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门
  学校对于黄霖而言其实已经失去了意义。
  基本的教育与人生观念的塑造早在上辈子就已经基本吸收成型了，再加上杨吉经常为了事务所的任务让黄霖请假帮忙。
  逃课对于黄霖而言真是家常便饭了，按时上学才是奇事。
  “小的们！你们的大哥回来了！”
  压着早读铃响的前一秒，黄霖破天荒地按时赶上了早读。
  “狗哥？”
  “狗哥你来这么早啊？”
  ……
  大清早，教室里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早读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
  可一见到黄霖现身，突然就炸开了锅。
  尽管生理岁数和他们差不多，可大概是两世为人的缘故，黄霖看教室里的这群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总有一种老大哥的心态。
  相处的时候也常常是那种照顾弟弟妹妹的感觉。
  相处三年下来，哪怕黄霖不常来学校，可声望人缘倒一直是很好。
  黄霖走向自己教室角落里的那个位子，途中还得应和两边‘狗哥狗哥“喊得很欢的小朋友。
  活像是猴哥当年回花果山的那副景象。
  “哟，我们狗哥回来了？”
  寒暄过后，黄霖刚收拾好有些积灰的桌子，讲台上响起一道挪揄的声音。
  这么沙哑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确实不太常见。
  黄霖没抬头，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还真被逮住了，黄霖暗暗叫苦，他本来只是想把书包放下就开溜去找人的。
  “可别可别！老朱，您老人家可真能瞎叫，这不是折我寿么！”
  黄霖演起来了，小跑着到讲台跟前。
  “您要叫我。哎！只管叫一声小狗子，保准到您跟前。”
  很浮夸，很谄媚，黄霖的表情动作夸张地像是在演舞台剧。
  这要放在古代，一个大内总管的官职跑不掉。
  看见狗哥一回来就来上这么一出，教室里的笑声一下子就压不住了。
  “行了，别跟我搁着耍宝了。”
  讲台上的小老头子哭笑不得，本来还想说教几句。可现在看看教室里，被黄霖几句话搞得满是欢快的气氛，说教起来哪儿还有那种氛围？
  “你家里情况特殊，请假我不管你，但你来了学校就给我好好学习。听见没。”
  看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小伙子，小老头轻拍了一下他的脑瓜子。
  没等黄霖回答，老朱就挥挥手让他回位子了。
  说归说，这个小老头也知道黄霖的性子，就算现在满口答应了，也肯定过会就忘。
  所以也没什么兴致听黄霖做什么保证。
  “对了，放学以后记得来一趟我办公室啊。别忘了。”
  说完，老朱背着手走出教室。
  今天老朱出人意料的好糊弄啊……不过能应付过去就行。
  黄霖不再作妖，大家慢慢地进入了早读的状态。
  听着读书声，勉强在教室里陪了几分钟，黄霖突然意识到，现在是个好机会啊！
  学校是有早读督查兼学生迟到情况检查队的，自己完全可以混进去，光明正大的一个个教室检查过去。
  和班长招呼一声，黄霖悄悄开始行动。
  没花多大功夫就混进了检查小队，没经历过社会的孩子们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句放学请客吃冰就搞定了。
  黄霖跟着小队从高一一路查到高三，本以为肯定能找到的，只是费点功夫的事。
  现在却发现好像没那么简单......
  三个年级共18个班级，全都没有这个人。
  查过人员名单，有四个人请假没来，看了眼名单。
  黄霖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四个请假的学生全是姓郑的！
  尽管可能只是个巧合，但黄霖疑起了心，偏偏在我来查的时候请假了？
  可想想好像又没有必要，在麒麟不能出手的情况下，自己也不是什么需要让人特意躲开的存在。
  和小队的人告别，黄霖回到教室，本想捋一下这个事的来龙去脉。
  可无奈的发现压根就没什么线索，也就只有一张人像素描画和自己印象中的‘好像在学校见过这个人’。
  算了，左右无事，那四个请假的人住址也打听到了，黄霖在教室里待了半天，趁着下课偷偷溜出了学校。
  有跟着杨吉东奔西跑做任务的经验，整个YJ市黄霖都挺熟。
  而且四个人的住址也都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
  黄霖随便想了个学校检查请假情况是否属实的烂名头，就上门拜访了。
  和黄霖想象中差不太多，尽管家长和请假的孩子们都表现的很错愕，但也没拒绝。
  毕竟也就是开门看一眼自己家孩子的事，有什么不行的呢？
  只是在暗地里默默吐槽学校尽干一些阴间操作总是免不了的。
  查得很快，毕竟流程也短，上门通报来意，看眼孩子，三分钟搞定。时间都花在了赶路上。
  兜兜转转，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叫郑幼铃。
  “啧，真壕！”
  尽管看见这个地址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个小区的奢华程度还是令人大开眼界。
  毕竟这个小区就在事务所边上，黄霖眼馋里面的房子好久了，可惜里面的房子最便宜的也要半个小目标。
  郑幼铃的家并不难找，正好在小区的中央位置，没绕什么弯子就能看见。
  上四楼，叩门。
  等了半晌，没有人应答，黄霖稍稍加重力道再叩一次，依旧没有动静。
  可一可二不可三，黄霖并没有再继续叩门。
  再叩下去就不像是找人了，那是寻仇催债了。
  没人在家吗？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的，请假又不一定是病假，也有可能是事假。
  出门不在家也挺正常的。
  那怎么办？改天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黄霖总觉得这段时间性子变得很急，明明等两天那些请假的人自己就会回学校的。
  可自己偏偏等不住就想找上门来。
  “槽，够蠢的！”
  黄霖突然暗骂一声，明明自己就有画像啊！
  给那几个请假学生同班同学看一眼不就认出来了？还用在这瞎跑？
  怎么了最近？
  黄霖总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很奇怪，出现莫名其妙的感觉，又莫名其妙的犯蠢。
  正当黄霖打算打道回府，身后门里却传来了动静。
  “咔嗒”
  门开了。
  回头看去，黄霖愣住了。
  “郑秀晶小姐？”
  “事务所小弟？”
  开门的人也睁大了睡眼朦胧的眼睛，惊讶出声。
  黄霖坐在沙发上，两人互相上下打量，气氛一度沉默。
  “你怎么查到我家的？”
  郑秀晶有些生气，语气里都带着质询的味道。
  黄霖没有回答她，只是表情严肃，一直盯着郑秀晶看。
  “怎，怎么了？”
  郑秀晶由气愤撑起来的气势像是被黄霖的目光戳漏了，坐在那里越来越不自在。
  “想知道我怎么找上门的？”
  黄霖开口了，偷偷让身体里的煞气流动起来，做好戒备。
  “我先前和你说过吧？
  我曾经在学校里见到过和你的画很像的人。”
  “有的。”
  昨天才发生的事，郑秀晶还有印象。
  “我今天在学校里查了一遍，没找到。有四个请假的，我挨个上门查......
  我现在查的就是最后一个请假的学生住址。”
  黄霖的表情有些奇怪。
  “郑幼铃，家庭地址是你家的那个学生名字，耳熟吗？”
  也许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郑秀晶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这怎么可能呢？从小到大家里就一直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啊。”
  郑秀晶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可能这段时间一直被这件事影响，看得出来她很疲惫。
  这次被这个消息一刺激有点魔怔了的感觉。
  黄霖打了个响指，吸引郑秀晶的注意，偷偷用了一张沉睡符箓。
  “好了，不要多想，你很疲惫了，先睡一觉吧郑秀晶。”
  黄霖客串了一把催眠师，几句话后，郑秀晶沉沉睡去。
  让郑秀晶在沙发上趟好，黄霖环顾了一圈这个北欧风格的屋子。
  先前他进门的时候就有些在意，这个屋子里的气场不太对。
  在这个世界，为了寻找强大的风水兽，纯血风水师掌握风水知识是必要的。
  而黄霖作为纯血，风水学本应该是基本功，可由于种种机缘巧合，还没来得急学就已经和风水兽契约了。
  也就是说，现在黄霖能利用煞气感知到周边气场的不对劲，但因为没有风水学的基础，他找不到问题在哪。
  擅自翻找别人的住宅于情于理都不太应该，可眼下郑秀晶的状态又那么差，并且在黄霖的一种猜想中郑秀晶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些东西给干扰了。
  况且黄霖倒也不是那种道德标兵，给自己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后，就行动起来了。
  这房子是复式的。
  一楼的开放式客厅挺大，没有隔断玄关阻断视线，一眼能打量个遍。
  似乎没什么异常。
  沿着螺旋楼梯上二楼。
  迎面看见的是比一楼稍显朴实的客厅。
  沿着客厅过道直走，尽头被一扇白木门挡住了去路。
  迎面看见的是个小点的客厅轻轻推开，里头是间卧室，成熟的装修风格，偌大的双人床上摆着几件没收起来的连衣长裙，衣柜没关严的缝隙中依稀能看见几件稳重板正的男式西装。
  这应该是郑秀晶父母的卧室。
  没什么异样，随手关上门，黄霖看向下一间屋子。
  厕所，厨房构造都不复杂，黄霖扫了一眼便没再留意。
  书房，客房......似乎都没什么异常。就只剩最后一间屋子了，应该是郑秀晶的闺房。
  果然，问题就出现在郑秀晶自己身上吗？
  随着把手轻轻转动，门打开了。
  一个女孩儿。
  最先被黄霖看见的就是睡在床上的一个女孩。
  看她脸蛋，正是郑秀晶画上的那个女孩！
  黄霖先前所猜想的人格分裂，妖邪作祟全都不存在。
  一个活生生，娇滴滴的小姑娘就在眼前睡着。
  “什么情况？”
  黄霖确实迷惑住了，两个人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啊。合着那郑秀晶真在耍我？
  可那种憔悴的状态黄霖不觉得有人能演得那么天衣无缝，况且这要真是演得不显得蛋疼吗？
  下意识运起煞气想要检查一下眼前这个少女是不是人。
  谁知，没等黄霖碰到她，少女猛地睁开了眼睛，迎面一脚蹬向黄霖胯下。
  黄霖当即色变，连忙伸手去挡，哐当一声被蹬到墙上。
  这妮子力气好生大啊！
  “流氓！你怎么进得我家！”
  那少女得势不饶人，一脚蹬退了黄霖后从床上弹起，拳头像雨点般落下。
  这路数像极了上辈子送黄霖上路的那个钣金工。
  像个初学者一样打出来的拳头时轻时重，但又能看得出来她是有章法的。被黄霖挡住的攻击一碰即退，眼看着黄霖挡不下就加大力量。
  很讨巧的拳法，但这对于拳头肢体的控制能力要求是很高的。
  练过啊。
  黄霖接招之余还有闲心点评少女的拳法。
  除了一开始措不及防被偷袭的那脚稍微失了点风度，后面黄霖的应对更像是在和少女打闹。
  “哈~”
  大概是没午睡的缘故，黄霖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
  少女的脸一下子气红了，愤愤地停下了手。
  尽管早就发现了，自己一通王八拳完全没能破这个臭男人的防。
  但是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魂淡！
  少女左右看看，一把操起床头柜前的粉红棒球棍，双手持着，一脸警惕地看着黄霖。
  “郑幼铃？”
  黄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郑秀晶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他完全没捋清楚。
  “厚！还是有预谋的入室抢劫？！”
  郑幼铃没有放下警惕，反而更激动起来了。棒球棍指向黄霖鼻尖的位置。
  一副再不交代老娘打歪你鼻子的模样，就好像是一只小猫在你眼前呼扇着小爪子的模样。
  奶凶奶凶的，毫无威慑力。
  “别激动。黄霖，你同校同学，是高你一个年级的学长。”
  说着黄霖还扯了扯身上的校服外套，示意她别紧张。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怎么进来的！老实交代！不然送你去见守夜人大叔！”
  郑幼铃小嘴叭叭的，一点气口都没留下。
  黄霖举起手来做投降状，“行行行，我交代我交代。”
  “我是因为你姐......你妹妹的委托......”
  “别乱编！我哪里来的妹妹！”
  黄霖话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这正是这句话，黄霖更懵了。
  “姐姐呢？”
  黄霖皱着眉头追问道。
  “你神经病吧，编理由也不能瞎编啊！我一直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的。”
  “先别吵吵！让我捋一捋。”
  这纷乱又相互冲突的线索让黄霖沉下了脸，也不嫌弃，盘腿就做在地板上了。
  郑幼铃本想把这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打出家门。’
  可一看黄霖阴沉下来的脸色，在对比一下双方的武力值。
  郑幼铃抱着棒球棍不敢动手了，和黄霖保持距离，缩在房间角落，委委屈屈的。
  郑秀晶，24岁，妹妹，看不见郑幼铃。
  郑幼铃，17岁，姐姐，没有姐妹？
  两人明明生活中同一个屋檐下，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
  种种线索黄霖实在是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他决定眼见为实。
  “来！”
  “干嘛！”
  “过来！”
  不容置喙的语气让郑幼铃不情不愿的往黄霖这边靠过来。
  有些不耐烦起来了，见郑幼铃还在磨磨蹭蹭的挪步，走了过去，郑幼铃一个紧张棒球棍砸向
  黄霖。
  黄霖伸手抓住球棒，煞气入侵到球棒里，用力一捏，合金球棒散成了石粉洒落一地。
  看见满地的石粉，郑幼铃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学着黄霖之前的样子，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黄霖懒得废话，抓着她的睡衣后领走了起来，郑幼玲像是小猫咪被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一样。顺着黄霖的力道，被拎到了一楼客厅。
  “你看不见她？”
  黄霖指着沙发上还在熟睡的郑秀晶。
  “你看得见她？！！！”
  没想到郑幼铃的反应这么大，这惊讶的声音给黄霖带来的伤害远比之前喵喵拳大多了。
  “我不应该看得见她吗？”
  黄霖意识到这就是突破口所在了。
  “就是你妹妹昨天找上门来请我找你的，包括我进门也是她开的门。”
  黄霖指着郑秀晶说。
  “而且她怎么可能是我妹妹呢！就算是，也应该是姐姐啊！”
  黄霖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拉着郑幼铃坐下。
  “来，我们把信息互相沟通一下。”
  (本章完)