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响又亮的巴掌声落在楚白语的耳膜里，震得她耳鸣声四起，导致她甚至没太听清苏语薇开口的前几个字。
  “……还有你准备发贴的照片，但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P的，你可真是又毒又蠢。”
  说完，苏语薇松开了手，揉着甩巴掌手的手腕，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开。
  背影又飒又冷清。
  被连打三巴掌的楚白语，脑袋空前的清醒，身子无力的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宛若稀泥。
  她红肿的脸颊边上挂着凌乱的发丝，眼眸空洞洞的没有焦距。
  她多少年来苦苦经营的人设，跟所花费的努力到头来全化为一片稀烂。
  围观的同学肆意的指指点点。
  楚白语气得脸色发青，怒火攻心，猛然站起身来却突然又捂住了心口，冷汗顺着脊背流下。
  同学们不以为意，还在说着笑。
  楚白语彻底完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往日，大家都敬她，夸她，可她一旦别落下神坛，就什么都不是了。
  挤在人群中，小雨不停的抹着眼泪，转头抖着下巴道：“杨风，我们走吧，她根本不是我们认识的楚白语。”
  朝楚白语无条件奔赴过无数次的杨风，这次双手插进口袋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她。
  是夜，夜凉如水。
  灯光霓虹的京城，车水马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座独幢古铜色的大门前，站在一位穿着白裙的女生，外面只搭着一件浅蓝色的开衫，露出明显的锁骨架，称得她柔弱如水。
  大门打开，出来的男生穿着条纹睡衣，英俊的面容却微锁着眉。
  “你怎么来了？”
  女生缓缓抬起氤氲着水汽的眼睛，楚楚可怜：“杨风，你以前说你很喜欢我，只要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你随时都乐意，现在我一无所有，你说的话还能兑现吗？”
  杨风眼睫垂下来，在灯光下掩住眸底失落的情绪。
  他以前是很喜欢楚白语，在心中她如同白栀花般，纯洁、清香、努力向上。
  可现在……这些都只是她的表相。
  “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杨风想确认着什么。
  楚白语柔柔的点点头：“你问。”
  她现在一无所有，狼狈的模样所有人都见过，不管杨风问什么，她都觉得没必要再隐瞒。
  杨风似纠结很久，才开口：“今天在电教室，你是不是在写苏语薇援交的贴子？”
  他的话像是一把利箭，再一次狠狠伤了楚白语。
  她受伤的红了眼睛：“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在意的是苏语薇？”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杨风目光笃定。
  他就是想知道，楚白语本性究竟有多坏。
  楚白语挺起胸膛来，丝毫没有悔意：“是。”
  “……”杨风心里确定了楚白语的本性，也对她失望透顶。
  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他伸手把大门合上。
  屋内的光线消失。
  楚白语站在一片冷暗里，心底一片荒芜，只剩无尽的冷意。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别墅，漫无目地的在灯红酒绿的街道四转着。
  她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还能去哪……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京大的学校门口，偌大的京大门牌宏大，光是从校门就能感受到鸿伟气息。
  这是她曾经触手可及的梦。
  京大的隔壁就是研究所，此时有一批学生从里面出来，他们的交谈声传到楚白语的耳朵里。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转过头，看着那些相当于成功人士的身上，他们手里大多数都抱着笔记本，脸上洋溢着知识人士的睿智与充实感，是另人羡慕的状态。
  也许，她本来也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可现在却都是妄想。
  呵。
  她的泪水不停的往外冒，今天的泪水可能是她这辈子流得最多的一天，嘴角泛干，身体开始有些脱水的反应。
  忽然间，她眸光凝住，在那群人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苏语歆。
  就是她！把苏语薇陪京大院长的照片送给自己的！
  苏语薇在打她三巴掌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是被苏语歆当枪使了。
  楚白语抹干脸上的泪水，匆匆的走了过去。
  走到苏语歆的身后，趁着她孤身一人进到车库时，楚白语急步冲上去，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拖着她往墙柱边上走。
  苏语歆花容失色的叫了一声：“啊！谁啊？！”
  楚白语浑身敛着一股煞气，恨不得把今天所失去一切的怨气，都发到苏语歆的身上。
  她一言不发的把苏语歆的脑袋，朝着柱子上撞去。
  脑袋上传来的震痛感，随之有温热的血沿着额角顺下来，让苏语歆恼火的大叫：“啊，哪里来的疯子！”
  她反手乱抓着，抓住了后面那人的衣服，挣扎着扭过身来，歪着脑袋抬眼看清来人。
  “是你，你干嘛打我？”
  楚白语往后仰着脖子，目光浓烈的火光越烧越旺：“你心里没数吗？你把P的照片给我，想要利用我害你妹妹，真是一个恶心的坏女人！”
  说着，她拽着苏语歆的头发更加用力，硬是薅掉一大把头发。
  苏语歆的眸底闪过晦气的光，头上的痛意也让她拧紧了眉。
  她也只好反抗，顺着衣服的手去抓她的脸：“你松不松！”
  “不松！”楚白语根不要命似的拽住她的头发，低头去咬苏语歆的手。
  苏语歆不甘示弱，双手双腿并上，盘着楚白语倒在地上。
  两人都没有松手。
  若是有人经过，恰好瞧见，恐怕还以为是原配打小三的戏码。
  约莫三分钟后。
  他们终于引来巡逻的警卫的注意。
  “嘿！在干嘛呢你们！”警卫一路跑过来，大力将两人分开。
  两个女人都已经衣衫不整，特别是左边的女人，额头还有伤口，有血往下淌，将她原本姣好的面容染上几分戾气。
  右边的楚白语也没好到哪里去，外套的开衫被拉破一个大洞，领口失去了原本的弹性，往肩膀往上掉，露出来的脖颈处都是指甲挠的红印。
  楚白语不甘心就此放过苏语歆，伸手还要去打苏语歆的脸。
  被警卫赶紧按住胳膊：“别打了！”
  苏语歆受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整理着衣服跟头发，气喘吁吁的开口：“麻烦你帮我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