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慕如玥。”
  甘霖将文件向后翻了一页，上面是慕如玥的资料。
  “依照我调查的结果来看，慕子溪和慕荣威关系并不好，他应该不会替她遮掩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所以，嘉斯的母亲只可能是慕如玥。”
  他的话让洛正雄松了一口气。如果是慕子溪，那他岂不是自打嘴巴。
  只是这慕家……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阵子闹得风风雨雨，如何能配得上他们慕家？
  像是猜到了洛正雄在想什么，甘霖说道，“这个慕如玥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如果可以利用一番，让晟寒和慕子溪断了联系，也算是尽到她的作用了。”
  “嗯，”洛正雄点头，看向甘霖，“你安排下亲子鉴定，一定要确保她是嘉斯的亲生母亲。”
  虽然结果让他有些意外，但也无伤大雅。
  “好。”
  甘霖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三天里，锦城发生了不少惹人注目的大事。
  白郁被查出贪污的实证，数额巨大，被判二十年。他的妻子忍受不了打击，晕倒住院。他的女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依旧穿着艳丽，在医院和刚租的公寓两点一线。
  洛氏集团因为洛晟寒突然离开，几项工程一时间陷入停滞，四处怨声载道。
  洛昊然出面处理，却是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效。
  此刻，洛晟寒和慕子溪在思林公馆，陪两个孩子搭积木。
  林风扬也没上班，坐在地毯上和他们一起研究积木。
  他们仿佛是一家人一般。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
  是盛灏的电话。
  慕子溪突然间意识到什么，急忙接了起来，“是他醒了吗？”
  “是，”盛灏有些犹豫的说道，“他精神有些脆弱，溪姐，他真的可以帮你吗？”
  “我也不确定，现在只能过去和他谈谈了。”
  慕子溪很快收拾好，和洛晟寒两人去了医院。
  慕荣威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他躺在病床上，目光满是空洞。
  听到推门声，他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蜷缩起身体，“谁……是谁？”
  他的嗓音也是嘶哑无比，脸色泛白。
  慕子溪看着这样的慕荣威，稍微拧起眉头。
  他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吗？
  也是，他本就是惜命的人。
  她缓慢走过去。
  “慕荣威。”她叫他的名字，尽量用着温柔的语气。
  但对上他的那张脸，之前的发生的所有事，在这一瞬尽数涌入她的脑海。
  她放在身侧的手缓慢攥紧。
  慕荣威背对着她，听到她的声音，整个人变得更加僵硬。
  不知隔了多久，他才说话，“你来做什么？”
  现在的他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厌恶与高高在上，透着几分怯懦。
  “我想让你去指控白凝雪，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慕子溪不知为什么，见到这样的他总觉得有些烦躁。
  “她是都长的女儿，你想让我去送死吗？”
  慕荣威提起“死”这个字，脑子里当即浮现出那晚的痛苦，他的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慕子溪，你休想让我死。”
  慕子溪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晟寒几步上前，硬生生将慕荣威从床上拖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慕荣威慌乱的尖叫起来，他现在完全是草木皆兵的状态。
  “杀人是犯法的，你们不能随便动我……”
  “去指控白凝雪，”洛晟寒的声音格外冰冷，“如果你不去，立刻离开盛德林。”
  慕荣威离开了重症监护室，便也活不了多久了。
  至于锦城那边，他和章凯旋也不是太相熟，他没必要为了自己得罪洛晟寒。
  想清楚这点之后，慕荣威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恐惧。
  “我……”他还在挣扎。
  两边都是死，到底哪个能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白凝雪已经不是都长的女儿了，白郁因为贪污进了监狱。”慕子溪淡淡开口说道。
  她原本攥紧的手稍微松懈了一些。
  她突然看明白了。
  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境地，她的亲生父亲也从未替她认真考虑过。
  如此也好。
  她不必再为他浪费多余的情绪。
  她冷静地开出自己的条件，“如果你指控白凝雪，我会给你找一家疗养院，保证你能够好好的活着。”
  这是她最后的仁慈。
  慕荣威闻言，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慕子溪，“你会这么好心？你怕是恨不得我死吧？”
  “我不是你。”
  慕子溪和他平视着。
  她眸子平静的像是一片湖水。
  “答应。”洛晟寒沉沉出声。
  他能够看得出慕子溪那隐藏在深处的，星星点点的痛苦。
  他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病号服的领子勒得慕荣威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答应……”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洛晟寒这才猛地松开手。
  慕荣威跌坐在病床上，不停地大喘气。
  刚才有那么一瞬，他差点以为洛晟寒要杀了他。
  “明天开庭。”
  留下这四个字，洛晟寒直接带着慕子溪离开。
  他不是慕子溪，心里都有诸多不舒服，更不必提她本人现在的感受。
  到了盛德林外，慕子溪被外面的暖风一吹，精神顿时好了不少。
  “晟寒，”她停住脚步，说道，“我没事，现在你是我的家人。”
  “嗯。”洛晟寒宠溺地弯了弯嘴角。
  对面锦城医院的大楼里。
  白凝雪站在四楼的病房窗口，能大致见到洛晟寒与慕子溪情浓的身影。
  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她便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曾经的占有欲，此刻已经变为浓烈的恨意。
  她现在这般，连洛正雄也对她不理不睬。
  他曾经可是说过，他的孙媳妇只会是她一个人，现在她落魄，他便将这些话瞬间抛诸脑后。
  她侧头，看着还在昏睡的许怡爱，便又暗恨自己有个不争气的母亲。
  平常自诩是贵妇，结果遇到这点事，便脆弱的不行，还要她来顶起一切。
  身后传来脚步声，透过窗户的反射，她见到了章凯旋的身影。
  “你也是来落井下石的？”她转过身，看着章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