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
  “儿子，你是要上电视了吗？”
  在燕京录制《赤伶》，父母打电话来确认。
  回到家，见面的第一句话，还是这件事，对于他们这辈人而言，上电视是很厉害的一件事，是能够让他们感受到荣耀的光荣之事，再三确认只为了通知亲朋好友。
  吴卫点头，并将自己助演章韶涵那一期的《歌手》节目准确播出时间告知父母，回家之后洗个澡，尽管家里没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没有一张舒适的床铺，家里的睡眠感受却是外面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
  从打拳赛，到助演，再到返回燕京录制《赤伶》，折腾了一大圈，收获颇丰，也给自己的网络主播生涯，在同行和游客观众当中，正式定级。
  在外面酒店直播，时间不固定，时长不固定，都能维系在十万+以上的人气，谁还敢说吴卫是昙花一现。
  有关单位的公众号点赞，老顾这样传承有序的传承人出面夸赞，慢音方面的大力推广，都使得吴卫在网络上的形象很正。
  打得栀子到现在开直播都被骂；让胜子输的百口莫辩人气暴跌。上来就是两场硬仗，也符合一名网红主播成名过程中给自己设立的人设，要狠要强，才能让一些人不敢轻易来招惹你。
  《隐形的翅膀》、《曾经的你》、《赤伶》，在那些之前并不认识吴卫的人眼中，这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位卑未敢忘忧国’口号下的四十万捐赠小学校舍，也给吴卫镀上了一层保护金身。
  回家之后，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直到第二天早上，吴卫才昏昏沉沉的醒来，也不知道是睡好了，还是睡的更乏了。
  父母上班，姜晨的房门紧闭，这丫头的作息时间是颠倒的。
  吴卫将那首准备给章韶涵的新歌，‘创作’完成，将简谱和歌词给对方发了过去，后附上一句：“我相信你能唱出这首歌的灵魂。”
  他这边洗漱还没结束，章韶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才几天光景，她在看到吴卫发过来的新歌过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直接电话打过去：“来潭州，帮我录这首歌。”
  “姐姐，不带这样的，我才刚回家。”吴卫是真不想刚回家就继续做空中飞人：“时间还有很多，你急什么？”
  对面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笑声从手机内传来：“不急不急，我就是想听你唱一遍。”
  吴卫：“给自己一点信心，这首歌你唱的一定比我好。”
  章韶涵受用的笑道：“别忘了周五晚上在节目里看自己的表现。”
  说是喜欢家里的味道，可也却如素素等人所言的那样，论及事业发展的便利，大城市甚至几个中心城市才是最佳的选择。
  小街十几年如一日，老人们是这条街上的驻守者，一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则短暂的混于家周边的舒适区。
  街道上，环卫工人正在清理早市散去之后残留的垃圾，热热闹闹的清晨，在环卫工人们的劳作下恢复平静，非节假日，小街一整天都很安静，对比惠民路正街车流穿梭的热闹和喧嚣，这里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车辆很少，外人也很少。
  阴凉处，有上了年纪的人，随便一张折叠桌在背风的阴凉处，手搓麻将。
  阳光照射下，也有人围坐在路旁，下棋聊天打扑克。
  棋牌室到是比往日安静了许多，到了晚上才会重新热闹起来。
  “王奶。”
  “侯大爷。”
  “张爷爷。”
  一路之上遇到熟人，吴卫都会主动打招呼，尽管这片铁路住宅区并没有出多少的学识人才，但在孩子的基础礼貌教育上，无需父母懂不懂，熟络使得太多太多人之间，都必须将主动跟长辈打招呼保持礼貌这件事，渐渐发展成为本能。
  就像是停车一样，楼与楼之间的空地，大家都尽量不去停车，将那里留给还没有踏入幼儿园年纪的孩子们，供他们肆意的奔跑玩耍。你家现在没有这么大的孩子，未来不会有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早已成为这片老住宅小区的‘传统’。
  “大东哥。”吴卫打开手里的烟盒，抽出烟来递给正在二手车行门口坐着的王旭东。
  二手车行的生意，网络这么发达，朋友圈成为了第一线的交流和买卖平台，不去收车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多忙，一个个员工按照大东的安排，去整备车辆，回来后漂漂亮亮拍照拍视频发朋友圈展示给潜在客户看。
  “回来啦。”大东接过烟，微微侧头，接受吴卫给他点燃：“你这最近可是很热闹，好些小朋友都跑来围观。出名了，是不同了。”
  吴卫接过里面小学徒递过来的椅子，也在门口坐下来，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哥，家乡还是小了点。”
  王旭东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沉默了几秒钟点点头：“就知道你心里还是不服输，家里这份安逸和舒服，还是留不住你。”
  吴卫咧嘴笑了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明年我就本命年了，二十四，再不奋斗就晚了。”
  王旭东笑着抬腿作势轻踢了一下吴卫：“滚蛋，你是变相说你哥老了呗。我支持你还是走出去，地方太小了，你这三间门市，转租给我就可以了，你装修的那个直播间，我正好做汽车美容的车间，干净上档次。”
  吴卫摇头：“不租，白用。”
  王旭东愣了下，旋即明了，笑着说道：“行，钥匙扔我这一把，走的时候，知会一声就行。”
  吴卫眯着眼睛望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几许对未来的憧憬：“不急。”
  旁边的工作室内，付凯收拾好卫生，习惯的搬了一把椅子到门口晒暖，刚开始这般做的时候，王旭东并未入眼，是做给谁看的吗？时间长了，长时间如此，吴卫不在也如此，这工作室常驻的三个人各自什么脾性，他也算是看得一二，只是从未与吴卫说过，也没必要说，纵然这三个人各有心思，也伤及不到吴卫的根本利益。
  本地的富二代，吴卫拍照职业时的第一位大客户乔冬冬和蔡野，小夫妻俩婚后是绕着地球玩了一大圈，回来后还想着给吴卫带了一些礼物，还亮出了自己的慢音号，都是给吴卫刷过礼物的。
  “我不管啊，吴卫，你现在不拍照了，可我的孕妇照，必须你来帮我拍。”乔冬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搭在了肚子上，吴卫眼前一亮：“恭喜恭喜，孩子的百天照我也包了。”
  这段时间，吴卫没少处理类似的事情，在梅城和周边刚刚把名气打出去，拍出来的照片让非常多的即将结婚的年轻小夫妻很是向往，尽管价格不菲，年轻人为了留下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对此都是很舍得花钱，奈何现在有价无市，影楼那边根本一个都不敢接，婚纱照这东西也不存在你等着这边消息的设定，年轻小两口要结婚，再喜欢吴卫的风格也不可能因为等他调整拍摄婚纱照的日期，毕竟拍婚纱照和结婚等一系列的事情是连着的。
  唯有一些一年半载内不着急结婚的，但也有结婚的意向，听闻这事，提前到影楼排着；一些拍艺术照的，也都在影楼留下了联系方式，什么时候吴老师开工，通知我们一声即可。
  没有应乔冬冬和蔡野一起吃午饭的邀请，趁着上午还有时间，吴卫带着付凯去了影楼，跟钱老板聊了聊，这段时间可以约一些等待时间长的客户，新的就不要应承能拍到了。
  钱老板结合这段吴卫的发展，一听就明白了：“兄弟，是要走了吗？”
  吴卫没试图隐瞒，那没有任何意义：“地方小，还是不太方便。”
  钱老板露出一抹苦笑：“理解理解。”
  双方都没多说什么，要说钱老板心里没疙瘩显然不现实，这么大一棵摇钱树，当初没拿下，现在只剩下抹不去的后悔。
  现在谈后悔也没意义，钱老板只能是在当前局面下，谋求利益最大化。
  多接几个客户多赚几个钱，显然没什么意义，吴卫的名字、照片以及首席摄影师的称号，保留在影楼，才是值得考量的长远价值，哪怕他之后都不拍照了，也无所谓。
  人不在，名气在，专业技术的能力是大师级别，个人网络红人名气更能够为影楼招揽一些客户，加上他之前拍摄的一些照片作为展示，影楼整体的格调碾压全城同行，接下来需要做的……
  钱老板是个聪明人，与其浪费时间精力在吴卫身上最后还有可能交恶，那不如趁此机会，广招英才，提升自身实力，得到与当前格调层次名气匹配的自身实力。
  影楼仅仅通知了两个想要拍摄个人生活艺术照的客户，她们来的很快，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等待的客户，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得到的消息，吴卫重新开工，蜂拥而至，从屋内拥挤到门口，引得路过的大爷大妈，以为这里有什么福利领鸡蛋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