的钱，我就单纯喜欢他，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柴夏，等我有钱了，我把你接走，然后帮你打你后妈，让她把钱跪着还给你。还给你磕头！”
  她笑着：“好，但是你要去哪里？”
  “你看，我男朋友来了，那是我男朋友的车，车牌号上两个字母L和I，就是李的意思，他姓李。”小慧指着雪地里的车子，笑着说。
  她看着小慧往车子跑去，车子突然停住，车里赫然出现一个女人，紧跟着两三个魁梧的男人，女人裹着豹纹外套，闲闲地站到一边，冲着男人抬了抬下巴，男人不由分说上前，拽起小慧的头发，往一边甩。
  小慧痛呼一声。
  她连忙跑过来：“小慧，小慧。”扶起小慧，看向女人：“你们是什么人？”
  “给我一块打！”女人尖声喊道。
  小慧见势，一把把柴夏扯到怀里，紧紧抱住：“别打她，别打柴夏……”
  如雨的拳头落音，不消半晌，她清晰地看到小慧灰色的裤子，被血染红。
  小慧无力地趴在她身上。
  “小慧，小慧……”
  “小慧，小慧……”柴夏不停地喊，双手紧抓着床单。
  “老婆，老婆。”江景为搂着柴夏轻唤着，柴夏一个激灵坐起来，满头大汗，茫然地看着江景为，此时天已大亮。
  江景为一面抚摸她的背部，一面给她额头上的汗水：“怎么又做噩梦了？”
  柴夏呆愣愣的，刚才那是梦吗？
  不行，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身边的人，再受伤害。
  “柴小夏。”江景为喊一声，捧过她的脸：“被梦吓着了？”
  柴夏尚未回神。
  江景为轻笑一声，笑声让她微微回神。
  他捏着她脸颊上的肉：“傻姑娘。做噩梦时不应该喊我，让我去救你吗？你喊小慧顶什么用？”
  柴夏心有余悸，伸臂抱着江景为，把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森林清香，安稳极了。
  江景为轻轻安抚着她：“和我说说，梦到什么？”
  柴夏瓮声瓮气地说道：“不是梦，是真的，我……”
  正在这时，床头的手机响起，是蒋兰打过来的。
  柴夏心头一骇，连忙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