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城沉默。
  “呵呵。”安悦然笑了。
  “厉北城，你想跟我离婚吗？”她问。
  厉北城还没回答，她又说：“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这辈子不可能放你走，除非我死。”
  安悦然转身，回到赛场，厉北城站在原地，双拳不知何时握紧。
  刚才他应该解释的，为什么没张嘴呢？
  他回到赛场，还没坐稳，瞳瞳的比赛结束了。
  他是最后一名。
  安悦然还笑着，抱着儿子安慰。
  瞳瞳看着妈咪，担忧地问：“妈咪，你不开心吗？”
  “妈咪没有不开心。”
  “妈咪撒谎，你的笑很假。”
  以前妈咪回家，看到爸爸跟他的时候，就会这样笑。
  “爸爸惹妈咪生气，跟瞳瞳没关系。”
  瞳瞳点头，“那妈咪不要原谅爸爸，只跟瞳瞳一块玩儿。”
  安悦然点头。
  厉北城：……
  接下来的比赛需要一家三口上场，名为“一家亲”。
  爸爸要抱着孩子的腰捡起海洋球，投入五米外妈妈举着的筐子里。
  勇敢四十只海洋球，投完为止。
  这项游戏，考验的不仅仅是爸爸的腰力跟臂力，还有妈妈的敏捷度和一家三口的配合程度。
  俩人刚刚冷战过，站在赛场上，好像西伯利亚的冷风飘过，冻得周围几个家长禁不住嘀咕：“要变天儿了？”
  杨老师举着小红旗，她一声令下，“开始！”
  安悦然第一次做这种游戏，总掌握不好要领，因为越线，她被罚了好几个球。
  等瞳瞳手里的海洋球扔出二十几个了，她才掌握敲门，胳膊伸出去，让框子去接，而不是自己整个人撞过去。
  很快，安悦然框子里的海洋球越来越多。
  一个，两个，十个……竟然足足有十八个。
  将近一半的战果，安悦然还是很满足的。
  但是，当杨老师宣布结果的时候，安悦然发现，十八个，最少。
  她惊了。
  瞳瞳反过来安慰她，“妈咪，没关系的，第一次不适应，以后就好了。”
  瞳瞳的话里藏着小心机。
  以后多来才能练习，他已经在期盼下一次运动会了。
  安悦然没听出来。
  小胖子一家拿到了第一名，一共接到二十八个球，他嘚瑟地叉着腰。
  看到安悦然框子里的球，他颠颠跑过来。
  “瞳瞳妈妈，你好菜，那个阿姨能接三十多个呢，她在，我从来没拿过第一！”
  安悦然：……
  瞳瞳从安悦然怀里出来，对着小胖子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小胖子跟瞳瞳关系最好，被走了，泪花外涌，可委屈了。
  还是安悦然拿出水果沙拉，才把小胖子哄好。
  运动会结束，小胖子又跑过来，扭扭捏捏地说：“瞳瞳妈妈，你做得糕点真好吃，你比那个阿姨厉害多了，我更喜欢你。”
  安悦然忽然笑了，“是吗？”
  小胖子煞有其事，“当然了，那个阿姨虽然玩游戏厉害，但对瞳瞳很不好。”
  不好？
  她欺负瞳瞳？
  “也不算欺负，就是她的眼神很假。”
  安悦然明白了，她跟小胖子约好，以后一块去她家里吃好吃的。
  小胖子欣然答应，然后就被他妈妈拽走了。
  回去的路上，安悦然没说话，只牵着瞳瞳的手，看向窗外。
  厉北城往后看了几次，却没跟安悦然对视过。
  一路沉默地回到家，立马从厨房出来，见夫人先生又冷冰冰的，她心里一咯噔。
  她给瞳瞳使眼色，想知道出什么事了。
  瞳瞳苦着脸，告诉李妈，以前家长会，爸爸带着另一个女人去参加。
  李妈也炸了。
  敢情她以前一直以为夫人在外面有人，她没给过夫人好脸色，现在看来，先生也跃跃欲试地往外跑。
  很快，厉北城发现，家里人，包括李妈跟瞳瞳，好像都远离他了。
  厉北城：？？
  之前他找那跃然参加运动会，安悦然自己不去，学校又要求家长一块去，他有什么办法？
  身边走得还算近的女性就只有韩倩文。
  晚上，他仔细想过，敲响了安悦然的房门。
  里面静悄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厉北城咳嗽一声，“安悦然，开门。”
  还是没动静。
  “我让韩倩文给瞳瞳开运动会，是我欠考虑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门开了。
  安悦然绷着脸，气势汹汹地看着他。
  厉北城又咳嗽两声，“我跟你道歉。”
  “真心的吗？”
  “当然。”
  “我有一个要求。”
  “尽管说。”
  “以后，我去你房间睡。”
  厉北城：？？
  怎么好像他跳进圈套了？
  当晚，安悦然抱着被子，来道厉北城房间。
  床很大，躺四个人也绰绰有余。
  放好枕头，她去浴室洗澡。
  等她出来，又过去两个多小时，十二点多了，厉北城还没回来。
  安悦然不解，还在工作？
  她小心翼翼的前往书房，透过门缝往里看，空空如也，灯都没开。
  人呢？
  她下楼，去找李妈。
  李妈也没看见人。
  安悦然又上楼，她想了想，推开客卧。
  床头灯开着，厉北城已经睡着了。
  好家伙，跟她玩儿文字游戏呢！
  她没忍住，把人推醒。
  “厉北城，你给我起来！”
  安悦然散着头发，还穿了一身结洁白的睡衣，如同夜里出行的鬼魅。
  “你干嘛！”
  “我干嘛？我还问你呢？你是不是故意的！”安悦然气急，大喊。
  “你说你要我去房间，我把房间让给你，还有哪里不对？”
  安悦然顿时一噎。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想----”
  “你什么意思？”
  厉北城明知故问，还装得自己很纯洁。
  安悦然气炸，她猛地丢开厉北城的被子。
  “厉北城，你好样的，你最好别后悔！”
  她气吼吼的离开，乳白色的裙角像飘散的云，划过美丽又锋利的弧线。
  门“砰”地甩上，厉北城重新躺下。
  他闭上眼，心想：他是不是过分了。
  楼下，李妈听见楼上的声音，心里直喊“造孽”。
  好不容易安分两天，怎么又开始吵？
  不过这回，李妈坚定地扎砸你安悦然这边。
  厉北城起床吃早饭，他发现，他面前只有李妈早上煮的白昼跟小菜，而瞳瞳面前，却有着丰盛的瘦肉粥、包子、煎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