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微愣了一下，旋即道：“沐小姐很真实。”
  曦华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不如梁警官再等等检验科的报告，或许，就是他出现了幻觉呢！”
  梁警官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很有道理，话锋一转：“沐小姐似乎很确定他身体里有致幻剂的成分。”
  赵晏淡淡睇了他一眼：“容我提醒梁警官一下，我姐姐是医术领域的专家，一个人什么脸色、什么神态，甚至从步伐，她都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要以为我姐姐年轻，你们就当她的能力都是资本捧出来的。我们不接受你们莫名其妙的质疑。”
  梁警官笑了笑：“怎么会，能进云国医学会的都是顶尖专家，这个我还是了解的。”旋即又道，“沐小姐介不介意我们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曦华姿态随意，并不拒绝：“可以。不过需要你们去国家生命科学研究中心开一张通行证，我工作的地方在和他们合作，非必要人员，不能随意进出。”
  正要起身前往的几位警官一听，动作顿了一下，面面相觑。
  与国家研究中心合作？
  那工作场所必然是严格管理的，要是没什么实质证据证明她有配置致幻剂，就别想开到什么通行证了。说不定，还会被上级训斥。
  梁警官仔细盯着她面容上的每一个细节，自己的表情却平静的让人看不透：“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曦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得去准备明天的课题了。”
  一直没说话的老爷子骄傲地哼了哼：“我的乖孙很忙，还得给那些教授讲课，各位不要介意。”
  警官们：“……”确实挺骄傲的，就是很想知道一下那些教授们看着二十岁的小姑娘给他们讲课，都是什么样的心情。
  梁警官微笑：“正好我们也问的差不多了，沐小姐可以去忙了。不过可能还会需要你配合。”
  曦华点头：“当然，随时配合。”
  警方又一一询问了赵家大宅里的其他人。
  管家齐叔当时看到“曦华”受伤，也被愤怒掩盖了理智，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破绽，所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早就已经安排妥当，实际彩排过了。
  所有人一口咬定当时跑出去的是赵昕雯，后面出去的才是曦华。
  还有保镖表示看到了赵昕雯被拽上车的场景。
  当梁警官试探着问他们会不会看错了。
  齐叔微微一笑，笃定且镇定道：“即便披头散发遮住了面孔，但是两位小姐的穿着、行为姿态一向风格差异很大，怎么会认错？”
  保镖的回答也很肯定：“大小姐从不穿纱裙，走路很潇洒，也不会露出柔弱的表情。昕雯小姐就是是弱女子的样子，喜欢哭哭啼啼。”
  梁警官要求调取赵家的监控。
  齐叔带人去了监控室，但是那段时间的监控全都罢工了。
  梁警官扬眉：“倒是巧了。”
  齐叔却并不为此感到紧张，只是绅士如常：“也不算巧，以前就发生过。上一次发生在大小姐开庆功宴的第二天清早，周围一大片断电断网。”
  周围一大片？
  很显然，是有人想做些什么，怕被人周围人家的监控给拍进去，所以索性全部给断了。
  梁警官皱了皱眉：“那天发生了什么？”
  齐叔摇头：“除了监控缺失，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这件事有想就近公安报备过。”
  梁警官让人去核实。
  答案在两分钟内得到了应证。
  他不以为这只是巧合，只是一时间他还想不到之间有什么联系。
  而在网络上追踪黑交警系统的网警也有了进展打来了电话，已经快查到了躲在酒店里的某个黑客高手。
  都没开始审，对方就自己招供了，是白初棠让他做的。
  梁警官让对面的同事问那个黑客：“除了今天，还有没有什么时候也扰乱过赵家周围的电路和网络。”
  对面问了话。
  很快就给了答案：“有，上个月。”
  客厅里听着的赵晏冷冷一笑，白初棠自以为很聪明，可这世上比他聪明的人太多了。
  白家的人把他当棋子，自然是什么罪名都想办法推到他的身上了。
  他找的黑客，未必不是白家人想让他找的。
  想必很快，白家就会有人去劝白初棠一并认下这件事。
  而那废物白痴，也不得不认。
  梁警官确定了，这个白初棠想要绑架绝对不会是冲动，而是预谋已久。
  收买他人非法入侵交警系统网络，更是罪加一等。
  与此同时检验科送来了报告结果，果然在白初棠的血液里发现了异样。
  检验科医生在电话里给梁警官解释道：“这是一种神经元毒素，浓度并不是很高，微量服用会刺激人神经，使人处于亢奋、狂躁状态，剂量达到一定程度会使人产生幻觉，过量就会致死。”
  “我们检验了白初棠血液里的浓度，足够让他达到出现幻觉的地步。而且我们用他的头发做过检查，发现他的服用时间超过10天。”
  有些毒素、药物会残留在头发里，已经多桩案子依靠检验科这个检验办法破了大案。
  梁警官眼眸一动。
  十天，那可就不是在现场给他强喂那么简单了！
  申请了搜查令，梁警官当即就带人去搜了白家。
  各种现代技术用上去，很快就在白初棠的房间里找到了致幻剂的痕迹，最后床头柜抽屉里的钙片瓶子里找到了致幻剂！
  警察小黄松了口气：“看样子真的是白初棠出现幻觉，抓错了人。还以为又遇上什么大案子了。”
  梁警官却不以为事情会那么简单：“不急着下结论，再去看看当事人醒了没有。”
  小黄警官道：“医院那边来消息了，人早上已经清醒了，可以说话。”
  病房里。
  得知赵昕雯醒来的赵姮先一步过来了。
  坐在病床边，手中慢慢剥着一只今年头一茬的蜜桔，抬起的眼眸被橘皮迸起的清香汁液朦胧着，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赵昕雯深知，哪怕是恨死了，有些话也不能说出口，甚至连委屈都不可以显露，否则，警方一直盯着她们，自己也将被越来越厌恶。
  可她想不被上流社会、被名媛圈子踢出去，就必须留在赵家！
  颅内出血已经控制住，血块也开始在消失，但是她无法摇头，只以极其虚弱的语调告诉警方，是白初棠发了疯，把她当做沐曦华给抓了。
  “他一路上……一路上一直在咒骂曦华姐姐，我就知道……他、他一定是认错人了，以前也有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把别人认错了。”
  梁警官看着她，疑问道：“白初棠说他看到你和沐小姐的面孔在他的面前发生了改变，你变成了沐小姐，沐小姐变成了你。”
  赵昕雯听到白初棠的名字下意识的颤抖，眼角的泪沿着发鬓滚落，她的害怕货真价实：“没有……都是他在发疯！是她在发疯！就算面孔可以看错，难道……难道连发色黑白都可以看错吗？我……我的是黑发，姐姐是浅麻色，根本就不一样……衣服也不一样啊！”
  姑太太心疼不已，不耐烦地道：“好了！别在她面前提那个疯子！”
  尽管她也有千万个不甘心，但是为了养孙女能在留在赵家，来日能有机会夺回一切，也只能忍下。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机会让对方身败名裂！
  把她踩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